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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松松松松手——!”
被林三酒胳膊一裹、就身不由己地被拽著飛奔起來的簽證官,連舌頭都在疾風里晃蕩得不聽使喚了:“我警告你——劫持簽證官官官是要被通緝的!”
林三酒充耳未聞,腳下速度更快了。
剛才一拿定了主意,她就立刻放下了禮包,在這個黑眼圈濃重的男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他攔腰抱了起來;簽證官的武力值普遍很低,在他毫無用處的“啊啊”叫聲里,他幾乎一點反抗也沒有地就被林三酒帶著沖進了自由區彎彎曲曲的小巷里。
一路上盡量避開了人群,又從建筑物屋頂上跳躍奔跑了一會兒,當林三酒在一幢廢棄小樓上轉過頭的時候,她身后不但沒有了追兵的影子,連季山青也不見了。
喘了一口氣,她將簽證官往屋頂上一扔,后者頓時差點順著屋頂斜度滑了下去——手忙腳亂地扶住了身體,黑眼圈又是憤怒、又是驚恐地一抬下巴,傲氣還沒完全消失:“……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還用說嗎?”林三酒瞥了他一眼,叫出了一張卡片。
簽證官立刻沖她露出了一個冷笑,嘲諷似的開了口:“……所有十二界里加入協會的簽證官,都對同一條原則發過誓,那就是即使付出生命,也決不在被武力脅迫的情況開簽證。否則一旦一個簽證官開了,就保證不了其——”
他正氣凜然的話還沒說完,迎面飛來了一個人頭大小的陰影,“啪”一下砸在臉上,一下子將他的話給砸了回去。簽證官捂著鼻子一聲痛呼,拎起那玩意兒一看,這才發現那是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我知道你們屁事最多,”林三酒也坐了下來,緊盯住了他的一雙黑眼圈:“看看袋子里,夠開一張簽證的不?”
簽證官這才閉了嘴,一臉不情不愿地抽開了帶子。
袋口一打開,頓時在他臉上映起了盈盈的紅芒。
簽證官一愣,隨即一把握緊了了袋口;當他再望向林三酒時,眼神里就換上了滿滿的驚訝和疑慮。
“這……這可是一袋子的紅大晶。”他斟酌著字句問道:“有了這些做交換,你足可以在協會里換到一個還算不錯的簽證了……為什么非要劫持我?”
“我就喜歡在沒人的地方交易,不行么?”
簽證官被堵了一句,摩挲著袋子沒有吱聲;想了想,他又說道:“我看你之前要上樓開簽證的,為什么沒去?你要知道,我手里的簽證可沒有那么好。”
林三酒沒有回答他,只懷著僥幸問道:“你有十二界的簽證嗎?”
“沒有。”
“空白簽證呢?”
“也沒有——空白簽證很珍貴的,一般主要供給十二界里大大小小的組織,因為他們財力比一般進化者大——就算你去協會二樓,我估計你也開不出來。”
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林三酒揉了揉太陽穴:“那你有什么?”
“老實跟你說吧,”簽證官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一臉公正地說:“我連末日前六個月到達的簽證都沒有了,C級和以下世界的也全都開光了。現在我只剩下了兩張B級、三張A級,還有幾張不好判定級別的世界簽證了……看你開價這么高,我也不追究你劫持我的事了,你就說要不要吧。”
林三酒聞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愣了一秒,這才問道:“怎么還有不好判定級別的末日世界?”
“那是當然的了,”簽證官瞥了她一眼,“所謂等級,都只是我們進化者自己按照末日世界的難度分出來的,有些聽都沒聽說過的新世界,連木魚百科論壇里都沒有資料,那么就算是簽證官自然也不會知道它們是什么級別啊。”
這還真不好辦了……林三酒皺起了眉頭。
如月車站在十二界的評級里,僅僅只屬于B級而已,已經叫她死過了一次,多虧了意識力她才撿回一命——只是后患一直到現在也仍然埋伏在她的體內。這一次沒有了意老師,就算自己戰力上漲,B級世界也總有些叫人提心吊膽……
“如果你非要找我開簽證,又不愿意開高等級世界的話,”簽證官也看出了點什么,眨巴著一雙眼睛說:“那么你完全可以開一個暫無評級的末日世界簽證,碰碰運氣——畢竟低等級世界不管是從數量和概率上來說,按理說都比高等級的多。我每一次的簽證開到最后時,往往都是沒有評級的先開完,B級隨后,剩下的A級沒人要;至于A以上的世界,很少有簽證官能開出來,反正不可能有人愿意去的。”
這倒也是,即使是隨機傳送,也未必會傳進一個A級世界里去——林三酒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也只好接受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好吧,給我拿一張。”
簽證官立刻從袖口中抽出了一張紙,動作嫻熟地雙手按住了它,面無表情地問道:“姓名?”
