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霖!”
楊玄藏等人大急,特別是神族之人,紅霄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全身力量匯聚在掌心中,狠狠拍向那金光。
“轟隆!”
原本混亂的能量變得更加暴虐無序,震向每一個人。
“噗!——”
在虛空遠處,紅霖現身出來,大口吐血。紅霄也是身負重傷,氣息有種崩壞之勢,紫心等神族之人急忙上前,協助兩人療傷。
同一時間,那二哥也出現在梵清不遠處,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完全沒了之前的高高在上與傲氣,換之的是怒火與殺氣。
他身上的能量流動同樣極為紊亂,體內受了傷,卻因為面子而強行壓下,使外面看不出來,如此一來傷勢就更重了。
二哥說道:“六弟,你我一起聯手殺了這些螻蟻!”
梵清淡淡說道:“我與他們無冤無仇,這樣不太好吧?”
二哥鐵青著臉,怒道:“這些人的能量,都是母蓮的一部分,難道你會放過他們嗎?”
梵清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說道:“萬物皆有緣法,時間到了,不管我是否放過他們,他們都得死。可若是時間沒到,也不管我是否放過他們,他們都不會死。”
二哥怒斥道:“少和我說這些辯機,我就問你一句,殺是不殺?”
梵清道:“不殺。”
二哥氣的脖子痛紅,牙癢癢,哆嗦道:“好,好!你給我記住了。”
梵清道:“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二哥的心性怎么如此稚嫩?我經歷過的事情自然記得,記性不至于差到忘記。”
二哥那雙殺人的目光幾乎要實質化了,但他此刻有傷在身,多半不是梵清對手。而對付楊玄藏等人又沒有把握,干站在那極為尷尬和羞憤。
突然梵清面色微變,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那深邃的漆黑空間,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二哥先是愣了下,隨后也感應到了什么,急忙追了上去。
楊玄藏叫道:“不好,是梵無,他還沒死!”吃驚之下,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像那深淵飛去。
帝乙沉聲道:“跟上!”
一百余人,包括和符臻大戰的那些九星千界,也全都緊跟在楊玄藏身后,將符臻遺棄在外面,沒人管了。
畢竟這個時候,梵無的生死才是至關重要的大事。
每個人心頭都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料,無法控制了。
但核心之戰,梵無必須擊殺,否則這一次的行動就徹底白費了,所有隕落的武者也全部白白犧牲,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唯一讓眾人好受些的是,新出現的兩位初代阿摩羅識體,都只是十星千界的實力,沒有達到半步至尊。就算這兩人日后有什么惡行,要對付起來也容易得多。
進入到深淵之后,眾人都是異常吃驚,里面竟然不是虛空,而是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任何規則的陸地。
踩在陸地上,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和規則流動,仿佛一切皆是“無”。
花山芙低聲道:“這是哪里?”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楊玄藏跟隨著自身的感應,不斷向前走去,眾人就跟在后面。
沒多久后,在一座山丘的前方,見到了梵清和那二哥,前面還有一道身影,靠在山丘上,正是梵無,似乎在交談什么。
楊玄藏立即做了個手勢,一百多人立即圍了上去,從四面八方將三人包圍。
只聽梵無笑著說道:“一念惡心起,便墮無間獄,哈哈哈哈。”
梵清道:“要墮無間獄的是你,你本就是惡念所化,出生的剎那,就已經決定了你的歸處,而我們卻不一樣。”
梵無滿臉輕蔑之色,哼道:“一念只是緣起,善惡全在自心,即便你們是源自善念,可現在呢?與我有何區別。”
梵清道:“區別大著呢,在我看來,本沒有善惡之分,有的只是力量的強弱之別。若是你真能踏入萬古至尊,誰又有這力量讓你墮入無間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太弱呀。”
梵無道:“大道之下皆螻蟻,萬古至尊又如何?還不是逃脫不了道法規則,只是比你我更大一些的螻蟻罷了。”
梵清道:“我們在許多年前就領悟到了這件事,誰也不愿就此死去,誰都想要完整的繼承母蓮的力量,回歸萬古至尊,進入到更大的宇宙中,甚至是道之起源。而我們也明白,時機未到,這母蓮開創的宇宙距離壞空之境還遠著呢,憑借我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讓它毀滅的。于是我們將自己僅存的力量封存,進入到這片虛無之地,歸于‘空’的狀態,就是為了等待時間流逝,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他看了四周一眼,淡然說道:“這么多年我都等了,自然也不在意多等許多年。只要你們全部留在此間宇宙,我可以不殺你們,讓你們自然的生滅。”
楊玄藏等人心中一凜,知道他在意的是真實損耗,也就是帶著強大的力量離開此間宇宙。而只要不離開,自己等人生滅之后,力量重歸虛空,并沒有產生真實損耗。
梵清又道:“這便是我之善念。”
“哈哈,笑死人了。”梵無捧腹大笑道:“你能饒過他們,是因為他們擁有巨大的力量,你考慮到消滅他們的成本不低,所以才做出的妥協。可你有考慮此間宇宙的億萬萬生靈嗎?難道這些人的命是命,那億萬萬生靈的命就不是命了?”
梵清道:“你不用挖苦或者激將我,力量有多強,就能獲得多大的尊重。這些人達到了九星千界這一步,我自然會給予他們九星千界應有的尊重。而螻蟻終歸是螻蟻,我拿什么去尊重它們?”
梵無道:“說到底,你之所謂的善念,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執著之念,片面之念,喜好之念,跟善念完全不沾邊。說白了,還是為所欲為,想干嘛就干嘛。”
梵清笑了,說道:“有力量,原本就是想干嘛,就能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