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家離去,屋里只剩宋徽和春青的時候,宋徽溫柔的挨著春青坐下,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
“都說酸兒辣女,你這酸辣來者不拒,會不會懷的是個龍鳳胎啊?”
“龍鳳胎好,一次搞定兩個,不用遭兩次罪。”
“到時候,我們生四回就能有八個孩子了。”
宋徽興致盎然的喋喋不休,眉飛色舞,嘖嘖得意,好像現在真的滿炕爬了八個寶似得。
某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以為生孩子跟玩似得啊,還八個!
春青果斷打斷宋徽的臆想,“你干嘛洗澡啊?”
再不打斷,她覺得宋徽極有可能腦洞大開的和她討論兒子日后娶什么樣的媳婦,女兒日后穿什么顏色的花衣裳。
“昨兒在宮里陪著皇上喝了點酒,怕你聞著難受。”宋徽溫暖的大手在春青小腹處輕輕撫摸。
他也好想摸到那個氣泡……不對,是胎動。
春青頓時滿心柔情蜜意,“皇上不開心嗎?”
“年關將至,邊關那邊的百姓還水深火熱著呢,皇上得趕緊送一個公主去和親。”都是親生女兒,送哪一個去都跟割皇上的肉似得,“愁著呢!”
不過,宋徽相信不出兩天,陸德海就會讓皇上做出決斷了。
宋徽輕輕摩挲著春青的小腹,說道:“沒想到我們竟然有了孩子,還三個多月了,春青,我現在還云里霧里覺得不真實呢。”聲音亢奮。
就像剛剛三打白骨精的孫猴子,激動地不行。
春青點點頭,將腦袋輕輕靠在宋徽結實的胸膛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說道:“我也是。”
她都不好意思說,她一直以為她小肚子變大是因為吃得太多。
“以后我們可不能亂來了,春青,你好歹忍著點,等寶寶生出來我再補償你。”宋徽認真的說道。
春青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宋徽說的忍著點指的是什么。
立刻面紅耳赤,一把抓起宋徽的胳膊咬了一口。
什么叫我不能亂來,哪一次是我主動亂來了!
呃……好像有幾次是我主動的。
可大多數都是你在亂來好不好!
宋徽吃痛,淚眼汪汪的望著胳膊上一排小牙印,委屈的說道:“春青,就忍幾個月而已,為了孩子,你就犧牲一下吧。”
瞧著宋徽就跟一只大義凜然的大尾巴狼似得,春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餓了!”
宋徽迅速跳下床榻,一本正經說道:“對,就應該把心底無限的化作無窮無盡的食欲。你想吃什么?”
這一刻,春青覺得宋徽被昭陽附身了。
“我想吃你!”春青惡狠狠地說道。
宋徽攤了攤手,“都說了,讓你忍著點。”
春青扭頭抓起一個抱枕朝宋徽砸過去,一字一頓高聲道:“我要吃番茄牛腩!”
宋徽身子一側,輕而易舉的伸手將抱枕穩穩地抓在手里,“御醫說了,孕婦不能情緒激動,你克制住點啊,我這就去告訴廚房。”語氣溫柔。
說罷,宋徽轉身出去。
轉身一瞬間,宋徽一臉寵溺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眼底是無邊無際的痛苦,濃郁而強烈,痛苦深處則是一灘用憤怒堆成的黑暗沼澤。
今天的事讓他后怕的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昭陽郡主去的及時,如果不是春青運氣好,等著他的就是兩條人命。
宋徽拳頭捏的咯咯響,帶著渾身煞氣抬腳出去。
伸手彈了一個響指,對應聲而來的暗衛吩咐道:“把昭陽郡主送來的那伙歹人帶去密室,你親自審問。”
暗衛點頭應諾,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太君一回到宜春苑就帶著柳嬤嬤開始翻箱倒柜,搞得庫房就跟被悍匪入室搶劫了似得。
“如今再也買不到這樣好的細葛布了,拿來給小孩子做衣裳最好不過。”
“這一對金鈴鐺也好,到時候給孩子掛在脖子上,他滿炕爬來爬去,這個聽著悅耳。”
“大郎媳婦現在三個月,等到孩子出生就是明天七月份,天氣正熱,拿這個雪緞做個小肚兜正合適。”
老太君興奮的就像偷吃了太上老君一斛仙丹一樣,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將一樣又一樣東西丟給柳嬤嬤,完全沒有注意到柳嬤嬤是個人而不是一輛加寬加大的運貨馬車。
老太君在庫房里肆意掃蕩,她身后柳嬤嬤則手提懷抱肩抗頭頂,無所不用其極的跟著,苦不堪言。
“這對花瓶不錯,到時候摘了鮮花插著給孩子瞧,一準兒愛。”
柳嬤嬤頓時臉色發青印堂發黑。
如果不是尊卑有別,她真想沖著老太君后脖頸子來一掌,把她拍暈了,拖回去冷靜冷靜。
春青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侍郎府和昭陽那里。
昭陽反應最快。
眨眼就用昂貴的燕窩雪蓮之類的營養品將一輛馬車武裝滿,并且在馬夫臨行前又塞給他一個大包袱。
包袱里裝著昭陽很久以前就準備好的小孩子衣裳、包被和虎頭帽之類的東西,碼的整整齊齊。
衣服中間夾著一封信,昭陽特意告訴春青,那血燕膏懷孕的人也可以用,并且在信里昭陽鄭重的警示春青,不要亂吃亂用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在來路不明四個字后面,昭陽加了一個括號,括號里寫著:比如,宋靜若送來的一切。
蔣沁看著春青的娘親一臉喜氣洋洋的收拾著明日去鎮國公府瞧春青的東西,眼底一片陰霾。
沒想到春青竟然這么快就懷孕了,而且還安然無事的度過了最危險的前三個月。
蔣沁絞麻花似得擰著手里一方絲帕,心里酸的像是掉進了陳年醋缸里。
而且這醋缸里還放著陳年老干媽!
“表姐,你拿的這方帕子是我姐姐的吧?”雙瑞瞪著蔣沁手里那方快要被擰爛的帕子,不悅道。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表姐。
雙瑞總覺得表姐在看她的時候,一張笑臉帶著陰惻惻的涼意,讓她覺得后背生風毛骨悚然。
蔣沁頓時滿面通紅,別扭又尷尬的抿著嘴唇,勉強笑道:“雙瑞眼神真好。”
“既然是我姐姐的,你能不能別擰了,好像你跟我姐姐有仇似得。”
“怎么跟表姐說話呢!”春青的娘親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呵斥雙瑞,轉而對蔣沁說道:“你別理她。”
蔣沁紅著臉點頭,“瞧姨媽說的,我怎么會和表妹計較呢。”心下卻恨不得把雙瑞捉住,在她肉呼呼的臉上扇幾巴掌來解氣。
死丫頭,連你也要欺負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