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得知姚崐升了千戶,自然是高興極了,可是一想到葉尚武被封了靖海侯,一時之間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向姚太太道:“以后葉家那三丫頭過來,你切記不可再給她臉色看。”
姚太太忙應了,“媳婦兒省得。”侯府不受寵的庶女,也不是姚家能得罪的,她以后不僅不會得罪葉錦華,還會好好的巴結她。
“崐哥兒這官職怕是也到頭了。”姚老太太嘆息道,皇帝給姚崐升官,不過是想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罷了,若真為臨川王著想,怎么會派了那么多人監視著他,甚至連王府的大門都不讓出?
她的外孫表面上是王爺,實際上卻被皇帝當牲口圈了起來,而葉家現在卻恩寵正盛,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姚家現在轉過臉去巴結葉家有什么不對?
姚老太太又悄悄地命令姚二姑娘,“你多去找葉三姑娘玩,少提什么藏寶圖的事。”新帝根本不知道葉家有錢家的藏寶圖,姚家又何必橫生枝節引來葉家的不快?
再說了,就算葉三姑娘能找到這東西,依她對姚崐的喜歡,還不是想做為嫁給她孫子的籌碼?
姚老太太一點都不著急。
葉錦華就更不著急了,姚崐小小年紀已經不凡,以后則會更加鋒芒畢露,大放異彩,而能和他并肩而立的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人!
雖然她是庶女,但如今葉家的門第明顯高于姚家,就算臨川王登上大寶,也一樣需要靠著葉家,只怕她越矜持,姚家就會越心急,早早地將親事定下來也有可能。
人逢喜事精神爽,葉錦華聽聞葉老爺子得封靖海侯,身上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了一大半。
葉錦輝卻是真正為葉老爺子高興。
有這個恩典,祖父以后就不用在憂心腫腫,感嘆子孫們不中用了。
葉錦輝心情一好,便和楚璃商量道:“要不咱們趕到金陵去過上元節?”
為了讓葉錦輝過一個高興的年,他特意將一干人等全弄到了金陵,如今葉老爺子高升,葉錦輝趕去和他們一起過節,倒也算得上是給了各人極大的臉面了,“行,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蘇州這邊本就是臨時歇腳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好拾的?葉錦輝想了想,道:“我想去那邊看看。
楚璃馬上反應過來葉錦輝說的是以沈輝的名義買下的那座宅子,倒是沒再說什么,只提醒道:“那里過去交待一聲,但晚上最好還是住過來,免得不安全。”
這話說得倒是十分符合大師兄的身份,葉錦輝極快地應了,轉過身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仔細算起來,這段時間大師兄一直比較好說話,不僅如此過年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五百兩銀子的紅包。
葉大太太聽說要離開蘇州,又出去了一次,但這一次她是取拓印的絹畫的。楚璃知道后,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只派人盯著她就行了,不用干涉。”
只要不涉及到葉錦輝,他才懶得管葉家的事情,想到沈氏曾經要將葉錦輝給人販子,他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但卻極力地克制了。
“我讓你找人的做的馬車,可做好了?”
墨言:“已經送過來了,也告訴過車夫明天用新車。”
這新車算是葉老爺子升職帶給葉錦輝最直接的好處了,比以前的普通馬車大了一倍不止,裝飾的也很華麗,在里面做飯都不成問題。
顯然,楚璃并沒有在里面做飯的打算,并沒有讓他們準備任何蔬菜糧食。
墨言暗道:就算要換馬車,也該葉大姑娘換,關主子什么事?況且他早幾天就吩咐下來了,還需要問第二次嗎?
哪想葉錦輝剛帶著葉春和葉秋過去,就看到了盧駿偉,笑著跟她見禮。
盧駿偉道:“過來走親戚,順便來看看你。”
葉錦輝唯有將人請了進去,“寒舍簡陋,還請盧兄勿怪。”
她自然不知盧駿偉自打發現她和楚璃離開了杭州,已經派人去泉州查過,葉大太太母女去汴梁途經杭州之事很快被他給查了出來。
盧駿偉等到過了年,很快地來了蘇州,他已經過來了沈家好幾次了,沒想到終還是遇上了。不經意地又聞到了那似有若無的茉莉花的味道,鬼差神使般地冒出一句,“沈兄身上的香好雅致。”
葉錦輝的面容微微頓住,她白天其實已經沒再佩那種茉莉香囊了,但晚上卻有用茉莉香枕的習慣,今天又過來得勿忙,也忘了用其他香壓一下了。
“盧兄就不要取笑小弟了,剛才路上的時候,有個姐姐攔了馬車要我載她一程,我想著正好是過年,也就應下了,估計是沾了她身上的香味也不一定。”葉錦輝面不改色地說著假話。
盧駿偉卻是不信。
他比葉錦輝身型高得多,她雖帶著面具,但卻穿了一件黑色的狐裘,愈發的顯得玉頸修長,肌若凝脂,偏偏臉上黑中帶紅和頸部實在太不相襯了!
這根本就是個小姑娘家,偏他自己眼拙,將她當成了少年又怪得了誰?
“沈兄,這次回來要在蘇州呆多久?不如上元節的時候,我帶著你去看花燈?”想到眼前的小兄弟竟然是個姑娘,不知為何他的心里一下子仿若裝滿了那冒著泡泡的泉水,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喜洋洋的,只想跟她在一起。
葉錦輝明天就要離開蘇州了,哪有時間和他一起看去看花燈?
“小弟有事,明天就要去金陵了。”為了表達此事的可信性,又加了一句,“已經和人約好了,一早就走。”
聽聞她明天就要走,盧駿偉心里不由涌起一陣不舍,“你年紀這般小,哪能大節下如此長途奔波。”心里卻想著,她口中所謂的那約好之人,難不成是楚璃?
盧駿偉心中有些著惱,面上卻越發的沉著,“愚兄正好也想去金陵看看,不如同行?”
自己明天去金陵,自然用的是葉錦輝的身份,若跟他一起,豈不是穿幫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有一大群人,哪用勞動盧兄。”
盧駿偉心中越發肯定了面前之人的身份,面上卻笑道:“那就算了,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我就不打擾沈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