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陽明白上官千羽問的是燕青蕊讓翡翠端出來的那些吃食,覺得這話不太好回答,換成是他是打死都不吃的,可要是街頭一個餓了三天的乞丐,也許會當成美食呢?
王爺要問的,應該是風荷院的那位會不會吃。
他搖頭:“不會!”
不會,所以,她就抓他的錦鯉?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清河王府管廚房的膽兒倒肥了!”
子陽心中一動,王爺其實并不相信廚房管事的話,知道他們的小動作了,只是厭惡燕家大小姐,才假作相信。他不過是要教訓教訓燕家大小姐,但是,王爺是不會容忍廚房里發生這樣的事的。
他馬上道:“要通知阮總管嗎?”
上官千羽搖搖頭,唇角掠過一絲冷意:“現在不必,過三個月后再通知吧!豬食餓極了也有人會吃的!”
頓了頓,他又冷酷嚴厲地吩咐:“派人守著碧波湖,不論是誰,動錦鯉者,動一條,斷一指!”
子陽悄然看了一眼上官千羽冷然的臉色,心想王爺對燕家大小姐的嫌惡程度,比他想像中還要重得多,明知道風荷院現在過的是什么生活,卻因為厭惡而不肯主持公道,這已經和王爺平時的行事大相違背了。
燕青蕊喝了幾口魚湯,就再也喝不下了,實在是氣都氣飽了。
回到放嫁妝箱子的東廂,燕青蕊整個人都幾乎鉆到箱子里去,也沒找到什么值錢的,那些釵釵環環的,也不如銀子實用,她生無可念地坐在地上,看著大開的箱籠好像嘲笑她一般地張開大嘴,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浮上燕家她的弟弟妹妹們看她時那鄙夷而不屑,幸災樂禍的眼神。
他們都知道,嫁到清河王府,她要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不行,絕不能這么下去。清河王府不是不想給她活路嗎?那她自己掙!
她大聲叫道:“翡翠,翡翠!”
翡翠急忙跑進來,看見屋子里好像土匪過境,不禁驚慌失措:“大小姐,進了賊了嗎?”
燕青蕊氣笑了,再白癡的賊,也不會進她這個院子,能偷什么?她道:“你去找海生拿一套干凈衣服來。”
翡翠納悶地道:“啊?”
燕青蕊道:“快去!”
翡翠不明所以,還是趕緊去了,海生還沒睡下,聽說大小姐要衣服,忙把自己一套舍不得穿的新衣給了翡翠。
燕青蕊收下衣服,把翡翠打發去睡覺,自己回到正屋,開始換裝。
片刻后,一個青布衣服,眉青目秀的小廝便出現在鏡中了,燕青蕊皺眉,這張臉可不行,想了想,她又去廚房的灶下弄了些黑灰,把臉上抹得黑如鍋底。
清河王府的院墻真高,不過,對于能在二十多層的高樓上跑酷的燕青蕊來說,完全不是障礙,她借著樹木的掩護,潛近圍墻邊,身子極漂亮的幾個點縱,人已經上了墻頭,再一個側旋,便漂漂亮亮地到了墻外。
誰說住風荷院沒有好處?這么偏僻的地方,連狗也不來,她出入方便得很。
看著墻外的夜空,燕青蕊長長吐了口氣,好像要吐出胸中的塊壘。上官千羽,你以為可以逼死我嗎?本小姐還非得活風生水起,讓你跌碎眼珠子不可。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