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風起云涌坐觀虎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抱公主大腿,公主就去莊子里了。
“不如我跟季夫人說我想去莊子陪妹妹?”十四在心里忽然異想天開。
冬梅憐憫的看了十四一眼,不再理會她。
十四的任務是協助上鳳,如今上鳳沒了,換成了公主。她的任務則是協助鳳女。
沒有了十四,還會有別的鳳女前來,對于冬梅來說,她們都是一樣的。
她們二人的心思,季箬自然是不知曉的。
馬車平穩的前行,一陣勁風吹來,馬車車窗簾子被撩開,季箬剛覺得不對,眼前就銀光一閃,錦桃錦杏和臨夏都悠悠軟倒在車廂里面。
季箬低頭,看到三顆銀裸子。
窗外,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冉殷。
季箬看到冉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低下頭默默的將三顆銀裸子撿了起來。
冉殷抽了抽嘴角。
等季箬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冉殷已經出現在了車廂里面。
“你把她們打暈做什么?”季箬有些埋怨。
趕車的、護衛的,都是季府的人,如果是為了掩人耳目,打暈錦桃她們三個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打暈,我能進來跟你說話?”冉殷反問她。
季箬頓時有些無奈:“你還有什么話要跟我說?我們昨日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
“我們并沒有商量好,所有的安排都是你一個人在說。”冉殷沉聲說道,“你說會跟季丞相夫妻二人坦白,我以為你有把握讓他們信任你,并且不傷害你。所以才放心讓你放手去做。”
“可是,現在看來,你并沒有獲取他們的信任。”他目光冷厲的掃了眼已經昏過去的錦桃、錦杏和臨夏。
“你要保護季府,他們卻要將你軟禁起來。”冉殷為季箬感到不值,“這個決定你虧大了。”
“你覺得我虧大了?”季箬問他。
“自然是虧大了。”冉殷說道,“我不能看著你成為季陵的魚肉,我要帶你走。”
他說得斬釘截鐵。
車外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
季箬就知道了,季家的護衛,放任冉殷進了馬車,卻分毫不漏的監聽著他們的交談。
“可我覺得我并沒有虧。”季箬開口說道,“冉將軍,我不會跟你走的,這本來就是我所求的。”
“你所求?你在求死?”冉殷有些不解。
在他看來,季箬這簡直是在將自己的脖子往季陵的彎刀下面送。
“我才活十五年,而且還不曾活明白,怎么可能求死!”
季箬眼里有些笑意。
她對冉殷說道:“我在等。”
“等?”冉殷心里有些明白過來。
季箬繼續說道:“我在等明日過去。”
明日就是小皇帝慕容闌下圣旨的日子,冉殷、季陵和盧行舟,甚至還有其他的什么人,都不想她入宮為后,所以他們一定會采取一些行動。
他們想做什么,季箬能猜到一二,可他們具體會怎么做,卻沒有一個人告知她。
所以季箬決定等明日過去,看明日過去之后是怎樣一個天地,她才好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這就是為什么季冉氏跟她說可以離開,她卻不愿離開。
“是我想岔了。”冉殷說道。
他是關心則亂,聽說季家要把季箬送到莊子去了,就著急忙慌的追了過來。
“你去忙你的吧,我這邊不必擔心我這邊。”季箬說道。
冉殷卻有些不想走。
“我送你到莊子。”他悶聲悶氣的說道。
季箬失笑,說道:“你送我到莊子,荀大將軍可要哭了!”
自從知道了冉殷的身份,與其說冉殷是荀錯的嫡系,不如說荀錯是冉殷的心腹。
在如今這種情勢下,冉殷必須在自己的地盤壓陣的。
“那好,等事情結束之后,我再來找你。”冉殷妥協,說道,“到時候你做什么決定,一定不能瞞著我。”
他這要求有些逾越。
可他想著季箬開口讓季冉氏追回了送去何家的庚帖,所以心中生出了一些希望來。
“你若是來找我,我就不瞞著你。”季箬沒有把話說太滿。
冉殷卻覺得這話算是板上釘釘了。
他心滿意足的解開了三個丫鬟的穴道,離開了馬車。
錦杏會功夫,身體底子好,她是最先醒過來的。
她摸了摸被銀裸子打中的穴道,警惕的看向季箬。
季箬不等她問,開口說道:“是冉殷,他已經走掉了。”
臨夏也醒了過來,神色緊張的看向季箬。
“別這么看著我。”季箬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他要來。”
臨夏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到了莊子,這邊已經安排好了。
因為是在季箬跟季冉氏坦白之前安排的,所以一應規格,完全是按照丞相千金來的。大家都怕委屈了這位丞相千金。
季箬下了馬車之后就近了房間,老老實實的坐在房間里面看書,沒有踏出房門半步。
倒也應了她來莊子養病的說法。
錦桃等人本不信她甘愿被軟禁,如今見她這般配合,都默默的在心里松了口氣。
天色轉暗,家家戶戶點上了油燈,結束了一天的喧鬧。
對于莊子里的人家來說,這一夜平靜的過去了,跟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對于皇城權力中心的人們來說,這一夜,風潮涌動。
先是傍晚的時候,小皇帝當著季丞相的面摔了折子,然后入了夜,宮里便傳出小皇帝病重的消息來,急急忙忙送去了十二樓。
十二樓有三個長老,之前撞死了一個,這一夜,又撞死了一個。
到凌晨的時候,十二樓里面抓到一個換掉安神香的人,送去給臨安王審問,不出一個一個時辰,那人的身份就被拷問了出來,是隱藏在十二樓打雜的筇都遺客。
小皇帝吸了毒香。
毒香并不是太毒,普通人聞了,連解藥都不用,過幾日就好了。可小皇帝不一樣,他的身體造就破敗得不能再破敗了。
百姓們可能不知道,可慕容皇族和前朝大臣們都知曉了,慕容闌已是活一天算一天的命了。
那名筇都遺客被打成了血人,掛在宣武門上。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距離京城最近的平越總軍丁長翼反了。
他是筇都遺客中的一員,還不到弱冠之年,就在大安朝軍營中謀事,屢建奇功,經過三十多年的汲汲經營,終于掌了一些兵權,成了平越府的駐軍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