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這個李敬忠有足夠耐心,怕是真的忌憚了顧曳,不想以身犯險。
顧曳在天空等待了一小會,覺得自己被下面子了。
——老紙難得霸氣側漏喊一次陣,你特么不理我。
不能忍啊。
“不理我啊,我最討厭別人不理我了,不過大海這么寬,海水這么深,我又找不到你藏身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個法子了。”
什么法子?
顧曳左手伸出,手掌心一顆金光燦燦的小球,這個小球有金屬光澤——好吧,其實就是黃金殼,造型十分只精致,有鏤空,從鏤空的花紋空隙可以看到薄薄的靈紋,靈紋上有密密麻麻的封印咒語,里面封印著什么?
龐大的陽級力量!
什么是陽級力量?很多啊,生物體比如姜獄比如攏帝,比如顧曳自己本身力量都屬陽性,而且攏帝是至陽,顧曳是火陽,但非生物體更多,太陽啊,礦石啊,植物啊,都有陽性。
那就是寶物了。
顧曳超級富有,而且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勤儉節約的良家婦女,消費水平特別高,所以她用了一座小山似的龐大陽級材料錘煉出了這么一顆小球體濃縮陽性力量。
估摸著堪比王級的力量吧,這小球也是她不久前費心制造出的上品靈器,上面的靈紋靈感來自于魚龍玉玨,后者也被錘煉了進去,于是取名為——金龍魚。(秒懂的人請舉手!)
金龍魚可儲能爆發,當然,當前也有更專業的作用。
——陰陽!
顧曳有了一次成功經驗,效率就麻利了,直接解開金龍魚的第一重封印,陽力釋放!
陽跟陰本相斗,但相斗也意味著相吸,第二重封印解開的時候,這種角斗相相吸就被加重了。
血僵球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想要吞噬金龍魚,靠近了!
可顧曳第三重封印解開。
力量進一步釋放!王級!
血僵球的力量差了一截!
想要吞噬對方卻又力量不足反要被吞噬,于血僵那種陰戾陰煞的屬性而言,自是不甘的,于是本能想要吞噬更強大的陰力來增強自己然后翻盤。
那么問題來了,陰級力量在哪里?
嗡!血僵球飛出去了,后面的金龍魚因為陰陽相吸緊緊跟隨。
顧曳手指一劃,飛鷹鳴叫一聲,飛出!
河岸上的道院等人只看到海域之上血球帶著金球飛過遼闊海域,而那飛翼載著一個人飛出。
“他們要去哪?!”
“不知道!”
“我們要不要.....”
陳森遲疑了了一會,終究咬咬牙,“咱們沒有退路了。”
如果顧曳真有跟洛陽道院掛鉤的身份,他們過于懈怠,臨陣脫逃的話,到時候鐵定要被洛陽道院追責,到時候身敗名裂,那可比死還慘。
不過這些降師沒有能開船的,也不能掌舵。
“開四艘船,帶我們出海!”
陳森下了命令,漕運長史有些為難,但也吩咐下去,多數船工都躲進了城內,最近的那些人倒是還好通知,但去不去.....
最后漕運長史一番清點,又算是張子健等人毛遂自薦才算湊集了能在掌船的人,四艘船浩浩蕩蕩出了海,不敢去的一些漁民既好奇又憂心。
有一個蹲在地上的老人忽起身了,拍拍褲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他反正是看向了不遠處的老師傅。
兩人目光相對,那一瞬仿佛了有了什么默契。
船出海,陳森看著天空,只看到有一黑點,那是飛鷹的身影。
“能追上嗎?”
張子健等人本不敢打擾這些降師,但既然對方發問。
“那兩顆球速度不快,老前輩也在追著他們,所以應該不會忽然加速,您看那黑點一直都在。”
張子健的話讓陳森等人既松口氣又覺得悻悻。
其實若是跟蹤不到倒好了,那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脫離這一戰,可好歹顧曳也白送了他們一個高等功法外加丹藥,而且這也是示好這位至強者的好機會,可不能一時錯失了。
“別跟丟了。”陳森鄭重道。
也是好運,風順向,讓船的速度很快。
與此同時,泉州境內上空掠過了許多流光、
“娘親,天上有光!”
孩童天真,婦人抬頭看去,果看到流光滑過灰塵的天空,掠出一條光線.....
