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笑著飛了白芷一眼,“就你危言聳聽,你又沒見,怎么知道人家吐出來的是昨天早上的藥!”
話雖如是說,可春青心下明白,田氏這一遭受到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她才病的臥床不起,宋二老爺就要把外室接回府里來,宋二老爺安的什么心,田氏不用想也知道。
怎么會不大發雷霆!
吐出昨天的藥只怕都是輕的,若是稍微有些消化不良,只怕前天的早飯她都能吐出來。
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腦補那么惡心的場面,春青不禁嘴角抽了抽,將腦洞火速關上。
白芍悠悠一嘆,搖頭說道:“這么一折騰,二夫人這病怕是干不了了。”
還有一句話,白芍沒說:真是上天有眼!
“這事,想必現在已經鬧到宜春苑那邊了吧!”春青冷笑道。
白芷點頭,“可不是,奴婢回來的時候,老太君正發火呢,三夫人一面過去勸著,一面著人去找二老爺。”
“我們過去瞧瞧!”春青風輕云淡的說道。
若是從前,她必定不愿淌這渾水,可如今,她只想親眼目睹宋二老爺和田氏的慘狀!
就當是替宋徽的爹娘看了!
白芍沒想到春青竟然要去湊這個熱鬧,輕聲提醒道:“大奶奶,您這身子才利索些,何必去那里!”
春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從今以后,但凡能讓宋二老爺和田氏不痛快的事情,春青都想親眼目睹。
春青扶著白芍到了宜春苑的時候,蘇氏正在勸解老太君。
老太君陰著臉,氣咻咻的將手里一盞茶哐當擱在小炕桌上,茶水四濺!
“糊涂東西!我竟然生出這么個糊涂東西來!”
“母親,這事是真是假還是要等二哥回來才知道,您不要動氣!”蘇氏替老太君捋著背說道。
“田氏被氣的半條命都沒了,還能是假的?”老太君發紫的嘴皮一陣打顫。
話音落下,春青裊裊扶著肚子走進來。
“你怎么過來了!”一見到春青,蘇氏立刻扶了過去,“雖說不到盛夏,可這午間的日頭也是毒辣辣的,你身子又虛弱,過來干什么!”
春青說道:“我聽說了二叔的事,擔心祖母,過來看看。”
春青忽然發現,這一刻,她自己就是一朵白蓮花。
呃……
老太君看到春青,火氣略為下去些,“讓你也跟著操心!”嘀咕一句,忙讓蘇氏扶了春青到炕上坐。
柳嬤嬤將春青慣用的一個靠枕遞了過去。
春青剛剛找好一個舒適的姿勢,宋二老爺便一臉塵色的進來。
不知是春青多心還是怎么,她總覺得宋二老爺一進門望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意外,還有一絲別的什么。
是什么春青猜不透,卻只覺得陰森森的。
反正不是什么好心思。
宋二老爺目光在春青臉上停頓一秒鐘,便迅速收了回來,上前幾步給老太君問安,“母親找兒子……”
宋二老爺話都沒有說完,老太君的小炕桌就抽了上去。
動作那叫一個威武。
看著宋二老爺額頭頓時鼓起一個大包,春青心頭冷笑幾聲,活該!
受老太君一擊,宋二老爺立刻撲通一聲跪下,“母親息怒,不知兒子犯了什么錯,讓母親如此盛怒!”
老太君指著宋二老爺,罵道:“什么錯?你還有臉喊冤!我問你,你那外室是怎么回事?”
宋二老爺猛地抬頭,一臉委屈外加莫名其妙的看向老太君,“母親,什么外室?”
一看宋二老爺的樣子,老太君正準備砸出去的茶杯收了回來。
蘇氏趁機說道:“二嫂屋里的芍藥和二嫂說,您在外面有一房外室,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二嫂為此氣的吐了血,當時就暈過去了,太醫來扎了針才醒來。”
宋二老爺臉色一變,“簡直胡說。”規規矩矩在老太君跟前跪的筆直,一臉委屈的說道:“母親,兒子什么脾性母親難道不知道,怎么母親也會信這樣的話!”
說著,宋二老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春青,說道:“田氏這病動不的氣兒子又不是不知道。”
“莫說兒子不會做那種事,就算兒子當真有外室,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田氏知道,這不是等于害她性命是什么!”
“兒子不知道芍藥是受了什么人蠱惑挑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污蔑兒子是小,可若田氏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人命!”
說罷,宋二老爺若有所指的又看春青。
春青立刻就覺出不對味了,心里默默慶幸,還好今日來了,要不然被宋二老爺坑了還不知道呢。
“二叔干嘛總看我?二叔想說什么?”春青嘹亮的問道。
宋二老爺登時一僵,這什么人啊,被他這樣看不是應該考慮如何在老太君面前解釋嗎,更或者,不是應該驚慌失措嗎?
這個周氏,怎么是這個反應!
這也太……被春青當面質問,宋二老爺一時間到不知道說什么。
春青緊接著問道:“二叔該不會是想要和祖母暗示,是我挑唆了芍藥吧?”
春青瞪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一本正經的看著宋二老爺。
宋二老爺頓時一口老血涌上來。
這周氏怎么能這么直接的就把他心里的算計說出來呢!
府里上下誰不知道田氏和大郎媳婦不對付,所說誰最有可能趁人之危害田氏,大郎媳婦絕對首當其沖。
看到母親投來鋒利的目光,宋二老爺心頭咯噔一聲,總覺得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忙笑道:“大郎媳婦多慮了。”
春青瞪著眼睛問道:“二叔真的沒有懷疑我?”
宋二老爺都快被氣死了,卻不得不好言說道:“當然沒有!”
春青長舒一口氣,嘿嘿一笑,“沒有我就放心了!”
老太君狐疑的看向宋二老爺,“你當真沒有外室?”
宋二老爺指天發誓,“母親,兒子絕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鎮國公府一向家風嚴謹,是斷容不得家中男兒養外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