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田女

307、誰怕羞

招弟這一天沒挨餓,出門前墊了下肚子,就是有些渴,但是也不敢喝水,忍一忍也過去了。

就是自己經歷過了才發現,這成親可是個體力活啊,她負重(是真的很重,首飾重,衣服也重)了這么大半天,簡直全身的骨頭都在造反,偏偏還得規規矩矩的坐床上,那感覺,還不如婚禮的儀式再長一些,動著也沒坐著這么難捱。

更可怕的是,以前頭發至少有一多半是垂在背上的,頭上頂著的不多,這成親換了發型,頭發幾乎全頂頭上了,超過了以前習慣了的重量,加上那一堆金閃閃,走著的時候可以平衡身體還好,這一坐下,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甚至讓招弟忽略了直挺挺坐著背部的不適,垂頭,感覺脖子要往前面斷,仰頭,脖子又要往后面斷,更坑的是,這一堆東西一不小心就會發出細微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在寂靜的房間中,招弟總感覺被擴大了無數倍,害她被嚇到只能維持一個角度不敢動了。

更郁悶的是,房間里不只是她的丫鬟,還有王府里的,招弟真是把夏嬤嬤傳授的儀態發揮到極致了,就象當初想的一樣,平時可以不這樣做,但是必須要知道正確的姿勢是什么,在偶爾必須的場合必須表現的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在這些細微的地方給人以說嘴八卦的談資。

簡單的說,就是在特定的場合必須要會裝逼!

好在唐珩安回來得還算早,招弟的頭被蓋頭遮住,眼前只有一片紅彤彤的情況下,耳朵就特別靈敏。

就聽見一片請安聲,招弟本來不緊張的,被這氣氛也弄得緊張了起來,司儀的聲音,喜娘的聲音,全都被放慢了又被自動擴音了似得。

這邊唐珩安拿著一根小巧的金秤桿挑起了招弟的蓋頭,招弟眼前一亮,眼睛“刷”的一下就下意識的抬了起來,速度極快的瞄了一眼,在別人還未察覺的時候就垂下了眼簾,十分符合一個害羞的新嫁娘的表現。

不過這一眼也足夠把對面唐珩安的表情看清楚了,大喜之日唐珩安也依然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不像一般的新郎官一樣樂呵呵的,當然,也無法想象他這樣一個人露出傻呵呵的笑容的,那簡直驚悚了。

但是,招弟的重點從來不是放在這上面的,自從上次發現唐珩安的耳朵會微微的紅之后,她看他從來就先盯這個地方,既避免了直視帶來的尷尬,也很準確掌握他實際的心情。

果不其然的發現他耳朵紅了,他也緊張就好,招弟就象找到了同盟軍一樣,發現對方也是一樣的心情,自己馬上就鎮定下來了,發現對方也在害羞,她馬上就釋然了,她還不知道,以她得寸進尺的做法,到最后,甚至會發展到沒臉沒皮的階段。

沒辦法,論起耍流氓,唐珩安的段數怎么比得上縱覽群書的招弟呢,雖然人家實際經驗一點沒有,但是理論經驗豐富啊,更因為唐珩安時時表現的口不對心,徹底的勾出了招弟心里邪惡的惡作劇因子,只要能看見唐珩安發窘,哪怕她自己下來回想也要吐口老血,下一次依然無法自控的要走上調1戲之路。

當然,這時候的招弟還是單純的招弟,這時候的唐珩安也還是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的唐珩安。

掀起了蓋頭,就該喝合巹酒了,招弟略新鮮的聽著喜娘說著賀詞送上來酒,兩人一人執著一個酒杯,各喝了一口之后,由喜娘把兩人的酒杯交換,喝完對方剩下的酒,是為甜苦與共。

因為家里開著酒坊的緣故,招弟的酒還喝的不少,勉勉強強也能分辨酒的好壞。酒一入喉,她下意識的就分辨了一下,這酒度數不高,酒味清甜但太偏甜了一點,就是不會喝酒的人喝了,也不會有什么不適的感覺。

喜娘替他們結發之后,唐珩安揮揮手示意,門口的人就全都下去,唐珩安這才對她說:“今天累壞了吧,餓不餓?”

