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不是說清楚了嗎
“你是個啥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拎著這么一個大箱子過來,萬一”
程曼低聲,咬牙罵道,“傻了不成?你今兒早上提前說,我們也就去接你了。”
“媽,你自己感覺一下,這個箱子真的不重啊。”
程曼楞了一下,視線下移,不自覺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然后沉默了。
確實,不重……
林微差點笑出聲來,趕緊扭過頭,跟崔愛國他們幾個說話,問問他們是幾點過來的啊,路上人多不多啊之類的。
話剛告一段落,程亮就道:“這大過年的,你就是在大院過年,你那邊也得貼春聯吧?正好讓你媽晚點下餃子,我們過去挨個把門上貼貼。”
大過年的,都圖個吉利,門畫春聯貼出來紅紅火火的,看起來喜慶。
就像林廣連和林志正一樣,即便是搬到了鎮子上,可是旺山村的老宅一樣得貼春聯。
農村貼春聯和門畫,除了想要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之外,也想用門神和紅色的東西把那些孤魂野鬼擋在外面,告訴它們這兒是有人住的。
那些家里有人去世的,過年的時候不貼大紅春聯門畫,而是找毛筆字兒比較好的人給寫點什么,紙還是用的紫色的,當作春聯。
林志遠以前是跟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住在一起的,后來鎮子上的房子也給了老爺子他們住,所以,也無所謂告知不告知老爺子貼門畫的事兒了。
那邊,已經沒了他的住處……
這樣想著,他也開始催促林微,“讓你舅舅他們一起過去幫你吧,我和你媽晚點下餃子。”
程曼也點了點頭,“這邊兒不用你們管了,等會兒你姥姥也會過來幫忙,你快點過去貼了門畫。”
林微有點無奈,她似乎、好像忘記買春聯和門畫了……
家里似乎都沒有多余的誒。
她探頭看看,客廳里的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些“春”、“福”字兒了,沒有門畫,也沒有對聯剩下。
“你還沒買?”
程亮見她往屋子里看,一下猜出來,“你公婆那兒也沒準備?”
“我沒問。”
林微搖搖頭,然后問,“門畫和春聯去哪兒買?”
問完,突然想起來什么,趕緊轉向崔愛國他們,“你們那邊貼了嗎?”
崔愛國他們一大早就把屋子整理好,門上雖然沒有貼門神,但也都貼了“春”、“福”字兒。于是便也點點頭,“都貼好了。”
雖然不像在自己家那么精細,但他們也算應景了。
程亮知道門畫對聯去哪兒買,只是手寫的“春”、“福”字兒就不知道了。
家里手寫的“春”、“福”字兒都是李先生寫好讓孫芳送過來的,所以他也知道過個年,李先生家里擠滿了街坊鄰居,就想求點兒字兒。
畢竟比起印刷品,這手寫的要便宜多了。
只是,他也不想麻煩李先生,干脆就全部準備買印刷品了。
從廊下推出自行車,程亮道,“等會兒你們先過去,我買了門畫對聯就趕過去。”
“舅舅,多買幾副,之前辦婚禮,爺奶和親戚住的那個院子也得帖。”林微提醒道。
那個院子是唐慎買來的,本來要做婚房,只是后來她比較喜歡自己買的這個二進院子,所以才閑置了。
但既然要貼春聯門畫,就全部都貼上吧。
程亮楞了一下,隨即了然地點點頭,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騎上車子就走。
他一走,林微幾個人也要出發了。
程曼有點不放心,想跟過去,可是下酒菜還沒做,也不好跟過去,只好囑咐她路上小心。
幾人先去的是唐慎買的那個小院子,長時間沒有人,院子里雜草叢生,一開門,頓時驚起一群鳥雀,撲撲楞楞地飛到了墻上,但也不飛走,站在墻上蹦蹦跳跳地看著闖入院子的一行人。
“咱先把院子里的草給清理了吧?”
崔愛國說著,問林微,“這兒有鐮刀或者刀子之類的嗎?”
有些草長在磚頭縫里,硬拔的話,說不定磚頭都得掀起來。還有些草,葉子細長,別看已經干枯,一不小心就得割破手,不用工具,似乎行不通。
林微搖搖頭,“還真沒有。這樣吧,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回家拿。”
這個屋子就是個空蕩蕩的地兒,之前結婚的時候給親戚住,也就是弄了些床褥,暖水瓶杯子盆子之類的,像是刀子之類的工具還真沒有。
再加上這邊不種地,鐮刀就更沒了。
不過,鏟子,刀子,鐵鍬還是有的。
這兒離她的那個二進院子不算太遠,過去一趟也是方便。
她招呼了一聲,就準備回去取。
林微熟悉路線,知道怎么走,崔愛國幾個人之前也都是在二層小洋樓那塊兒地方活動,所以也沒有搶著去。
等林微一走,崔愛國道,“咱也別閑著,外面草先不動,屋子里的蛛網啥的都給清理一下。”
來都來了,就做到盡善盡美吧。
幾個人也不含糊,挽起袖子,笑哈哈地開始打掃屋子。
年三十,公交車上的人少了許多,林微也能找到個位子坐下。
不過兩三站路便下了車。
只是還沒到家門口,她就看見有個男人在她家門口徘徊。
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兒,林微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四下里看了看,她找了個盲區,站在一家人晾曬的木板后面,瞇眼看著那男人。
只是,怎么越看越覺得熟悉吶……
要是那人回過來頭就好了。
林微正想著,那人估計也有些不耐煩了,煩躁地在門口來回踱步。
這時,林微才看清那人的長相。
他怎么在這兒?
上次不是已經明確拒絕了他嗎?
再說,這大過年的,他不回家陪著他女兒,站她這兒給她家當門神呢?
不是什么陌生人,林微也就不害怕了,從木板后面走出來,也沒出聲,一步一步往門口走。
只是腦子里還在想,他到她這兒到底想干什么?
上次的事兒,她以為她已經說的夠清楚,也以為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他已經把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