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殺

030花落誰家?

玉菁道:“可不上了心。這桂花宴,一半是為了父親升職,一半就是為了她們的親事。”

安佳瑩道:“姑母前幾日去家里與祖母說話,還想讓祖母幫著相看些門第高的,被祖母數落了一頓。按理不是咱們做小輩該議論,可是姑母未免太糊涂了些。繼母難做,如果茜姐知道好歹也行,可是姑母這些年盡心盡力又得到她幾分好顏色?小時候背地里還欺侮你。若不是祖母把你接去,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光景呢。姑母如今還如此勞心勞力的為她們找什么好親事,也難怪祖母生氣。”

玉菁道:“管不了就不要管了,母親最看中父親,覺得做這些父親會高興吧。我只求以后不要把我牽連進去。”

玉萱聽了,問:“姐姐怕母親給你說的親事不好嗎?”

安佳瑩道:“菁妹妹的親事姑母可管不了,早些時候祖母就說了,菁妹妹的親事祖母做主。這也是姑母姑父同意的。”

玉萱一愣,沒想到背后還有這種事情,可是前世明明是母親做主接了袁家的庚帖,定下了姐姐的婚事,以致抱憾終身。難道里面還有什么內情不成?

玉菁推了安佳瑩一把:“你給小孩子說這些干什么?倒是你,早早被上面指了做定王世子妃,舅母少了份心思。”

劉琪正挑揀著果子吃,聽聞玉菁此話,道:“原來安姐姐以后是要做王妃的。”

安佳瑩嘆氣:“什么王妃,定王不過是圣上異母的兄弟,因為年紀小當年沒被清洗罷了,擺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做個手足友愛的幌子罷了,說好聽是定王,難聽點不過是個閑散王爺混吃等死罷了。”

劉琪道:“可是我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個富貴閑人混吃等死啊。”

一言既出,眾人先沉默,隨后大笑。

玉萱想起那個抄手懶洋洋的身影,哈哈大笑:“你哥哥的愿望可真遠大。”

劉琪也反應過來,紅著臉道:“我偷聽哥哥自言自語的。他讀書累了,最愛自言自語。好些話我也不懂,只記住他這么一句。”

玉菁也笑起來:“劉公子少年舉人,我們都以為是個刻苦努力的形象,沒想到私下里竟也這么有趣。”說著腳下踢了安佳瑩一下。

安佳瑩也知道剛才說的話題有點大逆不道,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將話題錯開往劉琪哥哥身上去。

玉萱記著前世里安王世子溫文爾雅長眉善目,待安佳瑩極好,后院沒有鶯鶯燕燕,干干凈凈的很讓京里女眷羨慕。

她并不但安佳瑩的心,只笑著對劉琪道:“你背地這樣說你哥哥,你哥哥知道嗎?”

劉琪道:“才不會讓他知道!對了萱姐姐,你們知道嗎?我哥哥買的宅子原來就在你們胡同里,剛才我來時可激動了。哥哥說過完年春閨,堂叔主持閱卷,如果還住在閣老府,怕有人說閑話。堂叔也同意了。姐姐,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

玉萱驚喜:“那太好了,你們家里也沒個大人操持家事,以后你哥哥入了仕,沒人陪你,你過來找我玩。”

安佳瑩聽她們說考試,想起一件事來:“前兩日秋闈,你們也沒問問垣兄弟考的怎么樣?這幾天怎么老在我家窩著,也不知道跟大哥商量些什么?”

玉菁道:“誰知道呢,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事。他這次下場,誰也沒當回事,鄉試哪有那么好過的?多少秀才考到五、六十,還是個秀才。”

劉琪聽了一會,對那些考試也不懂,只專注的吃著玉萱院里的點心。

玉萱見她愛吃那桂花酥糖,問雁書:“桂花酥糖還有嗎?”

雁書道:“稟小姐,做的多,還有好幾碟呢。”

玉萱吩咐:“回頭給瑩姐姐和琪妹妹每人裝上兩碟。我記得外祖母最愛甜食,給她當零嘴。”

安佳瑩笑:“祖母一定高興的。不過裝一盒就夠了,祖母年紀大了,也不敢讓她多吃甜。”

冬雪進安然居,看見眾人聚在一起說笑,笑著請了安,問:“夫人讓我來問問,幾位小姐是去外面院子里開席,還是直接在四小姐這開席?”

玉萱道:“外面都是大人,我們在這里自在些。冬雪姐姐,你回了母親,我留兩位姐姐和琪妹妹在我院子里。回頭讓她們把席面擺我們這一桌。”

冬雪答應著出去安排。不一會一桌席面送了進來,都是些女孩子愛吃的菜肴。

下午申時,眾人才慢慢散去,期間安于氏等人聽說玉萱著涼,進安然居探望,見四人玩的正好,心下了然,笑了玉萱一番,也帶著安佳瑩回了安府。

晚間玉萱換了半舊的家常襦裙,問染畫:“白日里外面可還熱鬧?”

染畫回道:“一切順利。眾位太太與夫人相談盡歡。只是大小姐眉眼里不是很高興。”

玉萱想了想,笑:“自然不高興,姐姐說她與祖母心大,看來是真的了。”

見染畫一臉茫然,玉萱解釋:“今日里請的那些家有合適公子的,不是父親的下級就是同級,公子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功名在身。”

染畫吸了一口氣:“這還不滿意嗎?大小姐還想進宮做娘娘不成?”

玉萱道:“進宮倒還不敢想,只怕是想高攀個好靠山,穩穩壓母親一頭罷。”

這樣說著,只覺得沒意思。壓母親一頭又怎么樣?一個外嫁女難道還能對娘家家事指手劃腳?哥哥功名自己爭取,背后又有閣老府依靠。

在高能高過閣老府?首輔家可看不下一個從二品官家的失母嫡女,難道還想同瑩姐姐一樣嫁給皇親貴戚不成?那也太妄想了,一個失母的嫡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一無特長二無過硬的背景靠山,哪來的膽氣翹想皇家貴勛?

玉茜也是知道這一層的,所以對祖母的叮囑也是陰奉陽違,認為祖母到底不知道京里貴人們的心思,怎么能看上自己這個自由失母,背景寒磣的人,不過空頂著個侍郎府長嫡的名頭罷了。

今日席間也是能看出來,對自己友善有興趣的,俱是父親的下屬。

那些真正的大員貴勛,明里暗里打聽的是江玉菁。

只是到底不甘心,憑什么讓那安氏母女一生榮華富貴,自己的母親早早的躺在陰冷的地下?

江睦桐在書房里召了玉茜問昨日人選可有滿意的時候,染畫正接過長安遞給的冊子往安然居走去。

玉萱拿著冊子翻,幾家的公子全是家里長子,除去鴻臚寺卿家的公子有了舉人的功名,其他的都只秀才。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少年中舉的又有幾個,誰能想自己哥哥那么聰慧,當然劉政那個怪人除外。

又往下翻了翻,少年們偶爾喝酒狎妓倒也平常,只是像鴻臚寺卿袁家公子那樣紅顏知己無數、春風樓常駐的主倒是稀罕。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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