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嬌妻

第二百七十八章:救星駕到

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悄悄找了個靈活的伙計,吩咐他快去侯府報信,只是想到這道路難行,天近黃昏,就算侯府來了人,怕是為時已晚,因心中叫苦不迭。

那丁侍郎便大模大樣在廳中一坐,問那些人道:“你們究竟為何挨打?盡管細細說來,自有本官為你們做主。”

劉二根是個聰明的,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搶先跪爬兩步,沖著丁侍郎使勁兒磕頭,一邊聲淚俱下道:“求青天大老爺為我等做主啊!大老爺,草民劉二根,只因我等故土難離,又不接受侯府開出來的條件,不肯搬走,今日就被人打成這樣,草民不敢說謊,您看看,我這腿都差點兒被打斷了啊。”

丁侍郎眉頭一挑,暗道這是個聰明的,表面上沒說一句是鎮寧侯府指使人打的,暗地里矛頭卻全指到這兒來了。有意思,今日原本是要過來圍爐烤肉,不料竟遇到這樣天大一樁功勞,若是辦好了,何家豈不感激我?

越想越是振奮,因便皺眉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有人當眾行兇,真真是膽大包天。劉二根,我且問你,那些人為何打你?”

劉二根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委屈道:“回大老爺,草民也不知道,平日里都是彼此互相照應的好鄰居,怎么今日忽然就變了性子,過來不由分說便將草民打成這樣。草民不知這里是有什么誤會,還是有人指使。”

“哦?有人指使?這是什么意思?”丁侍郎心中豎起大拇指暗自贊嘆:這個劉二根著實是個非常識趣的人啊。

“大老爺,草民沒有證據,只是猜測。因為草民不肯搬走,山海閣這些人看草民早就不是一般的不順眼,草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你胡說。”

掌柜的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指著劉二根大怒道:“誰看你們不順眼?這搬遷之事府中早有明文,愿意搬走的就領銀子搬走,不愿意搬走的就繼續在這里居住,誰也不用理會。我們憑什么看你如眼中釘肉中刺?只怕是你訛詐侯府不成,懷恨在心,今日趁機誣陷吧?你可知道?誣告是要坐牢的。”

劉二根假裝嚇得要命的模樣,連聲道:“是是是!大老爺,您剛剛聽見了,草民可沒誣告啊,草民也說沒有證據,只是猜測,我可沒寫狀紙誣告啊。”

丁侍郎便看著掌柜的悠悠道:“何必動怒?你既是侯府委了管理此處,就該有些氣度,這樣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難道不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么?無端端脾氣,倒容易讓人誤會你是做賊心虛。”

“丁大人,我……”

掌柜氣得身子都顫了,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這丁侍郎明擺著就是要偏向劉二根,要為難山海閣,膈應鎮寧侯府。只恨他人微言輕,竟不知該如何應付,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著怎么偏偏就趕上這幾個冤家對頭過來的時候出事了呢。

正不知該如何分說時,就聽門外傳來一道清朗聲音:“咦?這是怎么說的?山海閣不是會所么?什么時候變成刑部大堂了?”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大門口走進幾位年輕公子,當先一人身材挺拔面容俊秀,氣度沉穩華貴,正是今科狀元,現任翰林院編修的江青路。

丁侍郎頓時心中一沉,暗叫糟糕,卻也不得不站起身來,淡淡笑道:“原來是江大人過來了。天近黃昏,大人倒是好興致。”

江青路微哂一笑,沉聲道:“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各位大人不是比我江某來的更快么?如此天氣,正當圍爐烤肉。這山海閣向來是清秀風雅之地,不是因為這個,誰會不辭勞苦巴巴地特意趕來這里吃烤肉?誰知今日過來,竟看到這樣情況。丁大人,您把人家好好兒一個休閑之地變成刑部大堂,這似乎不好吧?影響了生意,我只怕鎮寧侯府要找你賠償呢。”

丁侍郎就是刑部侍郎,聽聞這話,不由笑道:“事關人命,我也只能事急從權。鎮寧侯府向來大度,若知我之苦衷,想必會體諒的。”

“哦?”江青路目光在那幾個傷者身上掠過,忽地一笑道:“原來事關人命,難怪丁侍郎如此大膽。既如此,我身為朝廷命官,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剛剛丁大人問到哪里了?可知行兇的人是誰?抓獲了嗎?”

此言一出,別說掌柜的驚呆了,就是其他人也都嘖嘖稱奇。誰不知道江青路和鎮寧侯府關系厚密,如今丁大人在這里審案,他正該想方設法阻止才是,怎會助長其氣焰?

丁侍郎也是一愣,直覺告訴他這事兒不對勁,但一時間卻也想不明白其中關竅,只好淡淡道:“兇手自然是要抓的,我和朱大人沈大人等在樓上看得清楚,行兇者就是此處居民,所以此時我正在問案經過,只等問明案情,就可將兇手繩之以法。”

江青路緩緩點頭道:“丁侍郎還真是雷厲風行啊。不過既然行兇者就是此處居民,為何不一起帶過來,好好審問一下呢?正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身為朝廷命官,我們總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是吧?”

丁侍郎沉著臉道:“江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這幾個人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斑斑,非常明顯就是受害者,難道不聽他們的供詞,還要先聽加害者巧舌如簧的辯解?哪有這樣道理?”

“先聽受害者的供詞,那是因為許多案子在最開始的情況下只有受害者。既然此案受害者和加害者都清楚明白,就該一起到場,分別問詢。這些人不過是平頭百姓,就算巧舌如簧,還能瞞得過大人么?更何況,誰說受害者就一定有道理?若我沒記錯的話,去年秋天刑部審的一樁案子,就是兩個無賴對一個無辜女孩兒施暴,險些致其死亡,被她哥哥和父親知道后,前去要說法,結果失死一個無賴,剩下那個也受了傷。最后刑部不也只是罰些銀錢,判了那兄長一年苦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