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嫡秀

第十四章 海船

回去的路上,王氏和高琳華之間一句話都沒有,但是兩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剛進了府門,高琳華便叫住了高靖生,“父親,關于今天三葉胡同的情況,我有些話要說。”

高靖生和徐進之間聊得很不錯,一路上心情都很好,還在馬上哼著小曲,可聽到高琳華的話,他這才發現,高琳華的臉色十分沉重,而邊上的王氏更是神色急亂,看起來并不怎么好。

“發生了什么事情?”高靖生急急的問,難道惹到那位衛國公府小姐了?

王氏愣著臉開口,“還不是華姐兒,要不是你非要見徐家嫡小姐,哪里會惹到老夫人?”

“你閉嘴!”高琳華這一次連面子情都不給王氏了,直接對著高靖生道,

“父親,你盡快去查一下,這些天,除我們家,衛國公老夫人還請了什么人進府。老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疏遠我們,肯定是有原因的。”

高靖生雖然還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吩咐管家去查這事,并對高琳華說,

“你來書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高琳華點點頭,跟著高靖生一起走了,王氏一個人傻站在原地,良久才反應過來,雙手握拳,一雙眼睛充滿了恨意。

等高靖生聽了高琳華所說的,眉頭緊緊的蹙著,“既然請了你去,卻沒有將徐小姐請出來,后來你提了,雖是徐小姐來了,可是竟然給你行了大禮?還說了那些哽人的話?”

如果高琳華所說沒有摻假,那么衛國公老夫人肯定是對他們有嫌隙了,這是為什么?

他雖然官職不高,可是既然已經交好了,又何必破壞了呢?衛國公府哪怕家大勢大,也不至于連他一個五品小官都容不下吧?

不一會兒,管家便進來稟告,說是昨日,韓二姑奶奶領了韓四小姐去三葉胡同,至于具體說了些什么,就不是他能打聽出來了的。

高琳華的心沉了下去,前世,韓四小姐能養在衛國公老夫人膝下,這一世,她想改變衛國公老夫人對自己的看法,估計也不難。

哪怕隨便一句關于她的話,都有可能在衛國公老夫人心里埋下一根刺,怎么都拔不出來。

高琳華握緊了拳,韓蓮心!

“韓家定然是看我們搶先交好了衛國公老夫人,所以在老夫人面前下了絆子了,是我大意了。”

高靖生懊惱的拍著書桌,他只顧著交好徐進了,卻忘了,三葉胡同,終究是衛國公老夫人做主,而韓二姑奶奶,到底是在京師待了些年頭了。

高琳華沒有和高靖生繼續探討這件事,直接回了芝蘭院,細細思考起衛國公老夫人今日的言行來。

她摘下頭上的紫珍珠頭花,放在手里把玩,紫珍珠圓潤亮澤,紫色霧蒙蒙的,十分漂亮,不過在衛國公老夫人眼里,這就是一普通物件。

徐靈兒金貴,可是衛國公老夫人卻讓她給自己行大禮謝恩清,到底是謝恩情呢?還是斷恩情?

高琳華“騰”地一聲站了起來,衛國公老夫人原本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可若是這喜歡,卻不能沾惹徐靈兒半分。

高琳華思索良久,讓人去請了高靖生來,將自己的推測告訴高靖生,

“父親,你以后繼續和徐進交好,他是能在衛國公主人面前說上話的人,至于我和母親,便不再去三葉胡同了。”

衛國公老夫人既然怕自己沾惹上了徐靈兒,那她就離徐靈兒遠一點,只要不干擾父親和衛國公府交好就行。

高靖生看著侃侃而談的女兒,與有榮焉,卻帶著絲絲惋惜,這要是個兒子就好了。

他揉了揉高琳華的頭發,“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多想了,這些事情,父親會處理好的。你還小,本就不該你來操心。”

“老爺,門外有個叫伍司棋的少年求見。”管家突然進來稟告,頓時,高琳華的眉眼都笑開了來。

高靖生見了,卻是皺眉,華姐兒該不會是看上了伍司棋吧?

心里雖有些擔憂,卻不忍掃了高琳華的興,“既然是你苦苦將人求了來的,便自己去見見他吧,我們府里規矩沒那么大。”

高琳華抿了抿唇,就是因為規矩沒那么大,所以最后才那么傷,不過,她以后會努力的,但是現在……還是見了伍司棋再說。

好不容易求來的人,可不能讓他跑了。

伍司棋見只有高琳華一個人過來見他,挑了挑眉,笑望著高琳華,“你家父母還真是放心你。”

“伍公子是從京師來,還是從南邊來?”高琳華卻是不理會伍司棋那半是嘲諷的話語,只是直勾勾的望著他。

伍司棋是京師人,但是據傳他游學時行經了大半個國家,若是從京師來,那他的旅程才開始沒多久,如是從南邊來,便是結束了,要回京師了。

高琳華的話再次震驚了伍司棋,看來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認識他啊。

“從南邊來,不過,你問這個做什么?”當然,他更想知道的是,高琳華是怎么知道他的行蹤的。

總不會他被一個七歲女娃兒派人跟蹤了吧?

“南邊,”高琳華頓了頓,一雙眼睛閃亮閃亮的,“FJ的船,回來了么?”

伍司棋手中的茶杯落到了地上,濺了一地,他戲謔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下去,反而變得無比凝重。

“你……都知道些什么!”

FJ一直以來都不太平,時有海寇襲擊沿海村落,燒傷搶掠無所不作。朝廷便下令禁了海,除了海師之外,不得其他大船入海。

不過,舶來品一直都深受千金貴婦的喜愛,不惜花重金購買,出海一趟的收益,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綿薄動人心,這些年偷偷出海的船只愈發的多了,就差沒有擺在明面上了,但其中的風險,也是巨大的。

只是一個在常州府長大的內宅女子,不,還只是孩子,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伍公子,有沒有興趣和我認真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