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遠溫柔一笑,說道,“應當是,起碼現在我不覺得昨夜和你在一起是欺負你了。”
他又湊上前來吻了她一下,說道,“你就應該被我欺負的,也只有我能欺負一下你。”
雪照臉上有些紅,她說道,“可我感覺你說話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前你不這樣的。”
林修遠笑著問道,“那作為夫君應該怎么和娘子說話?”
雪照想著昨夜那樣挑逗他,都是因為覺得他什么也記不清了,才有些放肆,沒想到他突然一夜之間都想起來了,頓時有種晚節不保的感覺。
看著雪照做沉思狀,林修遠突然問道,“我怎么感覺我失憶的這段時間,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還樂在其中的樣子?”
雪照聽了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我只是覺得,你眼中帶點恐慌的樣子,也蠻好玩的,就好像只有我可以依靠一樣。”
林修遠聽了伸出手臂把她攬過來,用下巴蹭著她的頭發說道,“傻瓜,我最恐慌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雪照依偎在林修遠的懷里,聽著他低沉的話語,仿佛一世的誓言,都化到這句話中,融入到她心底。
他們收拾好行裝出了客棧門口,小宸和她母親已經等在那里了。
小宸頭上梳了個雙髻,手上有一個小小的藍底白花的包袱,看到林修遠和雪照二人,她有些偏瘦的臉上閃出光彩。
她的母親臉色依舊蒼白,她是為了送小宸,硬撐著過來的。
雪照把小宸拉到身邊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問道,“真的想好了,要跟我們走?”
小宸抬起頭看著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林修遠拿出一個錢袋遞給雪照,雪照會意,上前放到宸母手里說道,“我和修遠的一點心意,小宸走了,夫人自己多保重。”
宸母低頭看了看,卻立即推開她的手說道,“你們對我們母女倆有大恩,我豈能再要你們的銀錢!我身體好了,接了活計,日子怎么也能過下去,此處離京城還有十幾日的路程,你們多帶些銀錢路上方便……”
雪照卻硬塞給她說道,“我們自是已經留了足夠的,你放心吧。”
說著她轉頭朝著小宸伸出手來說道,“小宸,我們走吧,今天要趕不少路呢。”
小宸同她母親揮淚拜別,便跟著雪照和林修遠的馬車離開了杭安城。
一上路,雪照便從最基本的彈琴指法開始一點點地教習小宸。
她本就是個耐心的人,講解清楚細致,小宸又有些底子,等他們快到京城的時候,小宸已經學習完了左右手最基本指法,可以在玉羲上磕磕絆絆地彈奏《秋風詞》了。
離三月十五還有幾日的時間,林修遠和雪照便到了京城。
鳳來館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位于一條繁華熱鬧的街上,他們二人沒有費多大周折,很快便找到了這家客棧。
琬燕和瑞王府的隨從仆婦們早幾日已經平安抵達,琬燕和他們匯合后,互相道了別后情況。
林修遠和雪照一直擔憂琬燕和霍青在路上會忍不住見面,卻聽琬燕說道,霍青一直不遠不近地隨著瑞王府的車馬,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遠處吹簫,卻從來沒有靠近她們,是以瑞王府的人也不在意,便任由霍青跟著來到了京城。
琬燕有瑞王府的信物,已經遞交了通傳太監,正在等著皇后的召見,而雪照是南宮府現任國公南宮仁的甥女,按照宮例,除非有皇后的旨意,否則不能隨意入宮。
霍青也見到了林修遠和雪照二人,他對雪照說道,“于小姐,聽聞最近皇宮里正在從民間大選樂師,若是你我二人都能入選,一定有機會見到皇后。”
雪照聽了心里有了主意,便和林修遠商定,同霍青一起,參加宮里的樂師大選。
林修遠自從入京便面帶憂色,雪照問他怎么了,他開始不說,后來被雪照問的急了,才說道,“照兒,我不想告訴你,怕你憂心,我從入京的路上便聽聞京城北邊天渡關那里有賊人作亂,我入京的事情,慶將軍肯定會得到消息,我預感他會派人來找我。”
雪照聽了愣了一下,問道,“慶將軍是誰?為何要來找你?”
林修遠說道,“我之前有一次北上,曾經在城外救了一個人,他是帶兵同賊寇拼殺的時候不慎中計,落了單,受了重傷躺在城外的野豬林里。當時我正巧路過,便救了他,后來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和他一同設計,殺到賊寇的老巢里,我們二人合力取了那賊頭的性命,他才回去跟皇上交了差。”
“回到京城之后,他和我結拜為生死兄弟,他執意挽留我在他的軍中做副手,我無意于軍職,便辭了他的好意,回洛安城去了。”
雪照聽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問道,“那你剛才說近日天渡關有賊人作亂,是什么意思?”
林修遠看著雪照,眉宇間有些擔憂,他雙手扶著她的雙肩說道,“他知道我來了京城,定會派人來尋我,讓我幫他打這一仗。”
雪照愣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突然覺得恐慌不已,讓他去平亂,會有多大的危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么辦?
雪照面色蒼白,看著他問道,“你明知道來了他會讓你去平亂,為什么之前不告訴我?早知道會這樣,我們就直接回洛安城,不進京了!”
林修遠看著雪照,目光柔和,聲音沉靜溫柔,說道,“照兒,如果我不能陪著你完成你的心愿,那我怎么配做你的夫君呢?”
雪照有些站立不住,她后退了兩步,用手抓住桌角,勉強撐住身形,像是最后的掙扎般的問道,“修遠,我們走吧,趁他還沒來找你,我們現在就離開京城,回洛安城去,那里是我們的家啊!”
林修遠說道,“照兒,我是如此了解你,你怎么能欺騙自己的內心呢?你一直想成為宮廷樂師,現在正好遇到了機會,以你的才華,入宮成為琴師是很容易的事情,你會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