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知畫和紅珊依舊安靜的立在那里,見著卓夷葭出來,上前一步:“主子/小姐……”
見著人已經出來,屋外的親衛和老嬤嬤都再次回了屋子。淳耳跟在他們后面,看也沒多看卓夷葭一行人,走進了屋內。
看著他們走進去,卓夷葭走下階梯,轉頭看向長玉:“帶我們去往后要住的屋子吧。”
長玉站在一旁,聽著卓夷葭的話,點點頭:“那跟我來吧。”這也是個不客氣的……
“王府有前后院,因為有校場的原因,前院大了許多,后院倒是不小。不過這幾年王爺都是住在前院的,他說前院的打斗聲,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邊說,走在前面的長玉停了停腳,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卓夷葭:“你本該是住后院的,不過既然是從軍的話,就給你安排在前院吧。就在王爺旁邊。”
說著長玉停下了腳步,指著面前的屋子道:“就是這間屋子。”
王府中從王妃去世之后,王爺沒有再續弦,府中丫鬟也是沒幾個了。后院是后院的事,那都是郡主在管。其實后院也沒有什么事兒,畢竟偌大一個王府里,就郡主一個女眷。
前院的話,他就是一個管事。這些安排,就是他來決定的。
卓夷葭站在屋前,看了看面前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子。又轉頭看了看一旁緊挨著的,懷榮王住的屋子,點點頭:“好,就這個屋子了。”
長玉聞言,上前開了房門,里面因為將打掃過,灰塵是沒有的。干凈整潔,只是少了布置。外間對門一張桌子,里間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個書桌案,再無其他。
紅珊跟在卓夷葭后面走進,不自覺的撇撇嘴,這布置也太簡陋吧,寒磣人……
卓夷葭走到屋內,轉了一圈,而后走到里屋的床上坐下,看著點點頭。
“那確定住在這里的話,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飯菜了?”長玉也跟著走到了屋內,卻只是站在外間與里間的圓門上,不好多進。
畢竟是女兒家住的地方……
卓夷葭看著他,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只覺得聲音有些冷冽:“再去準備幾套男子衣裳。”
長玉撇撇嘴,點點頭轉身出去。這可真的是把他當成丫鬟在使了。
看著長玉走出門,知畫走到窗邊,撐開了窗戶,看著外面來來回回五大三粗成群結隊的男子,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而后又關上了窗戶。走到另一邊,撐起了另一扇的窗,窗后不過一丈便是一堵矮墻,倒是看不到人影了。
“往后,你們跟我一起穿男裝吧。”卓夷葭說著從床上站起身,細細的打量著屋子。
穿男裝倒不是女扮男,而是為了方便。男子粗布麻衣上身,比女子連裙帶襦的實用多了。但讓王府里頭的人臨時趕制適合女子穿的衣褲,就麻煩多了。
知畫撐好窗戶,走到卓夷葭旁邊,點頭應聲。對于穿什么,她從來不在意。
紅珊也轉過身子,沖卓夷葭點頭。雖然她也喜歡穿好看的衣裳,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從跟著主子出了卓家之后,她就沒有想過會有以前的日子了。
“對了,還有。”卓夷葭說著看了看紅珊,又看了看知畫:“你們倆往后也改名吧。紅珊作司琴,知畫作司畫。待我們回京之后,再換回原來的名字。”
北地無人認識她的丫鬟,可她們畢竟是卓家出來的,這里還有未曾見過面的,卓家大老爺卓子恒,和從軍的大公子卓夷旭。自然要小心為上。
“回京?我們還要回京的么?”紅珊看著卓夷葭,眼里開始冒著光。她以為跟著主子出來之后,京城就是回憶里的了,不想還是有機會回去……
“自然要回的。”卓夷葭看著她:“青玲她們都在京城等我們呢。記住,以后你叫司琴,知畫叫司畫。往后你也不要叫我小姐了,跟著知畫一道喚我主子。”
紅珊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好。司琴司琴……可要記鬧了。知畫,不對不對,司畫,你要記得時時提醒我。”
一旁的知畫點點頭:“嗯,你自個兒也要注意。”
交代完,卓夷葭又轉身看向屋子里,邊看便念叨:“這里面也要多安張床榻,外間也安一張。你們兩人,往后跟我住一間屋子。里外的床輪流著睡。”雖然屋子東西不多,但卻寬敞,在主床旁邊安個床榻也綽綽有余。
這邊都拾掇好,吃過午膳,又將屋子里安好床榻,已經到了下午。
北地的黃昏是暖熱的,夏秋的黃昏將整個黃沙之地都籠罩在暖黃的彩云之中,夕陽總是格外的美,將天邊的云都染成了霞。
長玉站在卓夷葭住的屋外,提起聲音大聲道:“姑娘,王爺召你過去!”
屋中的紅珊聞言,穿著粗布麻衣的藍灰色衣裳大步走了出去:“去哪邊兒?王爺屋里嗎?”
“不是,在練武場那邊。”長玉看著面前穿著粗布麻衣的女子,一頭的頭發直接挽在后腦勺成了一個牛屎坨坨:“你……就這樣?”
話音一落,卓夷葭便從里面出來了,身后跟著知畫,兩人身上穿的也是一樣的藍灰布麻衣,衣裳素極了,可卓夷葭臉上帶著的面具妖異而又可怖,配上她身上冷冽的氣勢,卻是合適極了。
她走到階梯下,看了長玉一眼:“走吧。”聲音漠然而冷冽。
這眼神,怪嚇人的……長玉縮了縮脖子,走到前面引路,路過還不忘看一樣旁邊的三人。他之前取衣裳的時候,還在想不過是說說而已,哪兒會真的穿這么差又丑的衣褲。這會兒倒是全穿上了。
不是說女子向來都是愛美的嗎,王府后院的丫鬟都比她們俏一些……長玉走在前面腹誹。
“對了長玉,那個,我們去練武場干嘛的?”紅珊走在前面一些,邊走邊問著。她和知畫之前都沒有跟著卓夷葭進懷榮王的屋子,自然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