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睛看看阿醉又看看信芳忙的不亦樂乎,又問了一聲:“在下白靈均,求見陸老板有急事!”
這邊亂戰的兩人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前廳中碗盤滿天亂飛,打得昏天黑地互不相讓。
白靈均嘴角一抽,旋身一躍來到了二人中間,也不知從哪邊突然飛來橫盤正朝著白靈均臉上砸了過來,他雙眸一瞪咧著嘴呲牙臉上的表情驚懼的夸張,他一口咬住了盤子。
身邊無數道碗盤迎面而來,白靈均不自覺的露出了身后厚重的長尾。他單手解下長劍,手持劍身,上躥下跳著將碗盤各個擊碎。
純白色的長尾毛尖在風中微微顫抖,他氣的面色泛紅,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碗盆重重的放在一旁幸免的榻幾上,恨恨的道:“二位這般斗下去,我那好友便要被惡鬼叼走了!”
這時候,安歌手端著長煙桿,一邊慢悠悠的走進來,一邊邪魅一笑,將煙霧吐出口外,垂眸打量白靈均一圈,笑問:“白澤族?”
白靈均揚唇一笑,連忙上前抱拳道:“見過叔父。”他聲音清脆又明亮,與這副青澀少年的模樣甚是相配。
安歌確定了,隨即明朗的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煙桿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作沉思狀,兩息的時間,他重新抬頭笑著道:“我和你父神大概有一千年不見了,上回見時你才剛出生,你這小子倒是機靈,竟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白靈均微笑著回道:“父神常提起您,只一見您這三界獨一無二的法器,與一身風流氣度便認出來了。父神他很想您。”
阿醉悄然來到了信芳身邊,用手指輕戳了他腰間一下,低聲問道:“赤血虎乃是上古神獸,白澤亦是瑞獸,怎么從未聽過他們之間有親戚呢?”
信芳用手遮著嘴,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是結拜兄弟。沒聽妖君說嗎,已經一千年沒見過那小白澤的父神了,大抵是兩人發生什么事了。”他雙眸微微一轉,蛇信子蕩了蕩,低聲笑了笑:“當初結拜的還有鳶霞元君那位人族上仙,后來,安歌妖君與鳶霞元君生了一對龍鳳胎。”
說到此處,他已經猜了個七八分,聯想一下仟間的年歲,大概也對得上,他點了點頭逾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阿醉做了個“哦”的口型,點點頭又看向這對叔侄,她微微頓了頓又轉眸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信芳,為何他會知曉這么多事呢?奇怪,太奇怪了!
信芳忽然反應過來,他們方才不是還在打架的嗎?這一會兒,怎么不知不覺的就好了呢?最奇怪的是,他們自然的就好像從沒斗氣一般。
信芳想著,阿醉又戳了戳他的側腰,道:“咱們...似乎砸壞了許多東西。”
此話一出,信芳渾身的血都涼了,他瞠目結舌的看著滿地狼藉,一咬下唇。
阿醉輕咳了兩聲,轉頭就往廚房跑去。
“你!”信芳瞪著眼睛指著她的背影,卻聽安歌喚他。
“信芳?”
信芳扁著嘴,扭著小腰轉身來到了他面前,頷首道:“妖君有何吩咐?”
安歌道:“此子在店中的費用都算在我的賬上。”
“是。”信芳暗自腹誹,就好像您付過靈石似的。卻是微抬眉梢,媚眼流轉,笑著道:“請上樓來吧,老板在樓上。”
白靈均雙手抱拳對安歌道:“叔父,若是得閑便來看看父神吧,他常念叨您呢。”
“好了好了,快上樓去吧,別耽誤了救你好友。”他瀟灑的揚揚手,頭也不回的又出門去了。
信芳帶著白靈均走上二樓,來到了最后的一間房門前,他輕叩房門喊道:“老板,白澤族靈均來訪。”
房間里的陸離額頭上薄汗隱隱,雙頰連帶著耳垂泛著粉,一手扶著她腰身上細滑柔膩的肌膚,一手撐在榻幾上。她的雙腿如藤蔓般的盤亙在他的窄腰上,二人隨著極快的律動微微顫抖,只聽他一聲悶哼,二人如脫力般的相擁在一起。
門外的信芳略有些詫異,又抬手叩門...“老板,白澤族來訪。”
攸寧臉如火燒,難堪的無地自容,一邊抬手扇著臉上的潮紅,一邊手忙腳亂的扒拉著散落在地的衣裳。
陸離咬著牙,暗恨客棧太忙,低聲道:“夜里...我去找你。”
攸寧憋著紅潤的俏臉,眼眸如水般的看著他,一邊慌亂的穿著衣裳,一邊勉強的回道:“啊,來,來也行。”
陸離低低的笑了笑,隨手撿起素白的寢衣,旋身一擺,將二人的衣裳都換好,又推開窗讓滿室旖旎漸漸散去。
攸寧垂眸看著身上月白色的寬袖雜琚裙,暗自懊惱,怎么連衣裳也穿不好了,難道是中毒過深,腦子不好使了...
室內的幔帳帷幕隨即消失,榻幾上燃起淡淡的檀香,檀香如線裊裊升起煙霧,又添上一壺清茶,便是滿室的雅致高遠。
攸寧垂頭道:“我先回去了。”
“我們哪處見不得人,何必躲藏,徒惹人遐想。”
攸寧走到一半,轉眸看向那人,卻見他已經素手斟茶,云淡風輕的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她微斂神色,轉過屏風將門打開。
信芳正將耳朵貼在房門上,房門卻已經打開,他連回轉的余地也沒有,堪堪的僵了半息收回蕩在半空的蛇信子,笑著直起身子:“要備茶嗎?”
攸寧抿唇笑道:“不必了,你去下面忙吧。”轉眸看向白靈均,微微頷首道:“久等了,請進。”
內室與房門間隔著屏風,信芳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微微揚眉有些失望,送二人進了門,將房門關上,轉身離去。
攸寧徑直坐回了軟榻,白靈均拱手行禮道:“見過陸老板,在下白靈均。”
陸離微微垂眸,平和的笑了,道:“坐吧。”
“是。”白靈均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榻幾前,攸寧抬手為他斟了一杯茶,他點頭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