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七道:“將詳細情況與我說一遍。”
車敏才本來就是機靈的人,照顧了那位修士這么久,大致的情況他都問了個差不多,見墨七七問起,便將自個兒原先問得的情況一一說與她聽。
那位修士名叫劉向東,他的祖上父輩,一直都是以在幽冥海中當向導為生,自然這個向導并不是說每次都要橫渡幽冥海。
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只是幫準備出海的修士,或者說客舟帶帶路,偶爾有一些風險,但畢竟只是做個向導,認認方向,憑借著多年家族積累下來的經驗,一直都算是有驚無險,收益比之那些搏命獵殺妖獸的人來說,也不差的。
但是前些日子,城中一方勢力的少公子聘請的劉向東的爹作向導,帶人出了海,然后出了一些問題,那位少公子在下屬的保護之下,幸得撿回一命,但傷了根基,修為全無。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是要被遷怒的,所為遷怒,就是本不該他們承擔的責任,硬要怪在他們頭上,無論是哪里,拳頭大的說話有理,然后劉向東全家被打了個半死不遂,當然修為差點的就,索性都打死了,他和他爹修為高一點,稍微扛得下來,留得一命,在茍延殘喘。
墨七七在城門外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苦苦哀求,希望那個守城的修士通融通融,讓他進城去買一些用來治療傷勢的傷藥。
若是如此的話,就有點麻煩了,聽起來劉向東的爹傷得也不輕,墨七七閉關兩個月之久,也不知他爹還在不在人世。
見墨七七蹙起了眉頭,車敏才道:“那位修士也算是通情達理之輩,只是心中掛念他爹,不過,即便是他爹不在了,想來他也應該不會對師傅心生怨念的。”
是不會還是不敢墨七七是不清楚的,只是這事本就不在墨七七,畢竟若是車敏才不救他,他自個兒都要掛了,別說是惦記他爹。
墨七七一向不喜歡那種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之人,腦子是個好東西,沒有這種東西的人,她不想和他們有什么多的接觸。對于那種家里出了點情況,就遷怒于本不該為這些事情負責的人,一副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們害得我的人,她只想脫了鞋,拿著鞋子上去抽他,而不是想要細心的安撫。
推門進去的時候,那修士正在床上躺著,見著墨七七過來,想來車敏才之前是與他說過墨七七的,忙掙扎著半起身道:“謝過真人搭救之恩。”
墨七七輕輕伸了伸手,一股靈氣托著他,將他扶回了床。
對于這樣的修士,他也沒有必要胡謅一個天花亂墜的理由來騙他,直言道:“救你不過是我這位弟子順手而為,倘若不是他要求的話,本真人應該是不會出手。”
“你的情況我聽他說了,說是你們一家祖上一直在幽冥海上做向導,本真人有意要橫渡幽冥海,想聘請你做個領路人,但是你現在傷勢不容樂觀,不如暫時先在此地靜養著,其他的,等你傷好一些,可以自由活動以后再說。”
見他面上一片擔憂之色,墨七七又道:“至于令尊,本真人閉關的時間不短,他現在情況如何,我們也說不準,不如你將他的位置告訴于我們,我讓我那徒弟去看一看。”
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劉向東點了點頭道:“謝過真人,我與家父被逐出了城之后,在城東二十里地的楊柳坡附近開了山洞做臨時落腳之處。”
墨七七將陣法禁制開啟,示意車敏才前去一探究竟,又轉頭朝那修士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做好心理準備。”
那修士微微嘆了一口氣,應了聲是,他其實心中隱約也有預感,畢竟他之前想要去城中求藥的時候就已經是窮途末路,他爹的情況,已經是拖不得。
只是人就是這樣,只要是沒有看到,心中就隱隱期盼著有奇跡生。
車敏才此舉相當順利,一來一回不過一個時辰,帶回了一只儲物袋交給劉向東,道:“甚是抱歉,我去晚了,令尊的遺物和骸骨我已經都裝在了這儲物袋中,你點收一下。”
那修士握著儲物袋,眼圈漸漸泛了紅。
這事情也沒有別的什么好說的,車敏才道了一句:“節哀順變,珍重自己。”便退出了這個屋子,去王岳倫那邊,找王岳倫與墨七七。
兩個月不見,雖然之前墨七七給了王岳倫一些丹藥,但是幽冥之光的吞噬是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的,王岳倫現在相當虛弱,慘白著臉躺在床上,好不可憐。
見到墨七七,王岳倫眼中有激動,畢竟他一日虛弱過一日,總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人干了,見救救命稻草出來了,怎么能不激動。
“師尊……”他想起身,墨七七用靈氣溫和地將他壓回去,道:“不必起了。”
他這情況一看就不好,墨七七也懶得,開口問他到底好不好,純粹就屬于廢話,伸手檢查了一番他體內的情況,現其精血愈薄弱,定然是幽冥之光無意中吸取了不少。
即便系統說用那套行功的辦法配合紅磷丹,可以緩和一下他的情況,但是王岳倫現在的情況,準時是太不好了,狀態如此之差,能不能成功煉化也是問題。
怕他真的一命嗚呼,墨七七取了一滴青蓮木分泌的靈液讓他服下,以木靈氣,幫他煉化了,吸收完瞧著這廝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心中才放心過來,掏出紅磷丹道。
“這丹藥的的藥效非同尋常,你自己煉化,恐怕是不能,還得找車敏才幫你一把。”
王岳倫看著墨七七手上那枚赤紅的丹藥,他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丹藥,但身上細細的紋路隱約隱藏的流光,知道這絕非是次品。
看著墨七七看似清麗冷然的臉,他只覺得自己大抵是真的走了狗屎運,碰到了這么好的師傅,真是天道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