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暴雨如同巨浪,狂風席卷,樹木倒塌,在這樣的天氣當中。
六皇子玖月卻著人駕著馬車,出了宮。
一道影子跟在了車轅后面。
一個時辰之后,這道黑影到了雅集軒內,此人正是鄭大公子跟前的得力手下衛一。
衛一進門前,已經把自己清理妥當。
“稟公子,六皇子玖月冒著風雨去了香料世家閔家,和他們家的天才少女閔子夜會了面。六皇子在閔家呆了好一會,應該不是第一次去閔家了。六皇子出閔家時,閔子夜親自去府門口相送,到六皇子馬車離得遠了,閔子夜才讓人關了府門,看起來閔子夜和六皇子關系很是親近。”
鄭大公子凝神聽著,衛一繼續道,“在回程時,屬下在六皇子的馬車上做了點手腳,六皇子受了傷,不輕不重剛好夠他在榻上躺上一二個月的。對方沒有看出破綻來,以為是暴風雨的關系,這才遭了殃。”
鄭大公子點了點頭,“好,你下去歇著吧,繼續派人盯著六皇子那里,再派人守著閔家,那個閔子夜一有動靜就來稟告。”
“公子,是怕那個閔子夜要對陸大小姐整出妖娥子來。”衛一問道。
鄭大公子放下手中的書卷,說道,“六皇子失去了嚴寬這只左膀右臂,對菲兒又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依六皇子的心眼來說,必定不甘心。”
在跳動的燭火之下,鄭大公子的眼神越發清亮,閃著睿智的光芒。
“眼下這個閔子夜對他來說,不正是用來對付菲兒最好的人選嘛。閔家在京都經營著最大的香料店閔氏香料行,閔子夜又是香料界公認的天才少女。閔家可以說是香料界第一世家,在香料界唯閔家馬首是瞻,若是閔家聯合其他香料世家,那么菲兒經營的四香齋必然無法在京都立足。”
鄭大公子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案,“閔子夜在太安廟與菲兒結了仇,六皇子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只要六皇子隨便去一趟閔家暗示幾句,閔家必然會有所行動。”
按照鄭大公子的分析,陸大小姐的香料行肯定要出事。
鄭大公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有時候堪比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一朝不懼,有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那陸大小姐豈非危機重重。”衛一擔憂道,“公子,屬下要不要去通知陸大小姐?”
“這事我去,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事辦好即可。”鄭大公子道。
“諾。”
“退下吧。”鄭大公子揮了揮手。
閔家閔子夜送六皇子出門,在小丫鬟的陪同之下,進了宅院。
閔家的大家長閔文海看著亭亭玉立,嬌艷如花的少女踏進堂來,不禁喜笑顏開,“子夜啊,你可真是我們閔家的大功臣啊。”
閔文海這副嘴臉,讓子夜一陣惡心。
“是嗎?祖父,前兩天我在太安廟輸了比賽,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您不記得了?”
閔子夜冷冷一笑,“您說閔家這么多年培養我成才,可不是為了給別人墊底去丟臉的,您還說閔家不養無用之人,怎么,祖父這就不記得了。”
閔文海面上訕訕然,拉了少女坐下,又親自遞了茶給閔子夜,“子夜,祖父知道你肯定大有作為,是我們閔家這一輩。不對,是我們閔家世代最有出息的。現在六皇子如此這般看重你,三番兩次親自登門,看來是對你極有好感。子夜,尋一門好親事,可比你掌握一門好技藝強多了,你得把六皇下給我牢牢抓緊了,這樣不光是你,就連我們整個閔家也能一飛而起。”
閔文海好話說了一大堆,絕口不提那日之事,這些話就算他不說,子夜也懂。
子夜施施然地喝著閔文海遞上來的喝,這一刻真正感覺到權力帶來的好處。
就連在閔家一直兩面三刀的大家長閔文海現在也不得不她面前低頭哈腰的,當然她也知道這是因為她能為閔家換來更大的利益。
如若哪一天,她輸了,或者被人踩到了腳底下,他這個祖父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拋棄掉。
“祖父說的,子夜當然也知道。”閔子夜看向閔文海,提醒道,“只要祖父不要忘了,誰是對閔家有用的那個人就好。”
閔家世代經營香料鋪子,閔老爺子膝下有二子,資質均是平常。
不過這二子生出來的女兒,卻均是佼佼者。
老子的女兒也就是閔子夜,從小對香料就表現出驚人的天賦,而老二的女兒閔子星也并不比閔子夜,只不過這么多年一直被閔子夜壓著,沒有出頭的機會。
所以她才會那么心急,想要在太安廟中贏得比賽,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鞏固在閔家的地位。
她要讓閔文海知道,在閔家她才是那個能給閔家帶來榮耀之人,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她在閔家的位置,閔子星更是不能。
閔文海笑道,“這還用說嗎?除了你子夜,還會有誰?”
閔子夜譏諷地扯了扯嘴角,把茶盅放在桌上,抬眼淡淡地說道,“既如此,祖父就把閔氏香料行交給子夜吧。”
胃口真大,一開口就在閔氏香料行,閔氏香料行乃是閔家根基所在,閔文海豈會同意。
閔文海目光閃爍了一下,哄道,“子夜啊,不是祖父不答應你,閔氏香料行這是我們族中的產業,我們一家子的生計全押在閔氏香料行。香料行在我們閔氏就在,香料行毀,我們閔氏也毀。這不是祖父能決定的事。就算祖父答應,你二伯你爹也不會答應的。”
閔子夜冷笑一聲,“祖父,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這么緊張干嘛。我要求的不是這個,不瞞祖父說,六皇子此次來我們閔家,是有要事的,孫女已經作主替閔家答應了六皇子。”
閔文海眉頭微皺,對于閔子夜不通過自己,而私自答應六皇子的事有點不開心。
閔子夜顯然也看出來了,“祖父,你也不用不高興,這事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六皇子開了口的事,我們不答應也得答應,不是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