不,應該說是許多條。
那是飛禽。
飛禽在長空之上,來自江南東道的諸多強者不管是什么心思,反正他們已經到了泉州境內,現在都在朝著海域方向飛去。
不過很快.....打起來了,在天上打起來,因為不止是正道啊,還有邪道——他們貪圖的是那強大的血力。
正邪相遇還能有不打的?直接在天上就掐架了,飛鳥羽毛都打落了好些,然就在他們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忽有極快的流光從他們上空飛過,飛過的時候,白光墜落,瞬間絕殺了那幾個邪道上人,但正道的人卻連對方的身影都看不清,只瞧到那白光尾光消散極快,但有光暈。
奎山,沈青玥坐在屋檐下,側頭看著外面朦朧小雨,對面老頭兒眨巴下嘴,“要走了啊,老了,管不動你們了,一個兩個就沒有聽話的。”
沈青玥并未轉頭看他,只是淡淡道:“奎山的人不聽話是傳統。”
意指老頭子本身也如此。
老頭子癟癟嘴,“但一般女的總比男的更讓人頭疼。”
一個顧曳能頂一千個李大雄。
沈青玥這才轉頭,淡淡道:“但你知道很快姓康的會給奎山帶來很大的麻煩,我如今已不是他對手,殺不得他,本該你動手。”
老頭子似乎受到了驚嚇,“我一把年紀了,別嚇我,什么殺不殺的,我可不殺生.....至于那混賬東西會帶來災禍什么的....奎山啊,能帶來災禍的還少,你算是最省心的了。”
想了下,他目光瞟了下小廚房那邊。
這姑娘也是一個有莫大來頭的。
他一把年紀了誒。
“你不殺,將來出事了記得通知我。”沈青玥喝著茶,目光冷清。
“你不是要去你們星月一族的老墓過禁地修煉,難道還能出來救我?”老頭子瞇著眼睛,半信半疑似的。
“能”沈青玥只給了這樣簡短的回答。
老頭子似乎沉默了下,忽笑:“所以你注定是奎山的人,入了奎山,那就是奎山的人,至于奎山的安危.....”
他懶散得倒在了地上打盹兒。
“活的再久的,終究得死。”
“人死不死,山一直在,山在不在,人在就在。”
他昏昏沉沉喃喃自語,外面小雨淅淅瀝瀝,王清婉端著糕點站在那兒,聽了這話,仿佛有些恍惚。
而沈青玥很久很久以后再想起這番話,記憶褪色,那個懶散的老頭像是墻頭斑駁褪色的壁虎青苔,攀爬著這座深山雋永的青色,守著奎山大大小小。
那時候她才算真正懂了什么是奎山。
海域之中漂泊著一艘大船。
船頭有一個標志,那是一座塔。
東林站在船頭看著遠方翻滾的陰沉烏云。
“東林大人,扶桑柳生等人敢奪我們東塔寶物,是為該死,可他們為何往大唐泉州海域逃?”
東林從天昆吾被顧曳打成狗后回國養傷,因為他身份尊貴,加上顧曳也的確是個棘手人物,舉國上下自沒有什么可責難的,本想苦修日后找顧曳復仇,沒成想才閉關幾日就聽說他們東塔被扶桑的隱王柳生帶人暗入偷走了鎮塔至寶天刻角。
也顧不得傷勢,一路追殺過來,如今終到了大唐泉州境內。
雖說突厥跟大唐一向不太和睦,可大唐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基本上也只是邊疆小沖突,從未舉國開戰。
如今他們公然大舉開船進大唐管轄的海域....
若是掛了商船的名頭倒也可以,可這樣又落了他們東塔的名聲,最后只能公然進入——還好他們師出有名。
“大唐泉州有窟窿眼,傳說是酆都入口,傳聞未可知,但一道海域窟窿眼附近,任何洞察都失效,柳生那廝怕是想要借此擺脫我們,而且一旦我們在泉州動手,勢必引來大唐高手注意,他們未必不會對天刻角起心思,到時候混戰,我們又與大唐為敵,就不能全力針對他們扶桑。”
扶桑一向陰險狡詐,這等毒計也不奇怪。
“那該怎么辦?”
東林目光銳利,抬頭看了天,“往常他們或許能得償所愿,但我看今日這泉州.....局面很不一般。”
也就是未知可能性太大。
泉州到底出了什么事兒呢?
東林狐疑的時候,發覺洞察力果然開始衰弱了。
難道已經靠近了窟窿眼?
忽聽見劇烈的潮浪聲,他一驚,抬眼看去,看到天空烏云翻卷,但隱有金光紅光。
氣息強大無比。
陰陽雙力。
比東林他們更靠近的倭國的船只,帆布桅桿上站著一個老者,體型矮小,但一雙眼十分銳利。
倭國的術多擅長隱遁毒暗殺,這個老者體型如此也不是沒原因的,但其名柳生在倭國卻是嚇人得很。
東塔任務完成得漂亮,如今已經進入海窟窿范圍內,更是成功在望,但終究是有了意外,柳生居高,卻也只能抬頭看,前方巨大的僵血之球在天空飛梭過,后面緊跟著金光,它們一前一后,徑直從他的船只前頭三百米高空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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