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致所歸
作者：亦辰
“沒事兒，倒進碗里就好。天
劉千舟拿著洗好碗回來，身上還有沒用的紙巾，抽了兩張擦干水，宋城倒了一碗，劉千舟小心放在一邊。
“這要不，就擱碗里？”劉千舟問。
宋城看她：“然后？”
“用盤子什么蓋上就好了，用的時候直接往鍋里倒油，不用裝進瓶子里，你覺得呢？”劉千舟問。
宋城想了想，點頭：“行，那再裝一碗。”
“那有大碗，裝個大碗，我覺得夠了。”
劉千舟說著又跑去把類似缽的大碗拿出來，把碗洗干凈了，小碗里的油倒進了大碗里。
“你把這個倒滿就好了。”劉千舟說。
“夠嗎？”宋城問。
“夠啊，當然夠了，你吃的是菜，又不是油。”劉千舟說。
兩人有商有量的一通說，隨后留下了他們需要的東西，剩下的，讓胡翠萍帶走了。
劉千舟站在豐富起來的廚房，看向宋城：“現在是不是開始煮晚飯了？”
宋城道：“吃什么？”
“蛋炒飯呀，中午不就已經把菜單列出來了嗎？”
“就一個蛋炒飯就好了？”宋城問。
劉千舟問他：“你能炒一個菜出來嗎？”
“包菜和這臘肉，我想，我應該可以弄一個出來，這是……萵筍？”宋城問她。
“對啊，萵筍葉子，你沒見過萵筍長得跟油麥菜一樣的全是葉子吧？這種萵筍就是這樣，中間的梗不多，吃的就是這個葉子，你看這葉子多嫩啊。”劉千舟笑道。
宋城道：“來吧，洗菜。”
劉千舟說：“宋城，我們用洗過腳的桶裝這些用過的水呢，還是用趕緊的桶裝用過的水？”
洗過菜洗過手的水，當然不能直接就倒了，這里用水多緊張？
而且他們這屋子旁邊也沒個水塘、水池啥的，平時用水可不能亂來。
“用干凈的桶吧。”宋城道：“還可以洗手。”
“我就怕他們會有意見，畢竟我們都是用過的水。要不，用洗腳桶裝？”劉千舟問。
“都行。”
宋城已經開始將萵筍葉子掰下來，兩刀切成了兩段。然后放進水盆里，那邊劉千舟拿了水桶過來，隨后半蹲在他身邊。
“你洗菜，那我來掌勺？”劉千舟問。
宋城看著她，點頭：“都行。”
劉千舟起身，很快又回來，手里多了兩條小凳子，給他身后放了把：“請坐啊，宋老板，這兩天真是委屈你了。”
宋城眼里滿是笑意：“彼此彼此，不是我多嘴，你又怎么會來這里？”
“嗯，說得也挺對。”
“是不是失望了？”宋城問。
劉千舟認真想了想：“人文情懷令人感動，至于對我自己有沒有幫助，我想每每經歷過看到過，都會豐富自己的見聞。”
她想說的是，生活，每過一天，自己會厚一點，感悟都會多一點。而她筆下的創作，也都將會多一個層次。
劉千舟幫忙洗菜，“炒一個青菜嗎？”
“想吃肉嗎？臘肉太閑太干，我是準備切成肉粒往蛋炒飯里放。青菜就單獨炒？這里的青菜長得都很好，清炒它本來的菜香才不會被掩蓋。”
宋城話落，劉千舟聳肩：“我隨你啊，你怎么說就怎么做。但你的意思是，你來掌勺嗎？你可以嗎，你會做菜嗎？”
“試試看，不行再換你來。”宋城道。
“嗯，也行吧。但過了這么多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我可能廚藝有點回縮，要是不好吃，你可不能怨我。”劉千舟道。
宋城微微抬眼，果然指望她，還不如自己來。
很快洗好菜，放在一邊，宋城開始處理黑漆漆、被煙火熏得過分的臘肉。
一整塊肉擺在面前，宋城幾次拿刀，又放下，實在不知道這玩意兒怎么處理。
劉千舟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你在想什么，禱告嗎？”
宋城回頭，“什么？”
劉千舟笑道：“你為什么一直站著沒動，我以為你在禱告呢。”
宋城道：“這肉……不知道是怎么弄出來的，怎么才能好好處理？”
劉千舟站在他一旁，看了眼說：“哦，我有看到中午那位阿姨燒了熱水浸泡，然后洗的。”
宋城沉默，隨后低聲道：“要不，咱們就不吃這肉了，給人家還回去。新鮮肉類這樣處理，也沒什么營養了。”
“你是不會處理吧？我來幫你，反正咱們有飯，待會兒就炒一個蛋炒飯和青菜就好了。”
劉千舟說著就去生火，這種明火她還記得一點，點燃碎屑再加干柴進去，倒是輕松就著了。
因為劉千舟這太容易，以至于宋城也沒留意這茬兒。
“用大鍋裝水吧，這樣快一點了。對了，后面那口鍋，也裝上水吧，這樣就有熱水了。”劉千舟說著。
宋城看著大鐵鍋后面的小鍋子，“怎么？”
