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妖修火嘯
第二百九十八章妖修火嘯
巨狼似乎不敢相信,竟互相看了一眼,身子反而往后縮去。
攸寧微微蹙眉,眉心的血紅仙騰閃了一閃,霎時間金光自她周身綻放開來,就像是積蓄了許久的道光,在一瞬間綻開一般,與此同時,無邊的殺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煞氣形成了巨大的旋渦,沼澤中的泥漿逐漸旋轉著,漩渦中心之人,分明一動不動,臉上掛著慣常明媚而艷麗的笑容,那眼神卻充滿了睥睨之色。
“轟!”的一聲,泥漿沖上天空,旋渦朝著岸邊的巨狼擊去,巨狼登時耳朵垂下,兇狠的目光充滿了可憐之像,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下一秒,泥漿形成的旋渦將巨狼,連帶著岸邊的枯枝荊棘卷起,泥漿四濺,只聽妖獸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剽悍的旋渦掃過之處,寸草不剩。
沼澤眼看著見底了,攸寧雙臂拉直,腳尖輕輕一點,一旋身,從沼澤中脫身而出。她穩穩的站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念了個“清潔咒”,然后玄衣一甩袖,奔向遠方的旋渦泥沼在半空調轉,垂直著砸進方才的沼澤當中。
“轟隆”巨響,在她身后,泥漿似暗黑的幕布一般落幕,巨響驚的森林中的妖獸紛紛舉目四望,相互交換著眼神與信息。
巨狼荊棘煙消云散,化為沼澤的肥料。
隨著腳步越來越快,周身的霧氣越來越大,氣溫也變得越來越寒冷,她抬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臉上的微笑愈發明媚了。
男人身穿著火紅色的鎧甲,胸口掛著一個精巧的小鎖頭,整個身體,只有臉上的皮膚露在外面,身后生著一對黑色的類似蝙蝠一般的極具骨感的翅膀,妖尾亦是黑色,骨節分明,直拖到了地上。
“就知道是你,怎么樣,這十一年以來,你過得可舒心?”他問。
攸寧微笑著點點頭:“不錯。”
“是嗎?”男人輕哼一聲道:“可我過得不好。”他抬起被紅盔甲包裹的手,指節微微伸縮,發出尖利的刺耳聲音。
“你打斷了我身上的每一寸骨頭,讓我在這終年不見天日的妖獸森林等死,我像是狗一樣匍匐在地上,咬斷荊棘果腹,舔舐泥塘過活,疼痛讓我發瘋,恨不得跳進沼澤去死,你可知道這是什么樣的滋味兒?”
攸寧輕笑一聲道:“你在怪我沒有將你殺死嗎?”
男人根本不理她,只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瘋狂,他大笑著道:“幸好天不亡我,師父救了我,為我打造這一身鋼筋鐵骨讓我活下去,我想要去找你,但我走不出妖獸森林,幸好你來了,魔女攸寧,你來的好啊。”
攸寧閉目,扭動脖頸,脖子間的骨節發出一聲脆響,然后睜開雙眼,微笑著道:“既然你這么想我,那本尊就再殺你一次,火嘯。”
火嘯身后的翅膀在這一瞬間“嘭”的一聲舒展開來,巨大的翅膀股股生風,翅膀微微顫動,火嘯隨之而飛到了半空中,他眉心的一道黑色圖騰閃耀著暗光,只見他雙手相疊,一股濃濃的黑色霧氣彌漫開來,路邊的荊棘再次簌簌顫抖著,以妖冶的姿態自地上直立而起。
泥潭中的荊棘刺穿了巨狼的胸腹,“砰”的一聲躍出來,四面八方的荊棘以交融之勢朝她圍攏,氣勢洶洶,像極了千軍萬馬的氣勢。火嘯微笑著,胸郁積的怨氣,霎時間迸化為撕裂絞扯的劇痛,狂潮巨浪似地涌向咽喉。這樣的疼痛,他已經應該習慣了,可為什么每一次發作他還是想要寧愿死了才好呢!
他好恨啊!
一身的修為,因為這個女人而化為烏有,不得不學了這操縱荊棘之術。
當年,他叱咤風云,令三界妖怪聞風喪膽、鋪首稱臣。若不是她,自己怎么會受到這樣漫長的苦痛。他的尊嚴,他失去的一切,都要在今日,在這個女人身上討回來!
“去死吧!”火嘯怒吼一聲,隨之而來的,荊棘化為他掌中的利器,直朝著攸寧沖了過來。
攸寧悵然長嘆一口氣,伸出右掌,泥潭沖躍出一串濕泥在她掌中凝結為一柄褐色的、光亮的長劍。
那長劍中凝結著沼澤中死去的妖獸的怨氣,無數的哀嚎聲化為嗡嗡劍鳴,吵得人心緒不寧。她玄袖飛散,墨發化銀絲,劍光猶如轉輪旋而沖破天際,在半空中飛轉。
一節節的荊棘被劍光斬斷,零散著掉落在地上,只見那劍光時而縱橫交叉,四面出擊,時而收縮如鐵桶,水潑不進。
荊棘在劍光的外圍,一次次的沖擊著結界,火嘯牙呲懼咧,雙腿一蹬,雙臂在胸前交錯一瞬,眼看著那雙鐵甲之手變為一雙厲爪,冷風怒吼,森寒凍骨,周圍的荊棘紛紛急速的退散著。
眼看著那雙厲爪到了眼前,攸寧不耐煩到了極點,真是小鬼難纏。
她扔掉長劍,反手一抓,火嘯只是微微一怔的功夫,卻忽然發現自己身體騰空而起,攸寧手指深扣進他的臉頰,狠狠的朝半空一甩,轟然一聲巨響,火嘯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砂石崩走,塵埃四散,正在此時,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右掌化為拳頭,“嘭”的一聲砸在他的臉上。
鮮血透過塵埃,噴了攸寧一臉,她再次舉起拳頭,又是一拳。
“嘭!”
這一瞬間,無數的場景越過火嘯的腦海,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顫抖著抬起手,將胸口那枚精巧的小鎖頭攥在掌心。
“嘭!”
“嘭!”
帶著剽悍靈力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他的腦袋上,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球飛出了眼眶,不過幸好,并不怎么疼,與他這些年來生不如死的日子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鮮血沿著他的指縫,滲到了掌心的小鎖頭上。
“嘭!”
“嘭!”
師父,火嘯,食言了。
不知打了多少拳,火嘯的臉早已被砸碎,骨渣與鮮血滲透進了沙土當中,形成一片暗紅的痕跡。
血跡順著攸寧的銀發滴落,她站起身來,目光掃向一旁的荊棘叢:“碧波潭在哪?”
這聲音森冷,寒徹骨髓。
荊棘叢微微顫抖著,互相推搡,像是在讓對方去指路。
一根細小的荊棘怯怯的冒出頭來,像是一根手指似的往左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