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錢用盡全身的力量將打向溫綾的那條白綾劈碎,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力量將緊隨其后打在他身上的十幾條白綾打碎,更沒有力氣躲避。
于是,只聽‘卟卟卟’地響聲過后,霍錢的身上又被劃出十幾道傷口,每一道傷口都噴涌出無數的血液,那血液剛流出來時還是艷紅艷紅的。但是,只眨眼的功夫,那刺眼的艷紅便全都變成了深紫色。
吃人心的溫綾‘哈哈’一笑,收回白綾,又迅地將白綾向著溫綾打去。
溫綾站在門后的角落里,看到霍錢受傷嚴重,隨時都要倒的樣子,便想走過去扶住他。但是,眼看著十幾天白綾迎面打來,她也是心膽懼寒。知道若是被這十幾條白綾打中,她還有命在么?她想躲,但是,她又能怎么躲?
霍錢身中十幾條白綾,便猶如中了十幾道閃電般難受又痛苦。當他看到十幾條白綾向著溫綾打去,即使自身猶如在地獄般難受,也突然奮起最后的力量,揮刀劈了過去。
吃人心的白綾看到這股垂死掙扎的氣勢,猶如洪水潰堤般兇猛、狂飆,知道這樣的殺傷力很大,便迅地收回白綾,坐在高高的屋梁上冷眼看著霍錢。
霍錢一招得手,便看著溫綾艱難地說道:“公……公子,快逃……霍錢,無力再保護你了。”
眼看霍錢就要死了,溫綾哪里肯逃?她不但不逃,反而還向著霍錢走去。她的臉上已經流下了傷心的淚水,神情哀傷地看著霍錢。
吃人心的溫綾看到溫綾為了一個仆人而傷心流淚,完全沒有一個主子的樣子。不由得冷笑一聲,道:“身為尊貴的千金,不但不考慮自身的安危,而且還為了一個仆人傷心流淚,你這樣的人實在是不配做溫丞相的女兒!”
說著,她一揮手,又見十幾條白綾向著溫綾打去。
溫綾知道這一次反正是死,所以,她就不躲了,而且也沒有想過要躲。她只是更快地走到霍錢的身邊,接住他倒下去的身子。然后,在接的同時,她與他一同倒在地上。
“霍錢,霍錢,你怎么樣了?”溫綾抱著霍錢,雖然被他壓在了身下,但她卻沒有感覺到痛苦,卻只有滿心的焦慮和擔心。
霍錢的臉色已經成了深紫,聽到溫綾的呼喚,他困難地睜開一線。看到溫綾的一張淚臉近咫尺,心中只感一片溫暖,看著溫綾道:“公……子,對不……起,霍錢……要先走了。不能再……保護……”
溫綾截口道:“別亂說,你一定會好的。”
其實,她也知道他不會好,不但他不會好,就連她也是不會好的,反正他們兩人今晚就會死在這里!想著,她看著迎面打過來的十幾條白綾,微微一笑,人之將死,什么念頭都沒有,唯有心中那一縷縷對親人的牽掛,揪動著她的心。
就在十幾條白綾要打上溫綾與霍錢的身上時,只見一道綠光劃過天空的邊際,劃過空間,劃過距離,如一道閃電般直劈了過來,將十幾條白綾劈得粉碎,在半空中飄飄揚揚飛落,一眼望去,就像雪花一樣飄落,甚是美麗。
吃人心的溫綾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會有高人來救溫綾。這位高人人未到,但一身劍氣已經將人救下。這樣的人,不來則已,來了定能將她碎尸萬段!
想到這里,她立即抽身逃離,只是在逃之前,她狠狠地瞪了溫綾一眼,這才一臉不甘的離去。只眨眼的功夫,就見她逃得無影無蹤。
溫綾眼看著自己就要身中白綾而死,卻突然從天空中劈下一道綠光,將白綾劈得粉碎。緊接著是吃人心的溫綾一臉驚懼又不甘地逃離,她還未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見如雪花般飛落的白綾碎沫之中,一抹比枊葉更綠,比青絲更青的綠色人影,自白雪般紛飛的碎綾之中飄落。
那綠色人影飄落到溫綾跟前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溫綾,一雙狐貍般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月光般泛著柔柔的光澤。那美得雌雄莫辯的臉上,是那淡淡的,淡淡的表情,如同蘭花一般,散著淡淡而清幽的氣息。
溫綾張大嘴巴看著眼前靜得如仙人般的人,半天也無法出聲。
霍錢本來感覺要死了,但是,因為周圍突然被靜靜的氣息所包圍,讓他的心立即就安靜下來,沒有了半點即將死亡的感覺。就連身上的痛,也似乎因為這份靜謚而得到了緩解。
于是,當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時,他也是一時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也無法合上。
那綠色人影靜靜地看了溫綾一眼,又看了霍錢一眼,忽然走了過來。他走路時的步子很輕,很輕,仿佛是走在云端之上,讓人看著,感覺他就像是駕著云端走過來。
他走到溫綾兩人身邊輕輕地蹲下身子,輕輕地伸出手,輕輕地往霍錢的身上摸去。當然,他的摸并非真的摸,而是將手掌緊貼著霍錢的衣服擦過。
于是,他的手掌擦過之時,不但有綠光劃過,而且還能見到霍錢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度,迅地愈合。不一會,霍錢便感覺到全身的傷口都不痛了。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問:“你是花稍男?”
“正是!”花稍男應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動人,讓人聽著十分的舒服。他應了一聲之后站了起來,并伸出一只手遞給溫綾。
溫綾想都沒有想便伸出手抓住花稍男的手,花稍男微一用力,便將溫綾從霍錢的身下拉了起來。
直到這時,溫綾的腦袋才似乎能夠運轉了。她目光如火如炬地看著花稍男,語氣激動地說道:“你不是花稍男!”
花稍男聞言淡淡地揚了揚唇,似笑非笑間,并未接口。
溫綾接著說道:“花稍男下午死了,所以,你不是花稍男。你只是一個長得跟花稍男一模一樣的人……說吧,你究竟是誰?”
花稍男輕輕地開口了:“我是花稍男。小壞蛋,我說過,我死后必定會回來看你,你忘了?”他一翻輕佻似的話說來的確有些像花稍男的所作所為,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就連他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他的站姿,也依舊是靜靜的,靜得猶如一朵蘭花,把周圍的氣息也染得淡淡的,靜靜的。
“啊?”溫綾徹底驚呆了,因為這翻話花稍男死前的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