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的思想教育工作任重而道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方采薇在心里感嘆著,唯一慶幸的是:目前看來,時間還是挺充裕的。
“采薇,怎么就忙得這樣?我不是讓碧絲叫你過去看馬嗎?”
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荊澤銘神采飛揚走進來,看著方采薇笑道:“走,過去看看,全府里的人都在那相看呢,你也快去分辯一下哪一匹是好的,哪一匹次一等。”
“我又不是伯樂,馬而已,坐過多少回馬車了,咱們家那幾匹拉車的馬我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爺竟然還親自趕了來。”
方采薇正為蘆葦和丫頭的教育工作煩心,一時間連茶都忘了給老板倒一杯,只歪在榻上,懶洋洋道。
“得,一聽你這話,必定不懂行了。“荊澤銘在榻上坐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那拉車的馬能和我精心選的這一匹馬比嗎?這是千里挑一的戰馬,到了戰場上,是要把生死交付給它的,面對敵陣千軍萬馬都不帶皺一下眉頭,拉車的馬和我這匹馬比,那只能叫畜生罷了。”
“噗!”方采薇被老板的模樣逗笑了,忍不住道:“戰馬又如何?難道就不是馬了?總不可能成了精化成人形吧?既如此,不過是比拉車的馬好一些而已,怎么就跳出了畜生行列?我為拉車的馬鳴不平。”
“你休要胡攪蠻纏。罷了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你不肯去看,就算了。”荊澤銘站起身來,頗有幾分“知己難得”的無奈。
“好好好,既然老板發話,別說我這會兒沒事情,就是有事情,也得以老板的吩咐優先啊。”
方采薇意識到自己這工作態度有些不積極,老板難得這樣興沖沖的,結果自己卻不肯去捧場,哪有這樣恃寵而驕的員工?雖然她目前的位子看起來很穩固,輕易不會被開除,但越是這樣,越要端正工作態度嘛。
果然,荊澤銘立刻喜上眉梢,見屋子里沒人,便揚起一邊眉頭,湊近方采薇小聲道:“你不是見多識廣,學問淵博嗎?今兒就讓我見識見識。你若是能分辯出兩匹馬的優劣,我就服你。”
“沒事兒我讓老板服我,是不想干了嗎?”方采薇翻個白眼:“老板,咱們實惠點,我要是分辯出來了,有獎金不?”
“獎金?那是什么東西?”荊澤銘眨眨眼:“月錢嗎?”
“真不愧是老板,到底聰明。沒錯,就是月錢之外,格外給的錢就是獎金,不拘多少,好歹表明了一個鼓勵的態度,我的工作熱情也會因此而積極高漲的。”上一次不好意思明說,結果獎金變成了兩把扇子,這一次方采薇絕不想重蹈覆轍。
“似乎你現在表現的就已經很好了,我并不需要你更積極高漲的工作熱情。”
荊澤銘仰頭看著天花板,卻聽方采薇“威脅”道:“你還想不想我去捧場了?這樣興頭,想來那該是兩匹驚才絕艷的大馬,你忍心不讓我去看嗎?”
“算了,敗給你,好心讓你去瞧瞧熱鬧,倒要叫你勒索。”荊澤銘無奈搖頭,話音落,果然就見方采薇笑得如百花開放,他心里不由一動,暗道采薇這一笑,當真如畫中仙子活了過來,不說別的,她的姿容氣質真真是得天獨厚的。
夫妻兩個出了門,碧絲也跟著去了,廖婆子就來到正坐在廊下繡花的綠枝面前,笑著道:“咱們爺和奶奶如今真是恩愛了。從我進府里這些年,還從沒看見過爺像今年這般高興的。”
綠枝心里嘆了口氣,暗道恩愛?表面上的確恩愛,若是讓你們知道那兩人到現在還是分床而睡,怕是眼珠子要嚇出來了。
嘴上卻笑道:“爺雖然不怎么愛說話,看著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但也不像嬤嬤說的這么厲害吧。”
“怎么還說不厲害?”廖婆子雙掌合十念了聲佛,然后才喜滋滋道:“就說剛才那話,我都聽見了,若是別人這么勒索爺,爺保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咱們爺那是肯被人勒索的主兒嗎?偏偏奶奶說這話,爺竟然就答應了,這簡直就如太陽打西邊出來一般。”
綠枝笑道:“那不過是爺和奶奶開玩笑的,若真是勒索,你看爺還會不會理奶奶?”
“能這樣玩笑,就已經不錯了。”廖婆子點頭贊嘆,忽又笑道:“我就是年歲大了腿腳跟不上,不然也定要跟過去,看看奶奶是不是真能分辯出好馬來。”
不說廖婆子和綠枝在這里猜測,只說方采薇,隨著荊澤銘來到馬棚前,果然就見二姑娘三姑娘并溫氏常夫人賈姨娘等都站在一處,因驚訝道:“我來晚了,不料太太姨娘二弟妹和兩位姑娘都過來了。”
荊澤銘也道:“母親和姨娘妹妹們怎么來了?可別去動它,當心踢著。”
常夫人笑道:“聽見婆子丫頭們回去說得熱鬧,我也好奇,所以過來看看,這是為了秋獵準備的馬匹?”
荊澤銘笑答道:“是。”
溫氏也忙在一旁湊趣笑道:“難怪連大哥這樣性子,今兒都歡喜的跟什么似得,有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去一趟秋獵,咱們家就算是起來了。”
常夫人看了溫氏一眼,皺眉道:“這樣話還是不要輕易出口,只是一趟秋獵而已,又沒有別的什么,你說話如此欠考慮,顯得輕狂浮躁了。”
溫氏臉漲得通紅,恨恨看了方采薇一眼,垂頭應聲道:“太太教訓的是,是妾身思慮不周。”
方采薇:exm?關我什么事?是太太訓斥你,你看我做什么?我這是穿越版的躺著也中槍?好吧,我們穿越一族別的沒有,躺槍那真是太多了,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不遭人嫉為庸才,這口黑鍋姐背了,有什么?反正你都塞了一個蘆葦到我跟前,大不了再塞一個蘆花來,有本事你往我院子里塞一個白洋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