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晚上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呢,不吃飽了哪里來的力氣,快去端飯。”春青翻了白芷一眼,催促道:“我餓著肚子可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
什么孩子,我都餓的前胸后背貼一起了,你還嫌我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怎么行,少一頓都不行。
聽了春青的話,白芷嗖的奔出去端飯。
原來大奶奶吃飯是為了更好地戰斗啊!
大奶奶,我誤會你了。
白芷走的那叫一個腳下生風,就跟被白露附體似得。
白芍剛剛將碗筷擺好,白芷就提著食盒一頭沖了進來,臉上帶著亢奮的微笑,春青覺得她就跟扭秧歌的大媽似得,笑得特別喜慶。
整個一鑼鼓喧天彩旗飄揚。
春青又翻她一眼,你家大奶奶我都被人刀架到脖子上了,這孩子怎么這么心大。
為了保險起見,白芍又取出一根銀針,將飯菜一一試過。
吃飽喝足,白汀還沒有回來。
白芷虎視眈眈的看著春青,等她喝完一盞茶,再也按耐不住她那顆跳躍而又亢奮的心,用一種怪力亂神的姿態挪到春青跟前,問道:“大奶奶,您給奴婢分配點事情唄。”
“那你來把桌子收拾了。”正在收拾飯桌的白芍笑著嗔白芷一眼。
白芷小嘴一噘,“才不!”傲嬌的和白芍說罷,轉臉去看春青,“大奶奶,王嬤嬤和白汀都有任務,就連白露都有的干,您也給奴婢找點事干。”說的特別可憐和委屈。
春青覺得小白菜都沒有白芷可憐。
抬手摸摸白芷的小發髻,笑道:“那你給我捶腿吧!”
“大奶奶!”白芷蜜色小嘴又一噘,聲音略略揚高。
“怎么,給我捶腿難道不是活嗎?”閑著也是閑著,春青干脆好興致的調戲白芷,就當飯后消食,“呦呦,我的小白芷心大了,都不想給我捶腿了。來,和我說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說出來,我給你把把關。”
“大奶奶,您說什么呢!”白芷立刻面紅耳赤,恨恨的瞪了春青一眼,“現在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奴婢玩笑。”
“現在什么時候了?”春青佯裝聽不懂的樣子,拿起懷表溜了一眼,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戌時啊!難道你在戌時不能和我說你的心上人?那就等到亥時再說好了。”
收拾碗筷的白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白芷轉臉瞪了白芍一眼,“白芍姐姐,你還笑!”
“好好,我不笑,那我也等到亥時再笑,好不好?”
“白芍姐姐壞透了!”白芷摸著有些發燙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說罷白芍,又將目光鎖定在春青身上,“大奶奶,奴婢是說,您難道就沒有什么打算嗎?就這樣等著嗎?”
“我不等著,難道還要主動給你去提親不成!那怎么行!”春青含笑嗔了白芷一眼,“女孩子要矜持一些,難道你等不及了!就算你等不及了,讓我去提親,你總得告訴我跟誰提吧!”
春青說罷,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白芷又氣又羞,跺腳說道:“大奶奶,您再這樣取笑奴婢,奴婢真的…奴婢真的…”白芷一時間也說不上來要真的怎樣,哼哼兩聲,說道:“奴婢真的不理您了。”
白芷本就一張娃娃臉,生氣起來,更是嬌憨可愛,春青瞧著她,心下因為方才青黛的事情而產生的那些不悅,頓時煙消云散。
“好了好了,我們小白芷生氣了。不說了,不說了。”春青笑道:“我們說今晚的事情好不好。”
說話間,白芍已經將飯桌收拾利落,凈了手,和白芷一起陪在春青身邊。
“大奶奶,您可是想好了,若是青黛不能將那孩子找到,明日怎么應付那邊?”白芍一邊替春青捶腿,一面擔憂的問道。
明日一早,一旦廚房的眾人自由了,田氏和宋靜若立刻就會知道今夜里發生的事情,到時候,她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殺青黛滅口的。
掃了一眼魚池中歡快悠游的幾尾小魚,春青長嘆一口氣,“事及今日,縱使我放過她們,她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田氏難免狗急跳墻,做出什么不顧顏面的事情來。
“刀已經架到我的脖子上來,稍有不慎便是引頸自死,我怎么會甘心為魚肉,任人宰割。”緩緩吐出一口氣,撫著腹中胎兒,春青目光堅定的說道。
“大奶奶,無論您做什么,奴婢都誓死保護您。”白芍聲音篤定。
白芷跟著點頭,“奴婢也是。”
春青拉了白芍和白芷的手,心下一片溫暖,嘴上卻是打趣道:“放心,我一定安安穩穩把你們嫁出去。”
今日的事情已經夠駭人的了,她不想大家一直沉浸在這樣或是悲傷或是驚恐的情緒之中不能自拔。
她要她身邊的人,每時每刻都是快樂的。
如果沒有快樂,她愿意做這個快樂的制造者。
“大奶奶!”白芍和白芷異口同聲討伐春青,“都什么時候了,您還開玩笑!”
“不到亥時啊!”
白芍和白芷頓時覺得天靈蓋上方壓了十幾公斤亂麻線。
白芷幽幽看向白芍,挑挑眉毛,一臉苦相,“你終于知道我剛才的苦惱了吧。”
白芍同樣幽幽看向白芷,沉默須臾,白芍繃著笑說道:“不理解,我沒有心上人!”
“白芍!”
明志堂靜謐的上空突然飄出白芷聲嘶力竭的怒吼聲。
緊接著便是春青和白芍肆意的歡笑聲。
時光如流水,轉瞬即逝。
眨眼便到了亥末,此時鎮國公府已經一片靜默。
明志堂也如往常一般,按著時間熄了燈。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靜若止水。
只是,這看似平靜的夜晚,卻涌動著一股駭人心魄的暗流。在看不見的黑暗夜里里翻騰激蕩。
就在春青和她的兩個小丫鬟說說笑笑的時候,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奔出了明志堂的院子,直朝鎮國公府二房而去。
北風呼嘯,寒氣凜凜,映雪卻奔的滿身大汗。
芍藥正端著田氏的洗腳水盆出來,和喘著粗氣迎面撲來的映雪撞個滿懷。
“哐當!”
滿滿一盆洗腳水將映雪全身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