現在不說也不行了。
林三酒十分抗拒地低聲回答道:“林三酒。”
“三個的三?喝酒的酒嗎?”簽證官問了一聲,神色不變,顯然這個名字并沒有引起他的警戒心:“……行,好了,給你。”
林三酒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那一張小小的紙片——她沒有來得及看,順手將它卡片化了收了起來以后,隨即朝簽證官揚了揚下巴道:“你先走。”
“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一雙黑眼圈的男人也反應了過來,收起了紅晶,嘟嘟噥噥地爬下了屋頂:“不就是開張簽證嘛……”
沒有應聲,林三酒只是坐在原地,看著他一路消失在了自由區的街巷里之后,這才站起身,隨意換了個方向沖了出去。
即使這個家伙回到簽證官協會后馬上發現自己是一個通緝犯,這中間的時間也足夠林三酒徹底將她的痕跡融入自由區內了——在終于確定身后沒有追兵了以后,她這才在夜色已深的時候回到了小依的落腳處。
……簽證官協會里的那一位大人物,絕對不會想到她在逃了半日以后,竟然又回到了協會附近。
一低頭,從歪歪懸掛著的大燈牌下面走進了門洞里,林三酒的目光一掃,果然看見季山青正背靠著207號箱子,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
看見主人朝自己走了過來,禮包馬上跳起來發起了牢騷。
“姐,你以后不照顧著我點可不行,”林三酒還沒走近柜子呢,季山青就開始嘀嘀咕咕地說倒:“你跑得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才跑了沒兩步,身后就有人出來了,我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走……真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林三酒“當”一聲打開了柜門,轉頭問道:“你看見追我的人了?”
“沒有,”季山青老老實實地搖搖頭:“出來的好像都是一些小嘍啰,我沒看見那個什么‘院長’的模樣。”
“……也不知道這個戰奴訓練營背后的王八蛋到底是誰。”林三酒輕輕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怕引起那個簽證官的警覺,她真想問問“院長”是什么人的——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被追緝的力度有多大,自然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出去打聽了。
“不管是誰,反正你這個簽證一拿,在下個世界里就估計還得遇見這位院長的手下。”季山青扁了扁嘴。
這倒是沒有辦法——除非林三酒打定主意這輩子也不拿簽證了,否則只要他們想查,總能查到她的下一個世界簽證信息的。
“沒辦法,被追殺可不就是這樣嘛。”已經深諳此道的林三酒不以為意地應了一句。“對了,你先去找這兒的老板租一間房,租個干凈點的……由你獨自出面,總是安全一些的。”
季山青點了點頭,拿著幾個紅晶上了樓。
自從拿到簽證以后,林三酒一直還沒來得及看;她一邊掏出了紙筆,一邊將簽證解除了卡片化,順手放在了柜子里。
只是目光還沒落到簽證上,她就感覺渾身猛然一陣“突突”直抖——就好像是每一塊肌肉都被電流打過而顫抖了起來似的,一股久違了的、陌生而熟悉的戰栗感瞬地吞沒了她,叫林三酒一下子失去了對自己肢體的控制,“咚”的一聲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甚至連摔倒都沒感覺到——連神智都仿佛跟著一塊兒顫抖著,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一陣奇異感覺終于逐漸消失了以后,林三酒這才發現她原來不知何時已躺在了地上;而季山青正面色蒼白地緊緊盯著自己,一臉害怕。
“姐,”見她睜開了眼,禮包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你剛才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我不知道你死了我會怎么樣啊!”
……真是直白得叫人生氣。
林三酒一手撐起了身體,目光在林立著公共密碼箱的門廳里轉了一圈,有幾分慶幸起這個破敗的地方生意凋零了。
“沒事,”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從戰栗中逐漸地平緩了下來,果然正如以往一樣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后遺癥,忍不住喘了口氣說:“……是我的能力升級了。”
見她手指仍有幾分發顫地叫出了一張卡,季山青不由一愣。
恭喜你升級了3
介紹:不升級一次,你還當我是病貓呢。事隔了這么久才終于迎來了第三次升級,希望林三酒能夠以感恩的心態好好珍惜它。
進階能力:扁平世界
升級次數:3
下次升級預測:還是先等著中彩票比較好
升級福利:單件轉化物品的重量上限目前到達了三噸,每日轉化物品數成為32件了,也就是說,林三酒可轉化的物品數量,終于比她擁有的物品數量還多了,這真是對窮人的一種諷刺。如果仔細看一看卡片上的圖,就會發現它們已經鳥槍換炮,每一幅都是看起來光影生動、造型準確的彩鉛素描圖,看起來真叫人心情愉悅。只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如今在每一個圖畫的下方都多了一處空白,在現階段的扁平世界里,這個空白處沒有任何作用,請林三酒千萬不要多想。
這一次升級的扁平世界并沒有出現像日記卡之類的功能卡,不免叫林三酒有些失望;她反復將手中的卡片看了幾次,這才嘆息著抱怨了一句:“……我這能力也太一般了。”
如果不算上日記卡、諾查丹瑪斯之卡這兩張功能卡的話,扁平世界唯一的攻擊性,就只剩下丟出去、再轉化成實物這一點了——可以說,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升級了三次以后的扁平世界,與當初她手刃任楠時并沒有什么明顯的進步。
“難道我這真的就是一個儲物能力?”林三酒嘟囔了一句,心有不甘地想起了人偶師。“這差別也太大了……明天我得去一趟木魚百科論壇,好好查一查進化能力的相關訊息才行。”
畢竟從極溫地獄開始,她這一路來都是身不由己地被命運推著走,許多事情還懵懵懂懂;既然來了十二界,那么當然要把握機會,多了解一下。
季山青對什么進化能力的事都不太懂,只是猶自有些擔心似的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見她果然好好的,不由松了口氣,伸手將林三酒扶了起來。
“你房間租好了?”林三酒一邊拿起了簽證,一邊問道。
“租好了,一直租到了你傳送的日子。”季山青應了一聲,目光也落到了她手中的簽證上——隨即,兩人便陷入了一陣沉默。
林三酒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以后,又抬眼看了看季山青。
禮包也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顯然他一向的聰明機靈,此刻也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半晌,林三酒才有點遲疑地開口了。
“名字叫做葷食天地的末日世界……”她一邊說,一邊在紙條上寫下了幾句話,隨即關上了柜門。“會是怎么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