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回到范家之后,將高琳華的情況同范霖說了,“瞧那樣兒,華姐兒同安遠侯的關系,怕是不淺啊,也不知道華姐兒她爹到底是怎么想黨的。”
范霖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華姐兒本就沒有親娘支撐她,能嫁入安遠侯府,倒也不錯,門第夠高,應該能護住她自己。”
“老爺!”蔡氏喊了一聲。
“要是華姐兒以后背后有安遠侯府支撐,那王氏還敢有什么小動作么?怕是巴結華姐兒都來不及了。”
范霖也知道,安遠侯府相對于高琳華來說,有些遠了,可是,凡事有弊也有利不是?
……蔡氏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范霖說的沒錯,一個好的夫家,絕對能讓華姐兒撐起來。
高琳華送走了蔡氏以后,便一個人托著下巴發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她的腦袋有些亂。
可是在明月樓里面發生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哎……”
心里的那道坎,并不容易真正跨出去。
前世,因為崔九,她的心被傷的遍體鱗傷,哪怕重生了這么多年,依舊不能緩和。
她知道安遠侯同崔九是不一樣的,可是她也不敢去賭。所謂的一朝被蛇,不過如此。
“小姐,二小姐在門外,要讓她進來嗎?”芙蕖低聲的回到。
高琳蘢大抵是因為聽說了高琳華的事情,所以才會特意跑過來的吧?她看到小姐的狀態并不好,已經拒絕二小姐了。
無奈,二小姐賴著不肯走,所以她才來稟告的。
高琳華回過神來,苦笑一聲,“她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多。讓她進來吧,看她想說些什么。”
“蹬蹬蹬……”高琳蘢是一路小跑進來的,芙蕖在后面追著,深色很是不好看。
高琳蘢跑到高琳華的面前,“聽說你和安遠侯有關系,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才回京師多久?你怎么可能認識安遠侯?”
高琳蘢雖然之前也聽說了一些,可是她是不相信的,在她看來,那些都是瞎扯淡,姐姐怎么可能同豐神俊逸的安遠侯認識?
換了高琳華一直在京師,倒是還能理解,可是姐姐幾乎沒在京師待多長時間啊,怎么可能和安遠侯培養出感情來呢?
安遠侯放著寧安郡主那樣漂亮有身份的女子不要,喜歡上臉上有疤的姐姐,這可能嗎?開什么玩笑?
但是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后,高琳蘢就是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要是兩人之間沒有關系,寧安郡主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我認識什么人,還需要一個個同你交代么?蘢姐兒,你管太多了。”
高琳華可沒有心思同高琳蘢解釋自己和安遠侯到底是怎么認識的,這個要解釋起來,時間就長了。
算起來,就算是今生同柳子珩相遇,也好多年了呢。
她抬頭看了眼芙蕖,芙蕖都從個小姑娘變成老姑娘了,時間能不長么?有時間也需要給菡萏芙蕖等相看相看人家了。
“姐姐!你就告訴我吧,你真的同安遠侯認識嗎?安遠侯說了要娶你嗎?你要成為安遠侯夫人嗎?”
高琳蘢雙手抓著高琳華的手臂使勁的搖晃著,眼神里除了想要知道事實的之外,還有著深深的羨慕和嫉妒。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蘢姐兒,安遠侯夫人,別說我們了,就是安遠侯自己,怕是都不能做主。”
高琳蘢聽到高琳華的話,愣了愣,“怎么會?”
“圣上對安遠侯恩寵有加,不管安遠侯最后要娶誰,都是需要圣上點頭的。”
這也是高靖生不安的最重要原因,圣上能不能接受高琳華成為安遠侯夫人,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高琳蘢沒有說話了,她的眼神掃過高琳華的臉頰,此時的高琳華沒有帶面紗,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扭曲的疤痕,非常的丑陋。
她低下頭,眼神里閃過一些厭惡和竊喜,是啊,高琳華的臉這個樣子,別人怎么能接受她成為安遠侯夫人呢?
她還真是心亂了,所以連這都沒有想到。
高琳蘢退走之后,芙蕖連忙說道,“小姐不用擔心的,侯爺肯定會讓圣上點頭同意的。”
高琳蘢仰起頭看著她,“芙蕖,你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安遠侯的丫頭?”
“都是!”
一個爆栗落在芙蕖的頭上。
高琳華當然相信安遠侯能夠做到,要不然也不可能讓圣上如此偏愛他了,唯一的問題,只是她心里過去的砍而已。
崔九聽說了寧安郡主強行帶走高琳華逼安遠侯現身的消息,喝下了一口悶酒,露出陰冷的笑容,
“你害得我一無所有,想不到毀容了還不安分,竟然還勾搭上了安遠侯,手段真的可以啊!”
他看了眼自己周圍,京師最低等的酒肆,面前碗里的酒,也是最劣質的酒,如今的他,早就不是當日光鮮亮麗的長興侯嫡長子了。
自從幼弟被立為世子之后,父母愈發的忽視他,后來又出了那種事情,父母就很少搭理他了,到了現在,他在長興侯府里面,存在或是不存在,那些人也都不關心了。
好似,自己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在他們看來,自己只是恥辱,甚至多看自己一眼,都會覺得厭煩,估計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高琳華,這一切,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要不是當初高琳華在衛國公府做的一切,讓他被自己的父母厭棄,怎么會導致他現在成為這個樣子?
他本以為,高琳華毀容之后,下場會和自己一樣凄慘,可是現在卻聽說她不但過的好好的,還有可能成為安遠侯夫人,這讓他的心里如何能夠平衡?
他不甘心,憑什么受苦受難的只有他一個人?高琳華就能活的那么自在?她應該和自己一樣,下地獄才是。
他丟了幾個銅板給酒家,自己踉踉蹌蹌的走出去,身影消失在人流當中,酒肆小二將桌上的銅板收了,搖搖頭,嘴里喃喃,“今天又少了一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