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暢好笑地拉住他,“你急什么。”
至于高興成這樣,還急巴巴地到小姑娘跟前賣乖。
這一天一夜的時辰還沒到,他三句不離陸姑娘。
一直元暢哥前,元暢后的少年,突然間開始開口閉口陸姑娘長,陸姑娘短的,鄭元暢有一種自己養成的正太被人搶走的酸爽感。
“好,元暢哥,你怎么說都成。”李天賜不知鄭元暢心中所想,樂呵呵地笑著。
鄭元暢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心中暗忖這傻小子,真是好騙。
這時,一團白白的東西飛奔了出來,隨后一道嬌俏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里。
在清晨清新的陽光里,這一人一物就這么撞進了眾人的視線里。
特別是李天賜見是嘉寧,一顆心砰砰砰跳動的更加厲害。
“陸姑娘。”他喊道。
“世子,大公子。”嘉寧見到他倆略一訝然后,笑著和他們寒暄,“兩位起得真早。”
早嗎?鄭元暢笑了笑,“陸姑娘也挺早的。”他說道。
少女穿著藕色的褙子,迎風而立,微風掠過吹起她烏黑的秀發,露出她潔白優美的頸項。
讓人移不開眼去。比起昨夜,白日里的她顏色更是亮上幾分。
此時她一雙如同墨玉的眼睛里閃著戲謔的光芒,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鄭元暢。
鄭元暢迎上她的視線,細長的眉毛輕輕一挑。
兩個人明明都是明白人,卻都揣著明白當糊涂。
他們的視線撞在了一起,一個淺笑盈盈,一個眉眼彎彎。
約幾息的功夫,又不約而同地錯了開去。
這時,那一團雪白的小東西忽地跑到嘉寧身邊,咬了咬她的繡鞋后,一溜煙往莊子口跑去。
見她站著不動,它嗷嗷地大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像是很急。
叫完,又沖向莊子口,這樣反復了幾次后,嘉寧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是叫我出莊子嗎?”她垂眸問道。
它連連點頭,又嗷嗷地叫了起來,嘉寧覺得莫名。
“這只雪獒乃是世間少有的靈物。”鄭元暢說道,“陸姑娘,不防跟著它出去瞧瞧。”
像是應證他的話,小東西使勁點頭。
原來這似狼非狼,非狐非狐的小動物是只雪獒。
嘉寧只在《大景異聞雜記》中看到有一段關于雪獒的描寫,說它是活佛的坐騎,世人對它敬畏無限。雪獒形象威猛,氣勢兇悍,能解主人意,驅狼驅虎,是一只神犬。
現在經鄭元暢這么一說,小東西除了體形幼小外,其它無一不像。
此時,地面忽地一陣搖晃。接著,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眾人臉色大變,嘉寧不及細想,鄭元暢的大喊聲傳了過來,“不好,大家快走。”
雪獒一下子沖了出去,嘉寧扯起裙擺,忙跟了上去。
卻不料鄭元暢欺身上前,直接就把她橫挎在腰間,飛奔了起來。
眾人不敢逗留,跟著雪獒施展輕功,一路狂奔了起來。
此時地面遙晃的更加厲害,響聲震天。
身后的地面一層層的斷裂了開來。
嘉寧面色剎白,看著一間間房屋在她身后倒榻,心中更是驚駭莫名。
“閉上眼。”清雅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嘉寧下意識聽了他的話,閉上了眼睛。
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還有地面淪陷的聲音,此時的嘉寧腦中一片空白。
又一聲巨響傳來,她被他牢牢護在了身下。
像是一息的時間,也像是十息,百息,千息萬息的時間,世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嘉寧只聽到急促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動了下,身上的人移開了身子,她轉過頭看他,那人虛脫地躺在地上,發絲有一絲散亂,面上還沾了一點塵土,看上去有一絲狼狽。
他的眼里有著劫后余生的喜悅,看著她的眼神亮的出奇,“好了,安全了。”
他說道,聲音低啞帶著喘息還有一絲安撫的意味,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嘉寧一陣恍惚。
這個她厭惡的人,抱了她,救了她,一下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現在還在安撫她。
她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整個人懵懵的,這種感覺和被天雷砸到沒有多大的分別。
剛剛被他抱在懷中,因為事出突然,她猝不及防,也沒在意。
直到這一會,意識回來,才驚覺她的身上還染著屬于他那獨有的若有似無的藥香味,嘉寧微微皺眉。
面色卻是悄悄一紅,她別開頭去。
在身上拍了拍,好似這樣就能拍去身上屬于他的氣息。
鄭元暢也在拂身上的塵土,姿勢閑雅,未見一絲慌亂,這人即使泰山崩于面前怕也是不為所動的。
嘉寧一眼望去,那身形明明很是清瘦,想不到會如此有力。
剛才擁著她的他一點也不像重病多年的廢材,要不是她早清楚他渣渣的身體,她定會認為他又在人前裝病。
嘉寧心想定是他這幾年在無量山是吃了不少天靈地寶了,才能這般脫胎換骨。
這時,雪獒一下竄到嘉寧身上,對她嗷嗷叫了兩聲。
嘉寧的心思這才恍了過來,她坐起身,安撫地摸摸它的頭,道,“安全了。”
也多虧這小東西機靈,不然今日她們可能都要命喪于此了。
嘉寧光是想想,后背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見鬼了,這里是鬧地震了嗎?”李天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此時,他們幾人已經到了密林當中。
觸目望去,風景一派秀麗的桃花村已然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好好的一個村莊轉眼間就灰飛煙滅了,還有那么多無辜的村民命喪其中。
眾人心中一片唏噓。
“桃花村幾百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地震。”鄭元暢站起身,目光中若有所思。
“我們先在這里原地休整一會,等下再進桃花村瞧瞧。”他說道。
“哎,這桃花村真是邪門,進了這里事事不順,被那兔崽子逃了不說,現在還碰上這等兒破事。小爺口都干死了。”李天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這時候,鄭元暢從腰間緩緩地解下那玉壺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