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客棧

第兩百零七章 九霄紅蓮

第兩百零七章九霄紅蓮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阿醉做著最后的囑咐:“這女人和男人區別啊,就在于一柔一剛,你要將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才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啊。走路要窈窕生姿,步步生蓮,說話要輕聲漫語,溫柔如風,姿態要輕舒漫展,妖冶魅惑,只要你做到這些,別說一個陸老板,再來幾個加強版也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打量著攸寧的裝備,厚著臉皮管它叫石榴裙。

攸寧臉紅的想要滴血了,活了百來年,臉皮也沒能練得刀槍不入,她低頭看看自己,拉起榻邊的幔帳,扯著幔帳裹在自己身上。

阿醉道:“你打算這樣過去嗎?”說著,無情的扯下幔帳。

攸寧僵直著腿,走出門去,身后傳來阿醉的囑咐聲:“窈窕生姿!”

攸寧身子一滯,左搖右擺,恨不得把腰扭折了。

阿醉滿意的看著自己調教出來的“絕世佳人”,心滿意足,覺得好有成就感呀。

“叩叩叩”

三聲門響,攸寧卻有些后悔,咬著唇,想要轉身離去。

陸離心念微動,不自覺的一笑揮袖將門打開。

她一咬牙,沖鋒陷陣般的僵著身子進了門,隔著屏風,不停的調整著呼吸,緊張到了極點。

眉眼流轉,臉上揚起清媚的笑容,眼睛微微一掃,憑空來了兩分妖冶媚意。搖擺著腰肢繞過屏風,靠在屏風側面,微笑著道:“老板。”

這一聲“老板”尾音拉的老長,綿長綿長的尾音輕顫。

陸離正喝著茶,抬眼看向她,一口清茶差點嗆到,清咳了數聲。

只見攸寧頭上倭墮髻,耳戴明月珠,雙眉描畫如遠山,雙頰泛著嬌羞的緋粉,素白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熒光。

好吧,不是陸離顧左右而言他,是真的不敢再朝她身上看去啊!

她上身冰花紋蓮素白色鮫綃紗的裹胸,將**襯托的圓潤飽滿,下著鮫綃紗繡羅裙,兩條修長**若隱若現,外面披著一件薄如無物的玄色煙紗,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中空的腹部肌膚瑩潤柔膩,分明腰身纖細,下腹卻帶著些肌理的流線。她那勾唇一笑,眼梢送波,無一不在叫囂著,引誘著他。

陸離心念著心經平靜氣息,垂下眼眸,問道:“怎么不歇息?”

攸寧的笑容霎時間垮了下來,他根本不看自己!

此時此刻,阿醉的話就是金玉良言,柔聲細語,柔聲細語。

她扭著小腰來到他面前,陸離垂著眼,看著她光裸的小腳,她的腳白卻有些豐腴,腳趾圓潤可愛。

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卻不說話。

見他不說話,攸寧狠咬下唇,一雙霜白的手臂攬上他的脖頸,順勢跌倒在他懷里,任由他如坐佛般,她雙腿交疊,下裙微微撩起,一雙藕白的小腿線條柔美,隱藏著一絲肌理。

她眼眸輕輕流轉,那雙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層說不清楚的迷蒙,仿佛帶著細密的小勾子一般。

“老板,天晚了,歇息吧?”

陸離終于抬眼看向她,淡雅的微笑,眼眸帶著柔光,問道:“你這身衣裳哪兒來的?”

攸寧看著他泛紅的耳垂,抬起手輕輕一撩,笑道:“喜歡嗎?”

這是女人生來的天性,無論個性如何,在面對自己心愛之人時,媚意是不必刻意施展的,它就在你的眼中,流動在你的骨血中。

陸離微笑著道:“我給你彈琴。”

攸寧哼了一聲,滿臉不樂意的挪開自己,坐在他對面的軟榻上。

他手指微微顫抖,信手拿起榻幾上的茶杯滿飲一杯。懷里還逗留著她獨有的馨香氣味,轉眸看向琴案上通體漆黑的七弦琴,遲疑著,還是將手指撥弄上了琴弦。

一串如流水般的清越琴音徐徐傳來。

她看著那雙素手在琴弦之間自由流動,心中不禁艷羨。

往日在靈塔峰也有授琴的師長,但她不知為何,總是很討厭學琴。現在看著陸離彈琴的樣子,心中生出了一點期盼,若她也會奏琴,也能與他合奏一曲,那該多賞心悅目啊。

可惜,現在也就只能嘆息自己不學無術的份了。

攸寧拄著下巴看著他,這人的眼從不直視任何人,總是這般微垂著,真如廟里供奉的佛像一般。

她的引誘總是屢屢受挫,是否該換個方式呢?

忽然想起昨夜北真天君的話,他仿佛也是識得自己的,若陸離不能告知她三百年前的事,她是否該去問問他呢?

陸離說了,不許她提起別暮,不許提,又沒說不許寫對不對?

打定了主意,她放松的斜倚著軟榻,聽琴的心情倒是有了,便瞅著一臉平靜祥和的陸離,殊不知,自己這**橫陳的模樣,早已經攪得對面奏琴之人彈錯了好幾個音。

她目光轉到那把琴上,好漂亮的一把琴啊!

這是一把連珠式的七弦琴,琴首為方形,琴頸與琴腰分別有三個內收的弧形,與另一側的三個弧形恰成一串珠子,遠看便像是雙進珠相連。龍池上方刻草書“九霄紅蓮”四字,下方有“清虛重年”印章一方。

清虛重年?

重年,這算是什么年號?

她相信,這“重”字絕對不是“二”的意思,沒有人會將年號這樣表達。

而這琴的名字“九霄紅蓮”,這名字,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大火瞬間灼燒了起來,她想象著,想象著,誰人要將熊熊燃起的紅蓮業火燒至九重云霄之上,那是何等的猖狂霸道!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會給一把琴取了這樣的名字。

給琴取名的人,究竟會是誰?他是男是女,他是什么樣的身份,他,他現在在哪里?

她篤定了,這把琴不是陸離的。甚至不需要去懷疑,不需要任何的疑問。

她不由的想起自己修煉的功法,也下意識的心念一動,將玉簡從儲物袋里拿了出來,翠綠色的玉簡散發著幽幽熒光。

她將玉簡“啪嗒”一聲,放在了榻幾上,這一聲,生生打斷了流水般的琴聲,如鯁在喉,難以再彈下去。

他側目看向榻幾上的玉簡,抬眸看向攸寧:“你為了它丟了肉身,何必還拿出來示人。”

攸寧將這枚玉簡推到了榻幾邊緣,笑道:“這功法名叫“損梵心經”,老板這把琴名叫“九霄紅蓮”,這世上厭煩佛法的人還真是不少,這樣猖狂乖張的名字,真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