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這些日子,陸如雪再沒出過太傅府,成日將自己關在小院中。也是為自己少去些麻煩。
不過她想躲清靜,別人卻不讓她清靜。陽月初至,她就收到了,魏國公府徐小姐的請柬。
邀她陽月末,來府中賞梅。陸如雪不好婉拒,只得答應。
穆玄陽雖派出了四劍,和“多寶閣”的暗衛,于京師四處打探。可他仍心有不安。
所以常來陸府拜訪,不過是以邀請陸崇武,和陸崇宇出游為借口。甚至還邀陸崇武于酒樓會飲。
借陸崇武酒醉之際,從其口中打探出,陸府不同意魯王這門親事。心下不由得一喜。
可又聽說,陸太夫人和陸府大夫人,正忙著為陸小姐擇婿定親,心里又不免焦燥。
這日晚,穆玄陽正坐在燕王府的外院書房里,借酒澆愁。就見劍鋒快步近前,請示回話。
魯王那邊,還需要仔細探查。不過宋玉書的事情,劍鋒已然查清。
就連當初陸如雪在鳳陽湯府,被湯諸方調戲,砸了一枚墜領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
“好一個湯諸方,他該死!”穆玄陽有些后悔,若是早知此事,真不該依了陸府的意思,而輕縱了湯家子。
在他看來讓湯諸方斷一條腿,實在是太輕了。
“由此可見,那宋玉書,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穆玄陽年紀雖不大,但看人極準。
甚至強過胞兄燕王府世子千倍,這也是為什么,燕王會派他進京的主要原因。
甚至對外親表兄謝成鈺,當初請他“同春樓”會飲一事,也心感不滿。畢竟謝、宋二人,明顯是故交好友。
因為穆玄陽有心,所以才能盡早看清宋玉書的真面貌,沒有被他的外表所欺。
不過,這些事情,陸如雪尚不知情。她原打算冬至前,都呆在府中,哪兒都不去的。
可接了徐竺英的貼子,這會兒只能出府,去一趟“多寶閣”。為到魏國公府做客,而甄選拜禮。
“多寶閣”位于京師重地東市中街。深三進六開間的兩層木樓。外表雖不華麗,可里面所賣的東西,卻都是番邦之物。
自大周朝設“市舶提舉司”以來,只許外商通過幾個指定的港口入境。
并確立了“朝貢”和“海禁”、“光被四表”。因此多寶閣的東西,大凡是價值不菲之貴重之商貨,且多為前朝遺寶。
新奇罕見自是不必多說。此處之所以吸引陸如雪,可不光是商品。
畢竟雖有“海禁”,可也有貿遷商人,私營偷商而來。除“多寶閣”,也有不少的商鋪,賣番邦之物。
陸如雪喜歡這里,是因她可以透過這些東西,了解更多大周國以外的事情。特別是“多寶閣”的掌柜,能言善道,對番邦之事,也知之甚深。
陸如雪這些年常有光顧,所以采月和采星,才扶著她進了“多寶閣”,就見掌柜的從柜臺后急步迎了出來。
“可是有些日子沒見貴客登門了?不知陸大小姐,今兒有什么需要?”
“前些日子,店里新進了一批**、沒藥、沉香,就是那瑪瑙、水晶,也有幾件必能入得了陸大小姐的眼去!”
“多寶閣”的掌柜對這位陸府的大小姐,印象可是很深的。別的姑娘,進“多寶閣”,多選些好看的明珠、琉璃、寶石來打造首飾。
可這位陸府的大小姐,卻只喜歡可以入藥的沉香、檀香等物,甚少買寶石等物。
所以陸如雪雖一年之中,只有入了冬,才會進京。卻仍給掌柜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華掌柜的介紹的自是好東西,那就先拿**,和沒藥看看吧!”
陸如雪一邊兒朝貨架上看著,一邊兒和華掌柜攀談了起來。
只是這掌柜的剛吩咐了店里的伙計,去拿商品出來。就見后院跑來一伙計,近身附耳傳話。
“這可怎好?”華掌柜一臉為難的,朝陸如雪行了個大禮。
“還請陸大小姐見諒!小店伙計沒用,剛查出庫房里,少了件重要的貨品。這貨是位客人一早就定下的,說是今日來取的!”
陸如雪不疑有它,朝華掌柜的點了點頭,“掌柜的自去忙,我也好四下里先看看!”
陸如雪今日來,可并不是為著自己選東西,而是為徐竺英,所以也想好好看看。
華掌柜又抱拳行禮,再三謝過,這才留了兩個伙計,在前面知應。自己急步朝后院而去。
陸如雪在一樓轉了一圈,這才上了二樓。“多寶閣”的二樓所賣之商品,要比一樓珍貴很多。
她這里看的起勁兒,被叫去后院的華掌柜,這會兒正站在一屋內,對著上位回話。
“來人可是陸府的大小姐?是什么時候起,與咱們‘多寶閣’多有往來的?”
說話的正是穆玄陽,他今日是為打聽魯王的事而來。卻不想意外的遇到了陸如雪。
心里難掩歡喜,所以這才尋了個借口,將華掌柜的叫來了后院。
“陸府大小姐是于三年前,才來閣里選買東西,多是選些番邦的藥材!”
“不過奴才見陸大小姐今日之舉,倒不像是為選藥而來。”
華掌柜火眼金睛,此等閱歷,絕非三兩日即可養成。當之無愧為燕王府最得力的暗衛。
只和陸如雪一個照面,簡單攀談了兩句,就能看出陸如雪所來,非為自己。
穆玄陽了然于心,也不在后院坐等,而是帶著劍鋒和劍鞘也上了二樓。
“奴婢,見過鎮國將軍!”“奴才,給陸大小姐請安!”
陸如雪正拿著一把鑌鐵制的寶劍細看,突聽采月和采星行禮請安的聲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臉狐疑的轉身朝身后看去。正看見穆玄陽一臉溫意的站在她身后不遠處。
劍鋒和劍鞘兩個小廝,也都拘著禮。
“小女子見過穆三少爺!”陸如雪服禮,卻沒有以鎮國將軍相稱。和以往一樣,以其出身姓氏相稱。
穆玄陽臉上的笑意又多了一分,朝陸如雪抱拳一禮,“今兒到是巧,與陸大小姐在此不期而遇!”又朝采月和采星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