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勤政殿。
燈火通明。
床榻輕輕搖曳著不可訴說的溫柔。
馮將軍急走進殿內,大聲道:“皇上,不遠處傳來消息,說是太后在西南門遇到刺客,現在宮中的高手正趕過去!”
蘇鑫的動作停住。
什么?
張太后遇到刺客?
這個消息如驚濤駭浪般,一下子擊中了蘇鑫,他顧不得譚嬤嬤還躺在榻上,甚至衣衫也來不及穿,光著腳披著一件外衣,露著胸膛趕到了殿外,急促的越過跪在殿中稟報消息的馮將軍,走到大殿前,視線定定的看向西方的天空,只見那里紅彤彤一片,似乎是被火把照亮了一般。
果然是出事了,難道這朝中還有正默默有支持他的大臣?
蘇鑫轉過身子,問道:“你可知道刺客是誰?”
馮將軍搖了搖頭:“屬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只知道,對方只來了兩個人......似乎是沖著張太后去的。雖然只有兩人,但武功格外高強,已經傷了好多兵馬!”
“只有兩人?”蘇鑫驚異的道,“兩人就能牽制住那么多兵馬,會不會有詐?”
蘇鑫失落了,怎么才兩個人呢?
皇宮里高手如云,兩個人都不夠張太后塞牙縫啊!
馮將軍看著蘇鑫失落的臉龐,焦急的低聲道:“已經死了那么多人了,不可能有詐,皇上,這也許是個機會。既然那人武功高強能夠鉗制住所有兵馬……咱們何不、假意去營救太后,實則……”
馮將軍的臉上露出一片狠意。
蘇鑫猛地看向馮將軍,他的意思他懂,但是他猶豫了。
“皇上!咱們大不了,事成后將此事推到那個刺客身上!”
“皇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屬下愿為皇上肝腦涂地再所不惜!”馮將軍深沉的聲音在蘇鑫耳中回蕩。
蘇鑫的身形一陣搖晃,馮將軍所言不無道理。
左右都是一死,何不借此機會來博個出路?
想起張太后平日里的作威作福,蘇鑫怎么能不恨呢?
但宮中的事情太復雜了,洶流暗涌,遠不像表面眼睛看到的那般簡單。
萬一那兩人是張太后自導自演,引他上鉤呢?
眼下這個機遇到底是成王還是成寇?蘇鑫面色嚴肅,在殿中來回踱步。
一失足即成千古恨,如果刺殺失失敗,鄭大人不日就要回京,一個刺殺養母的皇帝一旦身敗名裂,面臨的將是什么?那么一切的等待和忍辱負重都將付之東流。
可是如果真得又有那么一絲的機會,那些人被刺客鉗制住,張太后落在了他的手上……
只需要他稍微耍個手段,張太后就死了......
想想看,以后的江山真正的由他一個人說了算,那是何等的自在逍遙?
“皇上,機不可失!屬下愿前去營救太后娘娘!”馮將軍繼續請命,那個老妖后,他早就想去了斷她了。
他寧愿拼死這條老命,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蘇鑫雙眼盯住馮將軍,呼吸急促的問道:“你手上能用到的有多少兵馬?”
馮將軍道:“羽林軍共計一萬,五千名跟著韓將軍駐守城門,另外五千名在屬下手中。長安城的常備軍共計五萬,全部駐扎在京郊,等他們得到消息趕到,也要在一個時辰以后!”
蘇鑫眼眸微閃,是了,京郊還有五萬兵馬,可是兵權不在他手上。這五萬軍馬又何嘗不是蘇鑫的忌諱?
馮將軍急不可耐雙目通紅,喘著粗氣道:“皇上再拖可就來不及了!皇上,這些兵馬根本不足以畏懼,只要張太后手下的殺手不進宮,我們就有機會……”
蘇鑫立走到馮將軍面前,看著馮將軍終
于開口道:“留下四千五百兵馬,你帶五百人前去、營救太后!人數不宜太多,否則容易露出馬腳……你且記住,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刺客屬實,太后落難你才能動手。否則……就當走個過場替朕略表孝心。”
大靖朝以孝治國,便是失勢的天子也要時刻謹記。
馮將軍一一記在心里,心滿意足的奔出去,可是等到了外面,他就呆住了,天空中源源不斷的殺手奔著皇宮而來!
馮將軍后背心一涼。
他們倒底晚了一步!
另一邊,因為房檐是兩層,所以蘇鈞切開一層后,里面還有一層平鋪的房頂。
蘇鈞小心的將身下裝著木屑的布條包起來揣進懷中,擦了擦周圍的墻面,這才爬了進去,確認懷中的木板沒有問題后,將它原封不動的拼了上去。
現在這些無惡不作的殺手出現了,就算蘇鈞能將陶龔殺死,但也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蘇鈞進入第二層夾層后便沒有再輕舉妄動。
他屏住呼吸,像是壁虎般一動不動的伏在凹槽處。
此時天空中的黑衣人們已經到了宮殿跟前。
果不其然,蘇鈞在房檐上的動作并沒有逃過領頭的殺手。
這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身形魁梧,長著一張兇殘的臉龐。
落地前,他嗜血的眼神犀利的環視了一圈房檐,再檢查了一遍沒有異樣后才落地。
看著廝殺的暗衛和黑衣人,他面無表情的揮手,其他的殺手蜂擁而上,狠辣的刀風上去一舉將人的腳筋砍斷了。
將斷未斷……其它殺手對著他下面的整只腳,剁餃子餡般噼里啪啦一陣猛砍,眨眼間直接將他的腳剁成了肉泥……
“唔……”
黑衣人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得意,兩只眼睛猛的凸起,喉間出痛苦的哀嚎聲。
張太后終于滿意的鼓掌。
領頭的男子對張太后行禮后,沉聲道:“太后娘娘,屬下懷疑有人要在里面搗鬼……”
張太后轉身看看門內:“哦?方才倒沒有注意,想來是同伙了,那你進去看看!”
“是!”男子說罷便帶著幾個手下閃身進入了殿內,率先進入了地宮。
地宮里鏗鏗鏘鏘的敲打聲不絕于耳,到處都是用于煅燒鐵器的火爐,整個地宮的光線呈現出詭異的鮮紅色。
此時的陶龔正在指揮幾個兵士將甲片搬到另一處。這里面就如火爐般炎熱,兵士皆穿著汗夾,光著膀子,在地宮中揮汗如雨的勞作。
領頭的人腳步一頓,視線銳利的掃過大堂,掃過每一個打鐵的匠人。
“搜!”
“是!”殺手們快閃身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