“灶里的火還是會過去一部分，還有熱氣呢。不能干著呀，索性也裝一鍋水，到時候就可以洗個熱水腳啥的了，你說是不是？要是水開了，還能裝一點喝。”劉千舟說。
宋城點頭，這倒是挺對，“好，聽你的。”
兩人相互幫著，水很快熱了。
劉千舟裝了熱水，再將臘肉跑在盆里，用菜刀刮面上厚厚的煙垢。反復洗了多遍，這才將水倒了。
洗過臘肉的水，黑漆漆的，也不能倒進桶里再利用，所以，直接倒進了后面的水溝。
宋城看著劉千舟，忽然間有種踏實過日子的感覺。
貧賤夫妻是不是就這樣，每天要為一日三餐發愁？
可發愁的同時，一起協作，又無比幸福和安穩。
如果可以，尋一處這樣靜謐的好環境養老，真是很不錯。
劉千舟已經將肉洗干凈，放在菜板上，順手還給翻了一面，切肉和切菜不能用同一面。
“要怎么切？切成什么樣的，我幫你啊。”劉千舟問。
宋城站在她身后，忽然輕輕將她抱住，“寶寶，以后我們都退休之后，就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怎么樣？”
劉千舟微微抬眼，“嗯？”
“好嗎？”宋城問。
劉千舟點頭：“好啊，但條件不能比這里再差了，還是得生活方便一點的地方。”
“行。”宋城笑道；“你說了算。”
劉千舟推了他一下：“怎么切？”
宋城抬手壓下她手上的菜刀：“放下刀，好好說話。”
“哈哈……”劉千舟放下刀，隨后站開一邊：“我還是沒太懂你要怎么弄，你自己切好了。”
宋城上手，將肥的一部分切下來，切成肉丁，肉的部分也切成同樣大小，切了小半碗左右。
劉千舟在一邊看著，忍不住說：“就不能不要這個肥肉嗎？”
“不能浪費任何東西，這都是村民家里當成寶的東西。”宋城道。
劉千舟欲言又止，想想，覺得自己真是太浪費和挑剔，人家家里當寶的東西，送給他們，卻沒被珍惜，不吃就算了，還扔掉，實在太過分。
宋城道：“火再升起來吧，可以炒了。”
“好嘞，我先給你把盤子擺好，待會兒就能夠用了。”劉千舟道。
宋城道：“你小心別弄臟了臉。”
劉千舟抬眼，“生個火為什么會把臉弄臟？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嗎？”
經常有電視劇出現一幕，不會生火的女生，生個火沒成功，反而滿臉都是灰。
她不僅想問，女主角她是把灰故意往臉上抹了嗎？
劉千舟燃起火來，“這火我有點控制不了大小，你自己要掌握啊。什么時候下油什么時候煎雞蛋……”
劉千舟話還沒說完，宋城那直接下了方才切好的肥肉丁兒，一聲嗤響，劉千舟下意識站起身來。
“你為什么放這個？”
“肥肉煎一煎，就不會油膩。”宋城道。
“但這個是臘肉，臘肉本來就么什么油了，你不能像新鮮豬肉一樣用肥肉煎油出來，知道吧？”劉千舟話落，再道：“臘肉本來就沒什么肉了，出不了油的。”
“你知道？”
“我們家以前也做臘肉啊，雖然不像黃鶯家掛在灶頭，但用煙熏是差不多的，當然，我們家以前做的臘肉，也沒有這么黑。金黃金黃的，看起來要好看一點。”
宋城道：“我知道了，但你看，還是出了一些，先煎一下，讓它體積縮小一點，吃著不油。”
劉千舟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可愛死了。”
宋城抬眼，不知道她這是個什么比喻，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宋城加了一點香油，煎雞蛋。
劉千舟聞著這陣陣爆香的味道，開心又滿足。
“果然是正經農家出品啊，真香啊，太香了。”劉千舟滿臉笑意的說：“是絕對純正的香味，對了宋城，外面好像沒有這種油，是不是？這是菜籽油，對嗎，百分百純正濃郁不調和任何油的植物油，應該也不會長胖吧？”
宋城停頓片刻才道：“應該不會，不是動物油都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云都沒有這個油賣，對嗎？”劉千舟問。
宋城道：“倒也能買到，但超市里的，畢竟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等售，所以是經過處理的，那樣才能更長時間保存。如果你想要這個，我走的時候在鎮上買一些，寄回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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