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華記

第七百七十七章、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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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自然深知其中道理,為此,她特地打斷了丈夫的話,并伸手去推了推他。

“好了,王爺,你還信不過妾身嗎?就讓妾身好好跟兒媳談談,你這樣會把孩子嚇到的。”

朱枍聽了再次冷哼一聲,起身拂袖離去。

朱枍一走,朱浵和沈嵐兩個也緊接著離開了。

“孩子,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徐氏見人都離開了,招呼謝涵坐到了她的對面。

謝涵略一猶豫,倒是也坐了過去。

“你是不是很恨我們?”徐氏看著謝涵的臉問道。

“說不上恨,只是有好幾個問題想不明白。”謝涵很坦然地回視對方,因為她說的是實話。

“你問吧。”徐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這些東西到底是怎么到母妃手里的?母妃和明遠大師是什么關系?父王和母妃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母妃和明遠大師是不是達成了什么協議?”謝涵一口氣拋出了四個問題。

徐氏聽了一笑,先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來,這才道:“難怪外面都傳你聰明,今兒我才算是有了真正的體會,好,我可以回答你這四個問題,不過我也有兩個問題。”

“你說。”

“第一,那天晚上明遠大師到底和你說了些什么;第二,那筆銀子的下落。”

“母妃,問題是我先提出來的,自然該母妃先回答了。”

“好吧,不如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說實在的,謝氏,我一直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這點你應該能感覺到的。”

謝涵點了點頭,至少表面上看來,徐氏對她的確無可挑剔。

見謝涵點頭,徐氏微微一笑,“那些東西的確是浵兒找到的,而你父王之所以假借明遠大師之口說是他送來的主要是為了遮掩你的丑行。不管怎么說,外界知道你們兩個大晚上的獨處一室這么長時間總歸是件不體面的事情。孩子,你也別怪你父王,這人要臉樹要皮,他會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母妃,你只回答我了一個問題,還有三個呢,既然是開誠布公,還希望母妃能直白坦誠些。”謝涵一聽便知對方沒有多大誠意。

如果這些東西果真是朱浵找到的,那么朱枍這么做的目的至少有三個,一是為了挑撥謝涵和明遠大師的關系;二是朱枍可能私下隱藏了什么,他怕將來被對證出來,所以假借明遠大師的名義,這樣的話到時他可以把責任推到明遠大師頭上去,至于第三個目的,恐怕這才是徐氏說的那個。

不過朱枍這么做往大了說是欺君之罪,因此,他應該不至于敢冒這么大的風險吧?

除非是朱枍和徐氏利用這些信件威脅了明遠大師什么,或者說他們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見東西已經落入這兩人手里,明遠大師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只是還有一點謝涵不明白,既然這些信件如此重要,明遠大師為什么沒有找一個妥善的地方藏好?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找了出來?

還有,這些信件到底是不是全部?關于那筆貪墨款子父親到底有沒有留點線索出來?

“那好,你先告訴我那天晚上明遠大師到底跟你說了什么?我先看看你的誠意。”徐氏把問題丟給了謝涵。

“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謝涵把這個故事大致復述了一遍,甚至連最后那句“可老衲終究是不忍見她一錯再錯”都說了出來。

徐氏聽了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幻,最后化為一聲喟然長嘆。

“什么一錯再錯,說到底,還是他的錯,他要是不來招惹我。。。”話說到一半,徐氏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誰,忙把話吞回去了。

“母妃,你的意思是故事中的那個女子是你?男子是明遠大師?”謝涵故意裝作很驚訝地問,“可是不對啊,那女子不是明明已經倒在血泊中沒了呀?”

徐氏聽了這話審視了謝涵片刻,嘴角往上扯了扯,“謝氏,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嗎?雖說我對你的來歷還不是很清楚,但我們是同一類人,再裝下去就沒必要了。”

徐氏一聽明遠連他們的來歷都告訴謝涵,便猜到了謝涵肯定是跟他們同一類人,否則,這個話題太過匪夷所思,明遠是決計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母妃錯了,我和你不是同一類人,我決計不會因為一己私利而視他人性命如草芥,也不會因為一己私利置萬千百姓不顧,更不會因為一己私利置江山社稷于水火中。”謝涵正色說道。

當然,她聽懂了徐氏的暗示,徐氏指的一類人是說她們同是重生過來的,可謝涵并不想承認這點,于是,她故意曲解了對方的意思。

徐氏聽了這話自然大怒,“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母妃心里明白,母妃還欠我三個問題呢。”謝涵不想跟她硬碰硬,又把話收回來了。

“看來,我們的談話沒法愉快地進行下去了。原本我是好心好意想幫你過了這一關,謝氏,你是個聰明人,又飽讀詩書,你翻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看看,那些做君王的有幾個不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又有幾個不是踩著別人的鮮血上來的,你別以為你那點小伎倆就可以蒙混過關的。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那個叫陳武的手下被人抓住了,聽說他貪玩,跑去王府附近的那個寺廟禍害人家的鴿子。”說完,徐氏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送客。

謝涵一聽這話自是大吃一驚。

陳武被抓了?

他的武功那么厲害,抓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這徐氏會如何處置他?

對了,徐氏說的是他貪玩,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想和謝涵撕破臉還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那她現在該怎么做?

“母妃,是我命他去寺廟替我為祖母做一場法事的,只是他怎么會去禍害別人的鴿子,莫非母妃弄錯了?”盡管謝涵見徐氏端起了茶碗攆客,可她還是想弄個明白。

可惜,徐氏再次端起了茶碗,謝涵見此只好閉嘴了,知道對方這是在待價而沽,這個時候她絕不能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