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長公主向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下腳步轉頭對他道,“你先回府,若是那個臭丫頭回了府,把人給我拘了,不能再放她出來鬧事了。必要時,派護衛守在她門口。”
長樂長公主眼中戾色一閃而過,不悅道,“今日若不是她,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局面。等鄭大公子午場斬殺時,再放她出來。”
不能太便宜了她,怎么著也要她看著心愛的情郎為她而死的模樣,再慢慢折磨死她,這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到時我可不想再看到她跑出來了。”長樂長公主說完,橫掃了陸文軒一眼,見他沉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長樂長公主提高嗓音,道,“你聽到了沒有。”
“哦。”陸文軒應了一聲。
長樂長公主聽后更惱,把事交給他,真是越來越不放心了。
長樂長公主拂袖而去,陸文軒在她走后,面色也陰沉了下來,長樂是越來越不把放在眼里了,他得想辦法好好想辦法改變這種局面,做出幾件漂亮的事來讓她看看。
菲兒回到家,先去福壽堂見了陸老夫人,又回了屋安撫住一臉憂心的夏末。
聽夏末提到四香齋那邊還派人過來問鄭大公子的事,菲兒心中一陣暖流劃過。
即便她遭遇一系列的變故,看清世間萬般丑態,不過總也有一部分人讓她感覺眼前的路并不是一片黑暗,這些人照亮的她的前路,讓她更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的風雨。
菲兒在屋子里和夏末一起用了晚飯,想去院子里透口氣,門外突然間多出來兩個護衛攔住了她的去路。
“大小姐請留步,大爺讓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其中一個護衛說道。
夏末雖然害怕,還是攔在了菲兒面前,對兩個護衛沉著喝斥,卻被兩人直接就推入了門內。
“大小姐,請進吧。”個護衛看著也說道,“我們不想對您對手。”
大小姐還是大小姐一天,他們也不想太過為難她,好在大小姐也沒有為難他們,二話不說就進了屋。
夏末看著緊閉的房門,哭喪著臉,道,“小姐,怎么辦?大爺這是要把你禁足,防止你去見鄭大公子。我們怎么出去?”
菲兒從書案拿出一本字貼,練起字來。
“我們出不去,不過有人可以進來。”她說道,“現在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菲兒看了看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對夏末道,“別擔心,你先上榻休息。”
夏末哪里睡得著,她走過去,挑了挑燈芯,就托著腮幫子看菲兒練字。
燈光下的少女一臉的沉靜,帶著鎮靜人心的力量,夏末的一顆心也隨之安靜了下來,小姐和鄭大公子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她應該相信她們,她太焦燥了。
夜色漸深,秋意更濃,室內有了陣陣涼意,夏末起身燒了炭爐,放到書案旁。
又坐回到書案旁。
半刻鐘后,菲兒看著扒在書案旁睡著的夏末,起身去床榻上拿了條薄被,蓋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她甜甜的睡顏,菲兒不禁展顏一笑。
忽地,門外傳來了一陣異動。
片刻之后,小刀閃身進了屋子。
菲兒眼神一亮,“你去過鎮刑司了,給他上過藥了。”
“恩,師哥還讓我給你帶句話,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讓你不用擔心他,明天他就能出來見你了。”小刀想著他去鎮刑司傳話,鄭大公子一臉傷口,聽了他的話之后,又陶醉的拙樣,不禁抽了抽嘴角。
菲兒哦了一聲。
“師哥說他很想你,讓你也要多想想他“小刀話一出口,菲兒騰一下紅了臉。
他怎么什么話都讓人傳,而且現在是你濃我濃的時機嗎?
就不能等他出來再想這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菲兒的臉更紅了。
她旋即惱道,“我還擔心什么,他都這樣說了,明天必然能出來了。”
“碧桃的事呢?”
還說不擔心呢,不擔心還問碧桃,陸大小姐真是口是心非。看她著急,小刀也不再打趣她了,“已經聯系上了衛一、衛二,他們在府外等著。”
“好,你先幫我把夏末抬到榻上去。”小刀看著熟睡著流著口水的小丫鬟,撇了撇嘴。
見他發呆,菲兒催道,“快,時間不多,我們必須趁被人發現時趕回來,門外那二個人你放倒了吧“
小刀點點頭,無奈地把小丫鬟連人帶被子往肩上一杠,輕輕放到了榻上。
大半個時辰之后,小刀又將菲兒送回了陸府。
這一夜,菲兒睡得極不安穩。
宮中的一幕幕不斷地她腦中回想,讓她全身發涼。
陸府中,除了菲兒,還有一個人沒有睡好,那個人就是陸文軒。
本來今日一切事情順利,他應該開心了,可他著實開心不起來。
長樂長公主到半夜都沒有回來,也沒有派人過來遞一個口信。
過了子時,還不見長樂長公主的身影,陸文軒在榻上就躺不住了。
他起身披了件外袍下了榻,在房間里踱了起來。
思起長樂長公主輕蔑的神情,陸文軒心中越來越感到焦慮。
一個時辰過去后,長樂長公主還沒有回來,陸文軒開始胡思亂想。
片刻后,他沖出內室,對門外的禁衛喊道,“叫含笑過來。”
自那日進賊之后,他們院外的防備更加嚴密起來,門外的禁衛每隔兩個時辰就有四個人輪流換值。
一會的功夫,含笑沖沖過來了。
見駙馬站在檐下,穿著單薄的衣裳,被冷風吹得臉色青青的,含笑一驚。
“長公主呢?有沒有交待去哪了?”他急急問道。
“稟侯爺,長公主去了長公主府。”含笑道。
話一說完,就見駙馬面色一變,含笑微微驚訝,長公主和侯爺好像出問題了,她一個女官知道的事,侯爺居然不知,含笑垂眸瞼下心中思緒。
“長公主有沒有交待什么時辰回來,郡主和郡王也一同去了嗎?”
含笑搖頭,“這個奴婢不知。”
陸文軒對她揮了揮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含笑走后,陸文軒走進內室,坐在床榻之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可等到天亮,還不見長樂長公主半個影子,陸文軒如同深閨的怨婦,這一晚上經歷了百般的煎熬,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凌晨,梳洗完畢后,他都被鏡子里暗沉的臉色嚇了一跳。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