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猶豫第三百四十二章猶豫
王聿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汪大公子,謙虛過了頭可就成自大了!你敢從福健千里迢迢自己帶人過來攻打金陵城,我晚了幾天,也沒見你慌亂,足證汪大公子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將才!”
汪以明訕笑兩聲,心中罵道,若不是你不按牌理出牌,一下子帶了二十萬人過來,我至于在你面前這樣裝孫子么!
王聿收斂了神色,說道:“大公子若是害怕我包餃子,把你也當成餡兒包進去,那我帶三萬人,與你一同沖在前頭,你看如何?”
汪以明這才放心了些。要看書·1書kanshu·他笑道:“若能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但不知王將軍預備從哪個門入手?”
“避開南門,西門……”王聿想到成國公府就在金陵城西,便說道,“西門朝向江邊,留作船只往來的通道。一起去打北門便是。”
“我帶有五門紅夷大炮,不知王將軍的火炮有多少?”
王聿猶豫了一下,將數目減了一半告訴他:“……共有八門。到了明(日日),照你往常行事,即在正午時分開炮攻城。你的人累了這些天了,明(日日)叫我的人在前頭便是。”
汪以明心中暗喜,傳聞說王聿雖是武將,頗有君子之風,果然此言不虛。
一時商議完畢,汪以明十分高興。明(日日)功成在即,金陵城唾手可得。有王聿的人在前頭沖鋒陷陣,自己又和他齊頭并進,實在是再好也沒有了。壹看書·1kanshu·
“我聽說這安王妃和宣惠公主都是絕色,大約明(日日)也能見識見識了……”汪以明猥瑣地笑道。
王聿聞言,心中大怒,沉聲道:“別做不該做的事!”
汪以明手下一個游擊將軍連忙打圓場:“就是的,大公子,我聽說王妃和公主都大著肚子呢!您這品味可是略……啊,哈哈哈哈!”
汪以明笑道:“你懂什么!大肚婆有大肚婆的韻味!況且她們又是那等尊貴的(身shēn)份,哪怕是丑若無鹽,給你你不要么?”
眾人一陣哄笑。
王聿按捺不住,一個跨步上前提了汪以明的領子,罵道:“你平(日日)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家伙,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壞了老子的好事,別怪我不留(情qíng)面!”
汪以明使勁掰他的手,卻根本掰不開。被當眾落了面子,汪以明也十分惱火:“不過是梁家的兩個女人罷了!你都帶兵壓到金陵城下了,還裝什么大周朝的孝子賢孫?”
一句話罵醒了王聿,因爭口舌而泄露真相,太過不值。
他松開了汪以明,依舊怒道:“她們是人質,傷不得!若她們毫發無傷,還能跟梁瓚和裴敏中講講條件。若你傷了她們,就等著裴敏中夜半行刺吧!”
汪以明被他揪得臉紅脖子漲,一邊喘氣一邊罵道:“我說說罷了,急什么眼!過過嘴癮不行么!”
城內孟曄等人一直守在城墻上,連傷重未愈的許盛也來了。到了傍晚時分,王聿的二十萬人完成了對金陵城的合圍。
“看這架勢,明(日日)就是攻城了。”孟曄目光深沉地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敵軍。
許盛的臉色還是很蒼白,說話聲也沒有平(日日)里的洪亮:“投石機、火炮、(床chuáng)子弩都預備好,甕城夾墻內都藏好兵。這些在天亮前都要布置妥當,否則如有萬一,金陵就完了。”
孟世儀有些不解,問道:“許將軍為何這樣說?你不信任王聿嗎?”
許盛搖了搖頭,笑道:“我信他。且不說往(日日)在軍營時共事的那幾年,只說他能半夜單槍匹馬來送信,這份(情qíng)誼和膽氣就叫人敬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將軍實在是難得。”
“可這不等于我們就該完全袖手旁觀。凡事總有萬一,眼下的金陵城卻容不得這萬一發生。若有變故,我們至少還能繼續撐上一段時(日日)。”
與金陵城暴雨將至的緊張氣氛不同,北伐軍的中軍大帳里涌動的是焦躁不安的氣氛。
已經攻下保定府的梁瓚,將大軍安營在了良鄉,京城已近在咫尺。
“王爺,如今正該一鼓作氣攻下京城!劉廣勝在城內的守軍已經有人答應做內應,末將敢擔保,不出十(日日),京城必定攻克!”林應(春春)急吼吼地說道。
“可這十(日日)對于金陵城中百姓而言,會是怎樣的十(日日)?對于王妃和公主而言,又是怎樣的煎熬?”薛元翰針鋒相對,并對梁瓚打出了感(情qíng)牌。
梁瓚手里捏著宣惠親筆寫的告急信,占領北直隸的欣喜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舉棋不定的游移。
他只恨分兵乏術,明明京城就在眼前,祖宗留下來的宮(殿diàn)、宗廟就在眼前!奪回京城的渴望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他盼望著像自己的父皇、祖父和大周歷代先祖一樣,站在**城樓上面對著天下百姓,在奉天(殿diàn)里對著列祖列宗,為自己正(身shēn)份,一雪前半生的苦楚與恥辱。
可金陵被圍,自己在南直隸的根基被動搖。若京城不得,又失掉金陵……梁瓚搖了搖頭,這結果太可怕了,他連想都不敢去想。
“王爺,”秦朗突然出列,跪地請命,“北伐軍如今有二十五萬余人,劉廣勝不過十余萬人。加上里頭的內應和我軍高漲的士氣,京城城破不過是時間問題。末將請王爺撥出五萬人并數十艘戰船,我愿帶軍回去馳援金陵!”
薛元翰急道:“秦將軍雖然勇武,可五萬人遠遠不夠!汪渠江以剿倭寇的名義蒙蔽王爺,您別忘了,長江上游、金陵以西還有個王錦堂!他的夫人好巧不巧,在王爺出征前去世,給了王錦堂離開金陵回老巢的機會。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算計……”
一番話說得梁瓚額頭、后背、手心全是冷汗。他煩躁地站起來,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慎之為什么不在!”
營帳中的人聽見這話,各樣心思都冒了出來。裴敏中在如何,不在又如何?
說到底,梁瓚完完全全信任的人,只有裴敏中。而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只要裴敏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這些人都不會再爭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