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慶王忽然想起,晉王府的主子和內外管事都在此處。而董如意主仆進來,竟然無人前來通報。
慶王‘啪’的一聲拍桌子道:“郭氏,這就是你管的府?府內來人,竟無下人通稟。”
郭姨娘頓時覺得委屈,“這事怪不得奴婢啊,這是晉王妃生前安排的。
晉王妃早早就交代了,小王爺弱冠前,如意侯可任意出入晉王府,也可以管晉王府內的任意事。”
她倒想從新下令,可那也得她拿了管家大權才行。
董如意一臉無辜,這可不是她的主意,更不是她想要管的。
慶王妃扶額,“弟妹怎能如此。”晉王妃如此吩咐,至即將嫁入晉王府的新婦于何地。
如果此番嫁入晉王府的不是香菊,而是趙小姐,那么此刻趙小姐要作何感想?
慶王怒道:“她規矩何在?”
如今朝廷的事已經夠多了,就是這樣,他和皇上還要分心過問晉王府的事,而這些全歸咎于那個不守規矩的晉王妃。
慶王道:“以后晉王府就交給郭姨娘吧!至于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兩個府還不夠你忙活,竟還有工夫管旁人府邸的事,以后旁人府里的事少管。”
董如意屈膝道:“是,如意遵命。”她巴不得少操點心呢。
楊媽媽掏出庫房的鎖匙,放在了慶王和慶王妃中間的桌上。
郭姨娘眼睛發亮,她看著那一大串鎖匙,笑意再也掩飾不住。
蕭瑞征心中著急,他幾次想要開口,都被香菊攔住了。
“姨娘...郭姨娘...”
一個丫鬟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只是她跑到門口時,被守門的婆子攔住了。
廳內的人向外看去。
董如意淡淡道:“郭姨娘真是好規矩啊!”
慶王看向郭姨娘,“你想要管家,就要以身作則,否則如何服眾?”
郭姨娘忙道:“奴婢也不知她怎會過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她心中暗恨,想著你要是說的不是大事,那么就等著被發賣吧!
慶王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慶王妃。
不等慶王妃開口,就聽外面的人嚷道:“你們放我見見姨娘,我有重要的事回稟。”隨后便是她大聲的呼喊,“姨娘,姨娘,宏公子從假山上跌了下來,姨娘...姨娘...”
郭姨娘的心咯噔一下,她轉身向外跑,只是不知怎的,她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蕭瑞征忙道:“快讓人進來,這好端端的怎就從假山上跌下來了?”
以前他也總喜歡往那上面跑,所以她母妃常常讓人清掃假山上的青苔和露水,而他也從來沒出過意外。
香菊道:“楊媽媽,快,快去請大夫過府。”
楊媽媽趕忙應下。
只聽慶王道:“等等,讓本王的人去請御醫。”
楊媽媽一愣,忙道:“是,奴婢這就去。”
她說著向外快速的走去。
郭姨娘急的眼淚都要留下了,她看向慶王妃。
慶王妃擺手道:“先去看看孩子吧!”
郭姨娘“嗯”了一聲,趕忙起身,只是去路被香蘭擋住了。
董如意道:“慢著,郭姨娘先等等。”
她走到慶王跟前,拿起管家的鎖匙,“剛剛慶伯父已經說了,這晉王府以后就由你管了。”
郭姨娘不可置信的伸出手,當她要碰到鎖匙時,董如意拿著鎖匙的手又收了回去。
“郭姨娘是從晉王妃過世,才開始接管晉王府的吧?晉王妃在世時,晉王府的庶子、庶女可都是安然無恙的。
如今您才接管府中數日,這宏弟就出了意外...你不用這副樣子,本侯只是對郭姨娘的能力和宏弟的安全感到擔憂。
征堂兄可就只有宏公子和平公子兩個弟弟,如果郭姨娘管著府內,不如讓...”
“不行,你們不能打我兒子的主意,宏兒可是我懷胎十月,拼死生下的。”郭姨娘表情猙獰,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
她兒子從假山上摔下,如今還不知是不是命懸一線,這會她哪里有心情說這些。
董如意后退兩步,“郭姨娘莫要著急,慶伯父已經讓人去請御醫了,想必宏弟也不會有大礙。
您還是想想是要親自教養兒子,還是接著管家之權吧!”
董如意說完,把手中的鎖匙放回桌上,然后坐去了蕭瑞征的對面。
香蘭站到董如意身后,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宏公子的生死與她無關一樣。
慶王眉頭緊皺,他在思索著這事到底是郭姨娘疏忽所致,亦或是人為所致,畢竟這時間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他看向董如意,又覺得不該是人為所致。畢竟香菊昨日才嫁入晉王府,而董如意和香蘭,忙著大婚的事,連晉王府都未進一步。
慶王妃一臉的震驚,她可不像慶王想的那么簡單,這后宅女人就沒一個是簡單的。
郭姨娘不是,顯然香蘭、香菊也不是。只是這招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實在是......太狠了。
郭姨娘要想管著晉王府,那么她便會失去教養親生兒子的機會;如果她不想失去兒子,那么晉王府的管家權便與她無緣。
董如意不帶波瀾的聲音又響起了,“為何娶妻娶嫡?尤其是長子、嫡子,沒人愿意娶庶出,這些想必不用如意再多說了吧?”
慶王妃道:“如意說的對,本妃與你雖都是郭家女,可這嫡女、庶女的差別就在于,本妃從懂事起就是跟在嫡母身邊的。就是這樣,本妃管著一個偌大的親王府,也常感到精神不濟。而世子和公主,本妃也沒辦法整日的看著。”
慶王妃的話,讓郭姨娘的臉更加的白皙了。
她哽咽道:“王妃這是什么意思?讓奴婢二選一嗎?”
蕭瑞征驚得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心道:“不就是宏弟碰了嗎?這怎么又說道府里來了?”
他看向香菊,只見香菊和香蘭一眼,眼觀鼻鼻觀心,好像郭姨娘的決定同她們無關一樣。
蕭瑞征咽了咽口水,他握住香菊的手。
香菊低頭,她輕輕的拍了拍蕭瑞征的手,便再無多余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