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靖容?你與伯高相識?”
姜芃姬瞧出他們之間的貓膩,還嫌氣氛不夠尷尬,在一旁煽風點火。
楊思垂眸道,“黃郡守認錯人了,鄙人姓楊,單名為思。”
果然是楊思!
黃嵩面上笑容看似燦爛幾分,但胸口的怒火卻悄悄燃起。
“原來是楊思先生。”
風玨暗暗蹙眉,問道,“先生如今在蘭亭帳下效力?”
楊思回道,“是。”
氣氛更加尷尬了。
“當年與先生失之交臂,嵩遺憾至今。如今得知先生已有歸宿,終于能放下一樁心事。”
黃嵩這話既是挑釁,亦是挑撥。
楊思不甘示弱。
“緣分既定,還希望黃郡守莫要掛懷。不過緣分這東西,當真難說。若非今日在帳內看到黃郡守,思也不知,郡守與我主竟然相交莫逆。冒昧問一句,時至今日,郡守可有換門房?”
不要是門房狗仗人勢,壓了拜帖,楊思不至于苦等三天。
人才都是有傲氣的,三天時間沒有回復,傻瓜才會繼續留著等人。
楊思這番回復,惹得黃嵩更加氣結。
姜芃姬瞧瞧二人,對著黃嵩說,“伯高,瞧你這話說的,活像是被渣男渣了的深閨怨婦。”
楊思嘲諷,姜芃姬插刀,打出了漂亮的暴擊傷害。
黃嵩回想剛才的話,表情又黑了幾分,逐漸向鍋底灰靠攏。
楊思笑著解釋,打了圓場,“主公這話便是冤枉思了,要說被渣,那也不該是黃郡守被渣。”
“哦?”
姜芃姬擺出一副聽八卦的表情,楊思很中肯地講述當年往事。
這話不僅是說給姜芃姬聽的,同樣也是說給黃嵩聽的。
楊思起初并不想投靠姜芃姬,只是單純過去和衛慈面基順便討債而已,哪里曉得姜芃姬行事霸道,軟硬兼施,楊思就這么掉進坑里面了。很多細節他沒有詳說,但聽的人卻能在腦海中腦補出那個場景,令人忍俊不禁。黃嵩的面色也因此好轉,那點兒火氣漸漸熄了。
黃嵩生氣,不是為了別的,單純是因為楊思甩了他之后又投奔了姜芃姬的懷抱。他本來就是敏感多疑的性格,因為楊思的事情耿耿于懷多年,再加上楊思還出言嘲諷,哪有不氣的?
現在說開了,他也心平氣和地接受了。
要是不接受,難道要為了一個楊思和柳羲決裂?
或者說,讓柳羲為了自己和楊思離心?
黃嵩覺得自己和柳羲的關系還沒鐵到那個程度,還是不自取其辱了。
會盟定在黃昏時分,地點場所由許裴提供。
因為距離近,姜芃姬、柳佘和黃嵩是一起出發,一道抵達的。
雖說是父子,但姜芃姬和柳佘的勢力卻是分開計算的,各自算得上一支勢力。
加上姜芃姬,此次勤王盟軍共有二十三支。
姜芃姬抵達也才兩天,這兩天還過得賊刺激,當然沒時間去認識其他勢力。
每一路勢力,兵力少則一萬,多則五萬,除了這些大勢力,還有不少兵力只有數千的小勢力,彼此抱團結成小團體,他們也能占據一席之地,稍稍有點兒話語權。
許裴作為主辦方,居于正上首主位。
除了主位,右下首的位置最為尊貴,那里已經坐著一個身著朱褐色華服的中年男子。
不用說,那便是滬郡郡守,巫馬觴。
柳佘見狀,輕笑一聲,不介意地坐到了左下首。
姜芃姬跟著在他身旁落座。
自古以右為尊,右邊的位置總比左邊對應的位置略尊貴一些。
姜芃姬坐在柳佘身旁,右邊第二個位子便空了下來,許斐不客氣地坐在那里。
會盟還未開始,現場已經有幾分硝煙氣息。
姜芃姬這次沒帶豐真和楊思,反而將李赟與典寅帶出來了。
會盟既是個講腦子的地方,也是個講拳頭的地方,要是嘴上談不攏,直接動手干一架。
李赟坐在第二排,悄悄環顧了一圈。
他壓低聲音道,“主公,人好多呀——”
會盟場地極大,周遭裝扮不像是簡陋的營地,更像是奢華的宮殿。
平整的地上鋪著一層毫無雜色的獸皮,哪怕赤腳踩上去,感覺不到絲毫冰冷,四周擺放著好幾尊嫦娥飛天、仕女浣紗、百鳥朝鳳造型的青銅燈盞,燈油之中放了昂貴的香料,燃燒之后能使空中飄著異香,帳內十分亮堂,宛若白晝。處處體現了兩個字——有錢!
“人的確很多。”
李赟還敢到處瞧瞧,典寅卻是正襟危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將雙拳虛握放在膝上,雙目圓睜直視前方。典寅長相兇悍,面黑身壯,擺出這副樣子,險些把對面的人嚇一跳。
對面的許斐:“……”
會盟的流程不外乎以下幾點——
吃飯、喝酒、看舞蹈,酒過三巡談正事,要是正事談攏了,大家伙兒都開心,那就繼續上菜繼續吃飯、喝酒、看舞蹈,要是桃花運好,說不定還能抱走一兩個舞姬,回去春風一度。
只是,剛傳出姜芃姬險些被舞姬刺殺的消息,那些諸侯怕是不敢用身家性命去冒險了。
要是正事談不攏,要么繼續吵吵嚷嚷,要么直接不歡而散。
不管是哪種結果,這都和姜芃姬無關。
她和柳佘就是過來打醬油的。
開了直播,十五萬觀眾瞬間涌入。
千殤難比一月光:現在是什么情況?感覺會盟好清閑啊,昨天宴會今天還是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