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回巢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芳心(一)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芳心(一)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芳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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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門外的丫鬟,自然識趣,早已退出了數米之外。絕不會驚擾主子說話。

幾個丫鬟正低聲說笑。

“這位沈公子,生得倒是俊俏。比起鄭家的三公子更俊。”

“比那位黃毛綠眼睛的王子也好看得多。”

“小姐從未來過京城,不知為何會認識這位沈家公子,見面時也格外歡喜呢!”

顧莞琪當年離開京城時,兩個貼身丫鬟也隨她一起出京。此次回京城,她沒將兩人帶來,隨身帶著的丫鬟都是這幾年間陸續買的。

丫鬟們根本不知她真正的身份來歷。自然也不認識沈謹言是何方神圣。

顧莞琪從未對任何男子流露過青睞,此次對沈謹言另眼相看,足以令丫鬟們驚愕又竊喜了。

“看來,小姐這一次京城是來對了。”一個丫鬟低聲笑道:“說不定,離開京城的時候,小姐就有夫婿了……”

門忽地被用力推開,門板重重地撞到了墻壁上,發出極響亮的聲音。

幾個丫鬟都被嚇了一跳,反射性地看了過去。

就見顧莞琪快步走了出來。

她的臉頰有些泛紅,嘴角抿得極緊,顯然極力克制著情緒,不愿在面上流露出來。

那位清俊不凡的沈公子快步追了出來:“婉兒……”

顧莞琪停步轉身瞪眼,一連串動作十分迅捷。

沈公子立刻改口:“齊小姐請留步,我還有話和你說。”

丫鬟們的耳朵瞬間豎得長長的,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偷偷瞥幾眼總是免不了的。

就聽自家主子冷冷淡淡的應道:“我還有事,要去定北侯府。今日無暇,不便招呼。請沈公子自便。”

說完,便再次轉身離開。

可憐的沈公子追了兩步,又呆呆地留在原地。俊臉上滿是黯然失落。

丫鬟們心中無比同情,卻無人敢露在臉上,一個個默默地跟在顧莞琪身后。

顧莞琪獨自上了馬車,吩咐身邊丫鬟另乘一輛。

丫鬟們心知主子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自然不會多嘴。一起坐了第二輛馬車。然后,繼續竊竊私語。

“小姐對這位沈公子倒是格外不同呢!”

“是啊,往日小姐遇到愛慕者,從未這般慌亂過。”

“你們說,這位沈公子有沒有可能變成我們的姑爺?”

“這可說不準。定北侯府的三夫人對我們小姐可好的很,這些日子一直暗中張羅想為小姐說一門親事。小姐壓根沒動心思。”

一路竊竊私語,很快到了定北侯府。

訓練有素的丫鬟們立刻閉上嘴,各自下了馬車,伺候著面色已恢復平靜的主子進了侯府。

一路的時間,已足夠令顧莞琪冷靜下來——至少表面是如此。混亂不清的心緒,暫且丟在一旁。

顧莞琪這些日子住在望月居的客房里。

一進望月居,立刻有丫鬟迎了上來,笑吟吟地說道:“三夫人吩咐,齊小姐回來,便請去內堂一敘。”

顧莞琪收拾起紊亂的心情,微笑著應了一聲。

做戲要做足全套。

當著丫鬟們的面,顧莞琪和方氏也得做戲一番。先客氣地寒暄數句。之后,再假做有話要說,屏退左右。

今日也不例外。

方氏按捺著性子,待丫鬟們都退下才低聲問道:“你帶進京城的貨物已經都處理完了,還去那個客棧做什么?”

顧莞琪鎮定地答道:“我是以行商的名義進京,便是沒貨物,也得應付前來定貨的客商。”

方氏身在內宅,平日極少出府,對經商之事不甚了了,倒是沒起疑心,只輕聲抱怨:“一個姑娘家,整日和商賈打交道,傳出去總是于名聲不好聽。你便是更名易姓,也不可這般縱情恣意。”

這些日子,母女兩個為此事時常爭執。

顧莞琪已不想再費口舌,任由方氏發牢騷。

一恍神,沈謹言的臉孔又出現在眼前。

婉兒,我心悅你。

他低低的聲音鉆入她的耳中,那雙灼熱的眼眸似要將她融化……

“說的好好的,你臉怎么紅了?”

方氏略帶訝異的聲音打斷了顧莞琪的遐思。顧莞琪暗暗痛恨自己自制力薄弱,張口敷衍道:“屋子里的炭盆太多了,有些熱。”

方氏未起疑心,轉而又說道:“你一個人孤身在外,我總是放心不下。如今你以齊婉兒身份露面,并未惹人疑心。不如就此留在京城,我替你相看一門可靠的親事……”

“娘!”

顧莞琪無奈地打斷方氏:“我已和你說過多少回了,我不想成親。”

方氏還是不肯放棄,滿目希冀地勸慰:“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有什么好。找一個情意相投的男子成親,哪怕日后你還要奔波走動,至少身邊也有人照顧你。我也能放心了。”

有人陪著她浪跡天涯嗎?

顧莞琪的腦海中又閃過那張惱人的俊臉。然后懊惱不已地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他了!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別說她不打算成親,便是日后改變心意要嫁人,也絕不能嫁給他!

他是沈氏偷人私生的兒子,是顧家洗刷不去的恥辱!

她是顧家四小姐,哪怕身份有變,身體里依然留著顧家的血液。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絕不可能!

“娘,你別再說了。”顧莞琪深呼吸一口氣,語氣異常堅定:“我此生絕不成親。”

說完,便起身走了。

方氏一肚子話只得咽了回去,無奈地嘆了口氣。

接下來一連幾日,客棧里的管事都會送口信到侯府。

沈公子每日都到客棧來,眼巴巴地等著見她一面。

顧莞琪狠下心腸,吩咐管事:“沈公子若再來,你便告訴他,我過了上元節便會離京。日后山高水遠,大概沒有相見之日。讓他不必到客棧來了。”

她原本想在京城留至二月再離開,現在看來,還是早些離開才好。

他要去邊關,以后數年不會回京。而她,則會回晉州去。或許再乘船出海,在海上飄蕩幾年。

天南海北,山高水遠,兩人再無相見知日。

想來,他一定會很快忘了她。

她也會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