他一開始熟人模式,招弟也不端著了。手扶上了頭上的鳳冠,感嘆道:“餓倒是不餓,就是這頭重的要命!”

他這么一說,唐珩安也笑了:“我到是忘了這一個。本來想讓你吃點東西再梳洗的既然這樣那不是先梳洗了吧。”

說著開門叫人進來,服侍招弟梳洗,卸下了她那一頭重的要命的首飾,又為招弟換下了嫁衣,換上了一套紅色的常服。

轉出屏風一看唐珩安也已換了一身簡便的衣裳。兩人走到桌邊坐下,桌上放了好幾樣不同的點心,又有幾樣小菜,冒著熱氣的粥以及用雞湯下的清湯面。應該是趁她換衣服的這個時間。叫下人送上來的吧?

兩人還是第一次在周圍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做一起吃飯,好在兩人都有食不言的好習慣,安靜的用餐也沒有那么尷尬。

其實在家里只要沒有下。媽媽在的情況下。交給和弟妹吃飯,那飯桌絕對是交流事情的好地方,每個人遇見什么趣事?一邊吃一邊講給其他人聽。fun你吃完個人的情況也交流的差不多了,可是這里明顯不行。

早點一邊吃一邊盤算著等下該怎樣打破僵局,想想昨天下媽媽臨時培訓的技巧經驗,就恨不得這頓飯吃到地老天荒。

想到唐行安必然也接受了同樣得培訓,哦不!或許他早就已經接受過這方面的培訓了,早點先試羞得不得了,等到意識到這點后心里突然悶悶的,對這種情況她心里是有準備的,但是心里有準備,和真正面對又是不一樣。

她是早知道大戶人家的子弟懂人事找的,甚至即使是考慮到,如果唐洪安他們兩人能夠意外的合拍,過著過著就白頭偕老了,也沒指望著唐恒安在他之后沒有人就說王則在他之前也沒人,但是人就是這么奇怪,曾經有一則很著名的心靈雞湯,說的就是想相守一生的兩個人就像屬于天平的兩端,你不斷的充實自己為自己這邊增加的砝碼,總有一天會遇見最好的那個人,他也跟你一樣的想你們兩人之間這天平兩端的總量是一樣的。

不講究的說,就是希望對方跟自己一樣,自己不完美了就比較容易原諒對方,自己優秀了就希望對方能夠配得上這樣的自己。

對招弟來說,她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自然希望覃恒安也只有她一個人,不過她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馬上把以前為自己做的自我建設又扒拉出來,加強一遍。

她在這里東想西想,一碗粥,幾乎是數著顆粒再吃,突然覺得不對勁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一看。好嘛!唐河你在那里熟面條呢,哦哦,原來對面的人也跟她一樣的嗎!

半熟不熟就是這樣不好,熟悉的人,根本不愁沒有話題可聊。哪怕根本不熟呢,兩個人紅著臉,直奔主題。把頭天晚上的理論化為實際,本來這就是澄清的重要不吃!

反而是像他們這樣的,平時給自己開解的再多,也抵不過面對面的尷尬。

大概唐恒安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轉而端起了一杯茶。早d見了也跟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唐河喝茶,本來就只是做做樣子。這下見著的也不吃了,前面帶頭做到了花聽證,著的跟上兩個人好像敗訴了長聊的駕駛。

唐河安最先提到的還是臣服問題:“娘子的名字是岳父岳母索取還是舅舅索取?不知在家中可還有小名?以后我叫你薇娘可好?”

