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靴子上的紋路頗為奇怪,是一只帶火的,還是暗金線攢的。
還記得山海經中有記載,神農炎帝為火師,為南方之帝,其神曰祝融,信奉火焰鸞鳳。
三娘正入神之際,少漓喊她一聲:“王小姐,這邊來。”
她應了一聲,再看了看牢中這人,那人也抬頭望著她。不知怎么的,三娘覺得他有話想說。
少漓見她沒動作,又喚了一聲:“王小姐”
三娘又忙著回應一聲,趕緊過去了。
牢頭已經將那三人找了來,見了蘇欽玉他們,恭恭敬敬的行禮。
蘇欽玉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問他們:“先前你們到外頭與那些人交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三人面面相覷,之后,其中一人道:“咱們到了外頭與那些人碰上之后,雙方簡單交涉,大伙兒都還比較友善。之后,他們便帶咋們去見他們的頭兒。本來還好好的,雖然都聽不大懂意思,不過比劃比劃也能猜出幾分來,后來不知哪里不對,他們的頭兒突然就怒了,一幫人圍了上來,我們只能逃,同行的另外兩人也死了”
“說謊!”三娘駁道:“我們才從那幫人手里逃出來,想要全身而退何其困難?你們既然到了人家營地去,怎么可能如此輕易脫身?”
那三人顯得有些緊張,方才說話那人又道:“冤枉,小的們真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來的,絕無虛假。”
蘇欽玉問他們:“即是如此,那你們說說,那幫人的營地具體在什么地方?”
此話一出,那三人啞口無言,半天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三娘他們圍著那一轉饒了許久,哪有什么營地,況且那幫人分散較廣,又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說明他們是怕太過張揚引來大鄴軍隊進駐。
如此,就算他們真有營地,那也會是鄉間某處屋子,不會在這附近。
那牢頭也看出端倪來了,兇巴巴的朝他們吼:“老實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渾身抖了一抖,想來這牢頭平日管得極嚴,他們挺懼怕他。
但是,虛報實情那是重罪,他們心里有數,故而依舊不肯說實話。
“頭兒,我們我們去的時候沒注意路,所有記不清道那地方具體在哪里”
牢中衙役除了平時看管人犯,還會跟著一塊兒審訊,故而對說謊之人觀察細致。牢頭見他們眼神飄忽不定,手腳無措的模樣,便知他們是真的說了慌。
“你們此時交待,我還能念在過往的情分上跟縣令老爺求求情,若是再不說實話,休怪我不客氣!”
那三人被牢頭兇神惡煞的模樣唬住了,之地紙包不住火了,另一人松了口:“這事都怪小六,他平時脾氣就沖,咱們也就算了,可那幫南蠻人豈會忍讓?縣令差咱們去的時候,他就心有不滿,一路上又說又罵的,見了那幫人也不收斂。”
這人一開口,另一人也跟著說了實話,他道:“就因為言語不通,小六就更加來氣,指著那幫人亂罵,好在他們聽不懂。可是他那神色看著不友善,那幫南蠻人就起了戒心,拔出劍來。小六脾氣沖,也拔出劍在人家跟前比劃,結果反被人殺了”
牢頭聽了,繼續問:“除了小六,不是還死了一個么?他又是怎么死的?”
他們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不怎么想說。
三娘仔細觀察了先前說話那人,他開口前總與另一人對視,眼神交流過多,很有問題。
她順著自己的感覺,猜疑道:“難不成,另一人是你們殺的?”
他們三個聽了這話,頗為吃驚,愣在那里不敢說話。
牢頭也大為震驚:“難道真是”
他們三個埋下頭,一人道:“是不過,那不能怪咱們,當衙役又不是當兵,哪有什么實戰經驗。小六一死,我們都趕緊跑,結果那幫人窮追不舍,我們又實在沒有拖下去的力氣。實在沒辦法我們猜拳定生死,誰要是輸了就得被弄傷丟在半道上,好給剩下的人爭取時間,然后”
然后那個倒霉的衙役輸了,就被他們三個弄傷丟下了。
人心真是可怕,那人平時肯定沒少跟這三人稱兄道弟,誰知轉眼間就成了冤死鬼。
如此說來,派出去談判的人,根本就沒有談出結果來,反而因為態度問題,激怒了那幫人。
蘇欽玉同那牢頭道:“這三人交給你了,記得去同縣老爺說說此事”
牢頭連連道是:“待會兒我就去同縣老爺說,還好你們有心再來盤查,否則真要壞事。”
蘇欽玉沒說別的,這就準備走,因為他們沒從這三人口中得到有用的東西,留著看這三人受罰,也沒有任何意義。
牢頭比他們來時態度好了不少,讓人把那三個衙役收監之后,親自送他們出去。
走時,三娘又看了看先前那牢房里關押的人,問那牢頭:“這人犯了什么事情被關進來的?”
牢頭看了看她指的地方,說道:“他啊!在街上同人生了口角,把人打傷了又賠不出銀子,然后就被帶進來了。本來想的是等他家人來找,結果半個月了,也沒見人來。”
三娘看著他那光禿禿的腦袋若有所思
出去之后,三娘問蘇欽玉:“你覺得那個禿頂犯人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蘇欽玉瞟眼看著她,道:“我聽說南蠻王室早好幾年就換了姓氏,從建國帝王伊始已經有四位皇帝出家,想來這一代也會如此”
他這話已經很明顯了,溢南城外那幫人,估計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因為他們的王上被溢南府衙扣住了。
估計牢中關押的那人來時帶了仆從,他被抓之后,他的仆從就回去搬來救兵。
如此一來,什么疑點都打通了。
為什么那幫人只是在城門叫囂而不進攻因為他們的王上在縣衙牢房,他們怕王上出事。
之所以堵住溢南城的出入口,是為了引起溢南城中的官員注意,好找人出面交涉。
結果派去這五人不中用,事情沒辦成險些壞了事。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