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懷孕賈母最為高興,立刻就把王夫人叫過來,讓她準備賀禮送到揚州。
王夫人一直和賈敏不對付,等到賈敏嫁人之后多少年沒有孩子,王夫人樂的看賈敏的笑話,她原是一兒一女都很優秀,如今又添了一個小兒子,自然更加得意,王夫人還想著什么時候見了賈敏刺她幾句。
每當她看到賈敏望著她的兒女一副羨慕的樣子,王夫人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樣爽透了。
可現在呢?
賈敏那個不下蛋的老母雞竟然懷孕了?
這怎可能?這怎么可以?
王夫人一時受不了,憑什么賈敏樣樣比她強。
當姑娘的時候她王家已經衰敗,但賈家正是欣欣向榮之時,賈敏壓著她。
王家姑娘都不識字,賈敏卻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也壓她一頭。
她的父親不過是縣伯,但賈敏的父親是國公,賈敏又是賈家唯一的嫡女,備受關注寵愛,也壓她一頭。
嫁了人,她成了賈敏的二嫂,賈母明里暗里偏幫賈敏擠兌她,讓她記恨上了賈敏。
等到賈敏出嫁,所嫁的丈夫是探花郎,有才華長的又好,把賈政比到了泥里去,讓她眼紅。
賈敏的丈夫現在是三品高官,但賈政干了十幾年還是六口沒挪窩,比來比去,她就只有兒女能夠壓賈敏一頭,現在呢,賈敏也有了兒女,她再也壓不了賈敏了,王夫人怎么甘心?
她在賀禮里做了手腳,借助賈敏對于賈敏的信任,在里頭加了許多對于孕婦和胎兒來說都不利的東西。
加這些東西的時候,王夫人都能夠幻想賈敏中招之后會怎么樣,每每思及,她就暗中偷樂。
王夫人一直等待林家從江南來人跟老太太說賈敏出事。
這一等就是好長時間,然后,突然有一天,王夫人被老太太叫到了屋里。
一見面,老太太劈頭蓋臉就扔過一個茶杯來。
茶杯里滾燙的茶水潑了王夫人一身,燙的王夫人險些沒跳起來。
“老太太。”王夫人委屈的看著賈母。
賈母冷著一張臉:“王氏,你給我跪下。”
“老太太?”王夫人還在委屈,根本就沒動:“兒媳做錯了什么?老太太要這樣對待兒媳?”
賈母的臉更冷了:“你個毒婦,你還問我做錯了什么?我的敏兒怎么著你了?她遠在江南,如今又懷著身孕,你這當嫂子的不說心疼她,反而下毒害她,我,我們賈家怎么娶了你這么個東西進門。”
王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害賈敏的事情暴露了,當下趕緊跪在地上:“老太太,兒媳沒有,兒媳冤枉啊!”
“冤枉?”賈母一陣冷笑:“你當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了?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送的東西運到的時候,正好十一皇子拜訪林府,十一皇子可是帶著宮中嬤嬤的,那都是宮中老人,你那點伎倆人家會看不出來。”
王夫人一屁股坐倒,心里冷了起來,額上冷汗直冒。
賈母又扔了個茶杯在王夫人身上:“蠢婦,毒婦,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一會兒我叫政兒過來,叫他休了你。”
王夫人一聽大急,跪行過去抱著賈母的腿哭上了:“老太太,兒媳一時糊涂,兒媳做錯了事,您饒了我吧,老太太,看在寶玉的份上,看在元春的份上,您饒了我吧。”
賈母并沒有想要休棄王夫人的意思。
不說王子騰如今的權勢,就是王夫人那三個子女賈母就舍不得。
賈珠和元春都很優秀,賈家的未來要靠他們,而賈寶玉更是賈母的心尖子,賈母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
如果王夫人離開賈家,賈政勢必還得再娶一房繼室進門,到時候,賈寶玉不定要怎么樣呢。
賈母把王夫人叫過來威脅是因為王夫人現在太張狂了,賈母有些壓制不住,二來,也是賈敏在信中所言起了作用。
賈敏跟賈母說王夫人這么狠心,說不得什么時候嫌棄賈母礙眼給她下毒呢。
賈母現在的日子過的正好,哪里肯早早離世,她自然要好好敲打一下王夫人,再壓她一壓。
看王夫人哭的那么痛,也那么害怕,賈母知道時機到了:“唉,我何嘗不是心疼那三個孩子,要不是為了我的寶玉,你當我能留你?我今天叫你來,沒叫老大一家子,就是不愿意叫這件事情傳出去。”
王夫人抽噎一會兒停了哭聲。
賈母對她道:“你起來吧。”
王夫人這才起身,恭立一旁等著吩咐。
“我已經請了宮中放出來的嬤嬤教養元春規矩,元春命格好,是貴人的命,我們總得使些力氣吧。”
賈母這一句話叫王夫人心里酸酸的難受的緊,可她現在根本不敢開口反駁。
“還有寶玉。”賈母笑了一聲:“我現在寡的很,就想有個孩子在身邊,改明兒你把寶玉抱到我屋里吧。”
王夫人心中更是被一陣重擊。
她啞著嗓子答應了一聲:“是。”
“行了。”賈母擺手:“回去幫我撿些佛豆積點德吧。”
他才想讓王夫人出去,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隨后就是丫頭的聲音:“大老爺,大老爺您不能進去。”
“滾開。”隨后就是丫頭被踢倒的聲音。
賈赦打簾子就進來了。
賈母一看他的樣子就氣的不行:“混蛋,你來干什么?”
賈赦打量賈母一眼,再看看王夫人:“正好,既然弟妹在這里,那這事就好辦了。”
王夫人不明所以。
賈赦把林如海寫給他的信拿了出來:“老太太,我剛剛收到妹夫送來的信,我是真沒想到王氏竟然是這么一副蛇蝎心腸,竟然敢給妹妹下毒,妄圖害人家林家的主母以及小主子,母親,妹夫可跟我說了,這事不算完,如果我們賈家不處置王氏,人家林家可要出手的,叫我們別見怪。”
賈母和王夫人聽了心中暗暗發苦。
賈母瞪了王夫人一眼,心說這個蠢東西,使這樣低級的手段讓人拿住,現在連她都覺得臉上臊的很。
“老大。”可是,賈母還得給王夫人遮掩:“這事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給你妹夫寫信,你就不用操心了。”
賈赦冷哼:“王氏的事我可不愛操心,我就是過來說一聲。”
說到這里,賈赦頓了一下:“妹妹的事情讓我想起張氏的事來,當初張氏也是差點一尸兩命,既然王氏能跟妹妹伸手,保不準璉兒他娘也是王氏害的,王氏,你晚上睡覺安穩嗎,你就不怕瑚兒和張氏來找你算帳。”
說完,賈赦不待王夫人反應過來甩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