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對千兒幾番勸慰,在牧曦的努力下,千兒終于安靜的接受治療,安心服藥,順從的休息養病。
再走出香閣時,牧曦卻已是精疲力盡,頭重腳輕,陽光刺眼的照在身上,她一個眩暈,昏昏欲睡。
此時,朦朧間,她看到羽朗沖到面前,將她抱起,金掌門的聲音就在耳邊,指揮著眾人將她帶入藥房,好好休息,派了專人照顧伺候。
想著千兒終于可以慢慢恢復了,牧曦也安心的睡足了一覺。
雖然累極,但身在險處,睡得也不踏實,次日的太陽剛剛升起,她便再無睡意。
小霞來到身邊,擔憂的勸她再睡,可是,她的眼前,腦海,滿滿都是家鄉的樹影,都是爹爹溫和的目光。
既然爹爹在李婉的保護之下,為何到現在,她都不能見爹爹一面,也未曾聽羽朗提起這方面的事情。
看來,李婉要用爹爹來做文章,這其中必然不簡單。
牧曦思量著,又更加想念爹爹,想念山莊。
“姐,洗漱之后,多吃點東西吧,看你這些日子又瘦了,來陣大風,都可以把你吹走了!”
小霞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早餐擺在桌上。
“來陣風,把我吹回到山莊吧”牧曦隨口應和的,窗外,秋風掃落葉,一切都是蕭瑟的景象,正惹得牧曦心中凄涼。
本以為,離開大遼,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不曾想,想回家居然是這樣的艱難,離開了大遼,卻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境遇。
雖然,牧曦知道世事難料的道理,但是,此時,對于難以回到山莊,她依舊是傷心至極。
小霞來到她身邊,滿是擔憂的目光,小聲說道:“姐,別擔心,師兄已經在想辦法幫你奪回山莊了,別著急,等等師兄的消息。”
羽朗?一邊是他的娘親挾持著爹爹,一邊是景路可汗占據著山莊,羽朗如何憑一己之力為她奪回山莊?
牧曦不抱有什么希望,并不是她不相信羽朗的誠意,只是她知道,羽朗面對的都是他難以應付的對手,他如果失敗了,在她看來,那是很正常的。
想奪回山莊,還要靠自己,不知客列惕現在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沒有,南雪和時藝等人也盡數在山下居住,一時,與他們聯系不上。
此時,身邊也只有羽朗和小霞可以支應,就這兩個人,是遠遠不夠的,牧曦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身邊的力量,是多么的重要。
剛剛在小霞的幫襯下,洗漱梳妝完畢,早有女弟子前來邀請,說是掌門有請,到香閣給千兒姑娘探病。
來不及多想,牧曦快步的跟著女弟子直奔到香閣之中,此時的千兒,已恢復許多,臉色紅潤起來,深深凹陷的眼窩,已經略有了恢復變化。
不知是千兒知道李斗可能還沒死,所以精神又有了支柱;還是牧曦的藥很是神奇,讓身心俱灰的千兒,再次有了生的愿望。
總之,千兒面色輕淡的坐在床頭,金掌門側立在床邊,待牧曦到來,二人皆投來感激的目光,只有牧曦知道,這其中的含義,卻完全不同。
雙方恭敬的行禮過后,牧曦如常的為千兒切脈,又補了藥方,再次叮囑千兒注意事項,仔細的交待之后,金掌門喜悅的向牧曦開了口:
“牧曦姑娘,按我對你的約定,只要你救了千兒,我就會打開五蓮山的大門,現在,你就可以命令你的隨從們,進山居住,以后,你顏少莊主的事,我金少九,管定了。”
這本是牧曦一直想實現在的目標,此時,終于如愿以償,她卻并沒有相像中那么興奮和激動,依舊是穩穩的向金掌門行禮致謝,表達自己誠懇的謝意。
而千兒姑娘,也是面色和氣的柔聲說來:“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不是救了我身,而是救了我的心,既然父親同意你們上山,那就歸到我們金字門下吧,金派掌門,就是我。”
小小的姑娘,一言驚人,牧曦不禁驚訝的向千兒望去,深深行禮致謝之余,不禁感嘆,這個藏龍臥虎的五蓮山,實在是深不可測,誰曾想到,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姑娘,居然是一個分支的首領。
江湖人人皆知,五蓮山,以武功論高下,論資排輩,都是按實力打拼,牧曦此刻仔細回想,恍然大悟,原來,只所以千兒能夠余毒未解卻依舊能夠堅持,原來,眾多郎中開的藥方僅僅是起了輔助作用,真正的支撐,來源于她體內的通過常年習武而練就的沉穩的內力。
如此一來,牧曦不僅成功進入了五蓮山,而且,還幸運的進入了五蓮山首支金派門下。
因牧曦不會武功,但醫術精湛,于是,順理成章的成為金派首席醫師,專為分派掌門使用的醫師。
牧曦其他的跟隨者,除羽朗和小霞依舊可以隨身照顧以外,其余人等一律并入弟子門下,但是,單成一支,依舊還歸牧曦管理支配。
本來在江湖中被眾多敵手追殺的一隊人馬,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消失在江湖人的視線之中。
跟得緊的,最多也僅僅知道,牧曦等人,應該是被五蓮山保護起來,卻不曾有人想到,金少九,居然直接將牧曦這一隊人馬,給收到了山門之中。
這不僅可以看到五蓮山的管理很是精細到位,還不得不感嘆于五蓮山迅速壯大的原因。
有容乃大,將牧曦所帶來的所有人全部收到山中,可以不為外人所知,甚至,山門之中其他派別都沒有察覺。
這讓牧曦得到了她當初想都沒有想到的安全保護,換言之,現在,即使秦家的爪牙找到了她們,再想殺人,就等于是向五蓮山整個門派宣戰。
“姐,住在這里,總感覺這么別扭,你有這種感覺嗎?”
離開藥房,牧曦被安排在了距離香閣并不遠的院落中居住,小霞迅速的拾掇好房屋,來到牧曦身邊時,喃喃的問道。
牧曦遠眺窗外,天空沒有云朵,院中沒有樹木,窗外,院中,只有羽朗孤單的身影,穩穩的站立在風中,不時向她投來探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