別看著的,聽戲,或者看古裝劇的時候。覺得娘子,相公或是涼子囊菌,這稱呼萌萌的。換到自己身上就覺得雞皮疙瘩一地了。

那種眾人都喊的稱呼也不過就是一個稱呼夫罷了,就像現在以綸子或者職業稱呼人一樣,早點能夠適應良好。

可是這不是唐僧安特別嗎,早點是寧愿它叫自己小名也不愿意他叫微涼的手無意識的女子這垂在胸前的頭發,在唐行安道:“是我爹娘取的,早d這樣的名字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起的,你娘的為我們姐弟寧區有名字,小時候他們都叫我小名”車的突然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唐很按照:“媛媛。”

在掃地呢殘缺不清的夢里,他們叫著她微微,早點本來是要說說微微二字,心下移動換成了自己上輩子的一次,那也不知道這時候怎么突然就這樣想了,也許是希望上輩那個孤獨的自己,也能擁有古代的這個家。

“媛媛,”唐行安低聲地念著,好久沒有聽到人這樣叫自己,還被人用這樣的聲音念著,早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唐河安抬頭看見,笑了:“那我以后也叫你媛媛。”

“王耶,”老弟,話還沒說唐河i就打斷了他:“我娘為我取名海青,后來我父皇用它做了我的字,以后私底下沒人,你就叫我海青吧。”

被他一打岔,早d忘記了自己剛才想提供什么聊天話題的,不過富春小字什么的,這就是古人的浪漫了呀,想想真是,太純情了!

“是的,”抽屜的頭發被他傳承了一圈又一圈,手指脫出來的時候方向不對,一不留神居然被她打了一個結,她自己沒注意,只是把空出來的這只是不得行機的拉了拉衣領。

早d覺得不太對勁,感覺自己好似有點醉了,但是這不可能呀,她雖然不是海量,光是四九也鍛煉出了一個點亮了,怎么可能,一杯酒就醉了呢?

但是腦子迷迷糊糊的,渾身上下都覺得熱,自制力也在變低,這不是醉酒的表現又是什么呢?

一想認真思考,腦子里就跟拿著一根樹枝在漿糊里攪動一樣。到處都是阻力,棍子根本攪不動,越攪越慢,反而把原本就不清醒了老子攪和得更迷糊了。

而且做得越久,他就越覺得熱。落在唐行安眼里,就是找的努力睜著眼睛保持清醒,所以經自以為隱蔽的那了好幾次衣服了,他咳嗽了幾聲,臉通的一下熱度升高:“咳咳,我們安息了吧!”

話一說完臉就流了過去,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臉紅了,干脆起身領頭走到床前脫下了外衣,早點慢騰騰的跟在后面,唐紅安已經躺進了床里,衣服丟在床外的凳子上。腦子一抽,突然想到后世流傳的,誰的衣服在上面,誰就能壓住自己的另一半,把外衣脫下來毫不客氣的就壓在了唐僧and衣服上。

爬上床去唐恒安蓋著被子睡的特別規矩,車底鉆進被子里也規規矩矩的躺好,表面上看,兩個人都安靜的閉著眼睛。其實內心全都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早點平平這個時候想起了下媽媽的教導,越是命令自己不許想,卻偏偏回憶的特別清楚。絕對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跟煮熟了的蝦子一樣,熱得一點都不正常。

心里煩躁的不得了干脆睜開了眼睛,側過了身子,卻發現唐行哎雖然閉著眼睛,耳朵跟臉卻是紅的,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海清你熱不熱呀?你有沒發現今天怎么會這么熱的。”

唐河還沒有說話,但是而且傾訴的旱豬證明他也熱,早點偷偷的一笑,整個人悄悄往里移了移,手好像沒了力氣撐不住自己,一下滑了下去,“哎呀!”一聲,so狼狽地撐住床板,腳就慣性地抬了起來,一下子落到了唐恒安的腿。

唐恒安的腳不自在的移了移,卻沒彝族招娣的勢力范圍。這時候早點撐住了身子,看著小媳婦似的談婚啊。心里樂翻了天。感覺這時候的自己就跟大街上調戲小姑娘的紈绔,是的。

既然唐恒安這么害羞,早點的膽子就大了:“愛情,你是不是熱?你看你頭發上的汗!我替你擦擦吧!”說著先出手就伸到了人家的臉上。

唐行安大概沒料到著的是這樣的著的,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