魂嫁

第八十二章不大舒服

而任何一種內功心法,在每次突破時,都需要大量的內氣。

氣不夠,便難以突破屏障。

而凝神也很重要,氣弱而退,神散而氣散,嚴重的甚至會內息亂竄,輕者自傷肺腑,重者走火入魔。

原來是這般……她忽地一怔楞,如果是這樣,那上一世那個穆清怎么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堂堂大將軍府,就算奇楠一時求不到,難道還能尋不到沉香?

她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你這四香中,其他三種都無妨,可唯獨此香——”沈霓裳循聲望去,只見容蘇拿起了第二個瓷盒。

這是……意可香?

沈霓裳好奇看向容蘇,容蘇打開瓷盒,一股禪意裊裊,香韻空寂的香味緩緩透了出來,片刻后,只覺靈臺清靜,似乎心境都在這股香味中空寂安靜了下來。

即便是沈霓裳也在這種香味中生出一種升華般的境界來。

“我看到的典籍中,曾言此香能使人,三界二十五有種果報纏繞,以鼻孔感之香,求得定心靜意。”沈霓裳嘆息,“意可香,果然意念可達,名不虛傳。”

“大哥,這香莫非有何處不好?”她望向容蘇。

容蘇搖首:“并非不好,而是太好。”頓住,神情端凝幾分,“這意可香,有凝神之效,且其效幾不下于香楠之效果。”

沈霓裳驚訝睜大眼,容蘇頷首再度肯定:“雖無香楠聚氣之效,但僅憑借這上等的凝神效用,對習武之人已是大有裨益。奇楠有價無市,等閑人萬金也難覓。若有此香,必定趨之若鶩。”

那這也算是好事才對……不,不是好事,沈霓裳從驚喜中瞬間清醒過來。

這樣的東西,不是她所能保住,更不可能作為她賺錢的倚仗。

她皺起了眉頭。

“這四香是新制,還需窖藏一月,方才算真正成香。窖藏之后,其效更勝三分。”見她神情已經想到,容蘇便不再多言,只又加了一句,“若你想學合香,就先要設香窖。”

見她不解,容蘇這才將合香的整個過程乃至技藝特殊之處講解了一遍。

沈霓裳頓覺醍醐灌頂,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多的巧妙,難怪后人如何模仿都成了東施效顰之舉。

“今日先說這些,你若不懂便問我。下回來,你便跟我學意合香之法。”容蘇笑了笑,眉眼溫潤之極,“紙上談兵不如手動三分,合香須得親手制一回,才算真正入門。”

沈霓裳虛心應下。

“至于這意可香——”容蘇頓了頓,“你須得三思而行。其實即便是其他三種,也是千金難求的珍品奇香,無論哪種只怕都能作為上貢之物而有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霓裳點點頭,正待說話,玉春走到后院門口,隔著屏風傳話:“小姐,容先生有客人到了。”

玉春的聲音有些古怪,沈霓裳愣了下,容蘇卻朝她笑了笑,對著屏風溫和道:“是清弟么?進來吧。”

穆清繞過屏風讓人眼前一亮般的走了進來,烏黑的頭發用白玉紫金冠束起,一身鳳凰對舞紋紫色綾錦袍,深紫的袍子上金線織就的鳳凰于飛,高貴而典雅卻絲毫不張揚

冠玉般一張面孔,如墨畫刀裁的劍眉下,一雙桃花眼微挑瀲滟。

興許是今日穆清的打扮太過打眼,又或許是方才剛想到了這人,沈霓裳難得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番,直到穆清喊出那聲“大哥”。

大哥?

沈霓裳疑惑望向容蘇,容蘇對她微微而笑:“清弟霓裳也是見過的。”

沈霓裳余光瞥那皮相漂亮之極的少年一眼,目無情緒的看著容蘇,用目光向對方示意你知道我問什么?

容蘇眉目生光,搗嘴清咳輕笑:“清弟早幾日認了我做大哥,比你早些。”

穆清好奇望著,視線掃來掃去不解,顯然還沒明白兩人打什么啞謎。

這也能湊一塊兒?

沈霓裳有些無言,可容蘇都說了,人家還先一步,她能怎么樣呢?

遂垂眸不語。

她心里對這少年是有些不舒服,也覺著他身后的事兒恐怕會有大麻煩,但容蘇的選擇,她無權干涉。

只是有些頭疼,容蘇明明頭回見面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些不對付,為何她感覺容蘇好像有意無意的有些在做中人的意思……

那頭容蘇已經在同穆清解釋,穆清恍然大悟后,朝她看來。

見得沈霓裳沒有什么表情的臉,穆清似乎有些拘束:“沈姑娘。”

沈霓裳到底得給容蘇面子,略福身:“穆少爺。”

容蘇也不干涉兩人這般生疏的稱謂,笑問穆清:“清弟可是有事?”

穆清同一般的上士族子弟不同,并不喜在穿著打扮上下功夫,身上連香也從來不熏。

穆清悄悄瞅了眼沈霓裳,又惹得容蘇暗地里一笑,見沈霓裳連眼角也沒給他一個,他稍稍有些說不出來的失望:“今日族中長輩過壽,我爹最近在軍營事務放慢就叫我跑了一趟去送禮。”

今日是穆家族長大壽,穆東恒不得空就讓他去送禮,他最不喜穆家,故而禮到了人就藉了個托辭跑了。

“聽說蒼國正在開戰,可是真有其事?”容蘇問。

沈霓裳聽得先是一愣,只覺有些耳熟,她忽地想起一件舊事。

那時她剛發現自己可以離開沈霓裳的身體,不僅可以自由活動,甚至她還不畏懼陽光。那一回,她一口氣就飄了幾百里遠。

直到飄到一個小鎮子,她覺著有些累才歇下來。她做鬼的時候每次歇息都選在荒郊野外,一是覺著野外景色更好,二是不想無意窺探到人家私事。

可就是那一回,她偏偏就碰上了一件。

那時她還不知自己的魂體不能離開沈霓裳太久,到那個小鎮的時候才覺著有些困倦,那夜就選了一棵槐樹歇息。

到了半夜,她迷糊間聽見兩個男人在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蒼皇何意?”

“明月公主乃已逝宸妃唯一所出,蒼皇自是怒不可遏。主上可有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