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轉

第五十一章 保護

第五十一章保護

第五十一章保護

太后勃然大怒,指著賢妃便怒道:“你這樣頂嘴,難道是對尊上該有的規矩嗎?來人,給我掌嘴二十!”

屋內人都吃了一驚,賢妃匍匐于地,請了罪,又直起身說道:“太后是臣妾的婆母,惹您生氣,臣妾自愿領罰。然而公主無辜受到縣主的羞辱,縣主以下犯上,又該當何罪?”

太后怒極反笑,道:“好!好!好!我看你今日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說文瑾以下犯上,那我問你,你那爛了心肝的丫頭片子下毒手推文瑾入水,又在眾人面前羞辱她,該當何罪?”

賢妃剛要張口,宣惠已先向太后磕了個頭,把李靜媛落水前前后后的事情講了個明白,然后神色清明地說道:“當時在場的除了我和姐姐身邊伺候的人、蓬萊島上粗使的幾個宮女婆子,還有西平侯。三哥已將這些人的姓名記了下來,太后可隨時傳喚人來問。身邊伺候的這些人,您現在就可以問。不過為了防止串供,孫女懇請太后把他們分開,一個一個地問。”

太后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說道:“你從小慣會巧言令色,如今更是長進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奴才們的話有什么好聽的?文瑾說了是你推的,那就是你推的!”

宣惠直挺挺地跪著,接著太后的話說道:“太后既然認定是孫女所為,那孫女也無可辯駁。只是請皇祖母想一想,當初我被姐姐冬日里推入水中,連續高燒三日才退。為皇祖母名聲考慮,您當時是怎么處置姐姐的,就請怎么處置不孝的孫女。也免得外間總是傳言太后偏心護短,在您眼中龍子鳳孫還不如姐姐的一根頭發!”

太后被宣惠一席話噎得半晌無語,賢妃卻忍不住抽泣起來。太后正不耐煩,卻聽人稟報元和帝已到了長春居正門。她狠狠地瞪了賢妃一眼,道:“你倒是會請人!不過,就算是你請了西天佛祖來,也饒不過你那頓打!”

元和帝一進門,就看到賢妃和宣惠跪在地上,賢妃還在哭著,宣惠的臉繃得緊緊地怒視著李靜媛。他有些頭痛,在路上他已叫人打聽了原委。他心中想要護著宣惠,卻不知道該如何向太后開口。

太后看了一眼元和帝,陰沉沉地問道:“這個時辰皇帝來做什么?你的耳報神可也夠快的。”

元和帝誠惶誠恐地答話:“兒子聽說文瑾落了水,過來瞧瞧她怎么樣了。”

太后翻了個白眼,道:“只怕是更掛心我怎么收拾這母女倆吧?”

元和帝謹慎地說道:“兒子只是覺得這其中怕是有什么誤會。宣惠雖然時常與文瑾有爭吵,卻都是姐妹之間小打小鬧,斷不會有害人的念頭。這一點兒子可以作保。賢妃因為護女心切,一時沖撞了太后,兒子回去也會好好教導,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了……”

賢妃終于忍不住哭著打斷了元和帝的話:“圣上!物不平則鳴!當日縣主推宣惠入水,縣主自己都承認了,最后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縣主連禁足的懲罰都沒有,遑論其他!這一次,明明宣惠沒有推縣主,周圍那么多人看著,可偏偏縣主咬定是宣惠推的。試問縣主,當時宣惠背對著你,她該如何推你?”

元和帝著急地搓起手來,說道:“賢妃,你慢些說,仔細又沖撞了太后!”

賢妃哭道:“上次宣惠落水,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醒過來,卻好些事都不記得了。過了這些日子才慢慢好起來。今次縣主落水,這會兒還能大聲地哭,可見身體并沒有什么損傷。太后若因縣主落水而有怒火,臣妾愿一力承擔,無論是禁足、掌嘴、抄經禮佛,臣妾都愿意!只求太后不要將過錯往宣惠身上推!她現在還小,若是擔了個狠毒的名聲,以后可怎么好!”

一席話說得元和帝也有些神傷。當初宣惠落水昏迷,他心痛得如同刀割,可太后除了讓李靜媛去承乾宮賠個不是,其他什么也沒說。他心里不是不窩火,卻也沒敢說什么。這次李靜媛竟然故技重施,又想算計宣惠,讓他著實難以忍耐。

元和帝下定了決心,對太后說道:“兒子認為賢妃說的有理,那么多人足可以證明這次并非宣惠的過錯,還請母后明鑒!”

太后見元和帝態度堅決,宣惠一臉坦然的表情。再看看李靜媛,她的目光卻有些閃爍不定。太后心下了然,默默地嘆了口氣,知道再追究下去,出丑的只會是李靜媛,便說道:“皇帝又是作保又是給老婆子講理,我再說什么豈不是也太不知趣了?罰么,倒是不會罰了,省的讓人說我把文瑾一根頭發都看得比龍子鳳孫還重!”

“至于你,”她對著賢妃說道,“倒是個人才,以往是我太小瞧你了。原先以為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沒想到也是個巧舌如簧的!這要是掌了你的嘴,皇帝還不知道要如何怨我,我怎么敢?”

元和帝一臉尷尬,正要說什么,太后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文瑾受了驚嚇,需要靜養。明日秋狩大典,我就不去了。你們且去樂吧。”

元和帝誠懇地說道:“母后沒心情,那咱們改日也可,不必非要明天。”

太后道:“若因文瑾又改了秋狩的日子,那外面人更是有的說了!我說了不必如此,那你就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做了這些年的皇帝,總要自己拿得起主意才行!”

元和帝訕訕地應了聲“是”,叫人攙扶起賢妃和宣惠,三人向太后告辭,出了長春居,一逕去了。

太后也沒再對李靜媛和福寧說什么,只說自己累了,便去了寢殿休息。

深夜,太后醒來,惦記著李靜媛,就去內室看她。只見李靜媛沉沉地睡著,一窩青絲都拖在枕頭上,一對眉毛緊緊地皺著。太后有些心疼,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才略略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