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報仇
第二百零九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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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翰笑道:“家法?哪里來的家法?我祖父在天津呢!”
梁瓚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能動家法的只有你祖父么?我怎么聽說你在細柳湖邊就被人動過家法、掌過嘴呢?”
裴敏中正在喝茶,聽到這話,一時沒憋住,都噴了出來。他被茶水嗆得咳嗽連連,好半晌才緩過勁來。他一邊擦著衣襟,一邊笑道:“雖是被嗆得難受,可能聽到這樣的趣聞還真是值啊!”
薛元翰的臉微微有些紅,不過還是犟嘴道:“你也別看笑話,指不定你也有吃巴掌的一天!”
裴敏中笑道:“你該這么想,能打你一巴掌解氣,總比憋著氣不理你的好哇。”
薛元翰斜著眼看著他笑道:“所以,你是受過熱臉貼冷面的苦咯?”
裴敏中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從此之后,梁瓚每兩三日就要跑一次城外大營,若是耽擱了進城的時辰,就直接住在營內。
遼東軍諸將見梁瓚并不是個自矜身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尊貴人”,相反倒是平易近人得很,時常與普通將士同吃同住,慢慢地對梁瓚生出尊重敬服之心來。
梁瓚也常常召了裴敏中、林應春等人在東園議事,他身上的種種變化,旁人也都看在眼里。
若說以往梁瓚最大的憑借是他先帝皇子的身份,靠的是名正言順,行的是以德服人。如今梁瓚手里更多了幾分實力,從前焦躁不安的情緒也少了,更多的是淡定從容、上位者的威嚴和對未來的躊躇滿志。
重陽節過后不久,梁瓚帶著人到鎮江府去察看兩熟稻的晚稻收割情況,在那里盤桓了四五日。
這一日宣惠剛與裴璇夜逛完廟會回來,兩人身后的丫鬟個個都抱了滿懷的零碎小物件。正要在東園門口分別時,兩人卻看到梁瓚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騎馬回來了。
宣惠眼尖,一眼就看到梁瓚面色陰沉,隱隱有怒氣升騰。后面跟著的裴敏中、薛元翰等人也嚴肅凝重,無人說話嬉笑。
裴璇夜奇道:“這是怎么了?怎么瞧著個個都心情不好似的?”
宣惠趕忙把她拉到一旁,簡單地把兩人今日買的東西分了一下,就催促她快些回去。
裴璇夜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梁瓚一行人也在東園門口下了馬。
梁瓚把馬韁扔給過來牽馬的小廝,未跟任何人說話,直接步履匆匆地進了大門。
宣惠心下狐疑,慢慢踱步到裴敏中身邊,悄聲問道:“三哥這是怎么了?可是鎮江府的秋收有什么不妥?”
裴敏中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在丹陽縣田間碰見了曹……曹名揚一家。”
宣惠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明白了方才梁瓚為何是那樣一個表情。“一家?都誰?”
裴敏中道:“他父母、叔伯,大概五六個人。”
宣惠追問道:“可有孩子?”
裴敏中搖了搖頭。
看來端敏的孩子確實沒有生下來,隨著他母親一同去了。
想起了溫柔可親的長姐,宣惠面露凄然之色,又忍不住問道:“他們現在人呢?”
裴敏中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他們說是在京城過不下去了,才到江南來投親。想是聽說了這兩日王爺在鎮江,就想出去躲躲。誰知倒碰了個正著……王爺好言好語請了他們來金陵,現下把他們安置在了我家一處空著的宅子里。”
“這……”宣惠腦中霎時間涌起無數個問題,憑梁瓚與端敏的姐弟之情,梁瓚對曹家怎么可能不記恨,又怎么好言好語邀請來金陵?若是真心好意待客,為何方才梁瓚又如此生氣?曹家也算是自家的姻親,既然請了過來,為何不來東園,卻去了裴家一處空宅子里?
宣惠抬眼去看裴敏中,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悲憫與無奈。宣惠陡然間抓緊了裴敏中的衣袖,聲音顫抖地問道:“三哥,三哥他……他不會下得了那個狠心吧?”
還未等裴敏中答話,梁瓚已經氣沖沖地從內宅出來了,衣裳未換,也未梳洗,只是手中多了一柄長劍。
宣惠失聲叫道:“三哥,不可!”
梁瓚看了她一眼,凄然地問道:“宣惠,你可還記得長姐?”
“……自然記得。”
梁瓚赤著眼睛說道:“當初我沒本事,不能阻攔長姐嫁給那個畜生,你可知日日夜夜我的心都要被悔意噬掉了!可恨我愚笨,那時只知長姐嫁給他會辛勞,若是早知是今天這樣,我就該拼著性命先去把曹名揚那個狗賊殺了!”
“事到如今,自然是說什么都晚了。可若要我就此放過他們,你叫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叫長姐的在天之靈如何安穩!”
宣惠哭道:“可三哥你也該知道,若長姐在天有靈,又怎會愿意叫你為了她而手上沾了血!長姐惟愿你過得好,僅此而已,你該知道的!”
梁瓚的右手緊緊地抓著劍鞘,五指骨節都已發白。他上前一步,拿衣袖給宣惠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字一句地說道:“天道輪回,長姐如此善良之人不該死得這樣冤屈!既然老天不愿意收了曹名揚,那我就去替老天為長姐做主!”
說完,他便大跨步地走了出去,身后的一眾護衛嘩啦啦地跟了上去。
薛元翰也嘆了口氣,用眼神詢問裴敏中。
裴敏中道:“你是快要娶親的人了,就別去觸這個霉頭了。畢竟是我家的宅子,我過去瞧瞧,不叫出了岔子就是。”
他走上前,握了握宣惠的手,安慰道:“莫哭了,王爺寬仁,可也不等于就該對所有人這樣……”
宣惠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梁瓚要用如此慘烈的方式來給端敏報仇么?哭自己與梁瓚的無能為力,只能在端敏死后為她主持遲來的正義么?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鼻子齉齉地說道:“那你去吧……別叫三哥出了危險……”
裴敏中點點頭,出了大門,翻身上馬。天陰沉下來,起了風,把他的披風吹得飛揚起來。
宣惠抬頭看天,才發現,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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