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頓了一下,下意識的朝那骷髏頭看過去,那骷髏頭仍舊維持著雙手合十的姿態,仿佛毫無察覺一般。
墨七七慢慢的將王岳倫拖過來,期間,那骷髏頭一直毫無所動。
她有點搞不明白,它將他們引過來是做什么的,總不會是就為了參拜這顆舍利?姑且就先叫舍利吧。
將王岳倫扔給車敏才照料,車敏才給他喂了兩顆丹藥,度了一些靈氣過去,不久他就醒來了,慢悠悠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景象,一副又驚又懼的表情,墨七七略微有些嫌棄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囑咐車敏才道:“將他看好。”
“是!”車敏才應聲過后將他擋在了身后。
墨七七將弱水劍橫亙在身前,試探著朝著骷髏走過去,骷髏頭虔誠的如同朝圣的信徒,壓根顧及不上她。
畢竟是在枯骨堆成的山洞里,倘若骷髏頭不打算動手,墨七七也并不打算先發制人,畢竟真打起來輸贏還兩說,萬一洞要是塌了,不知道對陣法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影響,比如說觸動什么攻擊陣法之類的。
繞著山洞四周走了一圈,她著實不算是個全能型的人才,對陣法一竅不通她自個兒也沒辦法,繞完了一圈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是以,對在此地中唯一對陣法有些了解的劉向東揚了揚下巴,劉向東會意,也輕手輕腳地在四周查看起來。
劉向東探查完,朝她搖了搖頭:“晚輩看不出什么不妥之處。”畢竟他以前也不過只是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墨七七也沒太指望他。
既然四周都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話,墨七七將目光放在了骨臺之上的那一枚黑色舍利之上。
她將弱水劍橫亙在胸前,一邊警惕著骷髏頭,一邊朝那那枚舍利子伸出手去。手一哭伸過去并沒有碰到什么阻攔,眼見馬上就要觸到那枚舍利子了,那一直保持著虔誠朝圣的骷髏頭將頭咔咔的扭了過來,兩只空蕩蕩的眼眶盯著墨七七的手。
墨七七有一些搞不明白它的想法,想阻止呢你就動手,想放任不管你就別側過頭來,你這么,陰森森的盯著,到底是想做什么?
這骷髏頭就那么陰森森的盯著墨七七的手,墨七七想了想,還是繼續將手往前伸,然后裹住舍利子,舍利子觸手生溫,卻并不灼熱,一摸到就讓人從心里升起一股寧和之意來。
她握住舍利子停頓了一下,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狀況,這才將舍利子取下。
取下舍利子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那骷髏頭仍舊陰森森的盯著墨七七,并沒有想要動手強的意思,難不成還當真是她冤枉了這具骷髏頭,人家就是想要引她過來,將這枚舍利送給她?
不等她細想,從頂上啪踏一聲,掉下來一具白骨,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墨七七仰頭一看,整個洞微微開始顫抖起來,頂上如風鈴一般吊著的白骨,下餃子一般,一具一具地往下落,開始還是一具一具的落,接下來就是一整塊一整塊的往下塌。
要塌方了?
墨七七將舍利子往儲袋中一扔,拽著一臉驚魂不定的王岳倫,對車敏才道:“你帶著劉向東!”
他們進來走了不少路,想要原路返出去,恐怕要被堵住,左右的地方都要塌方,都是點白骨堆的,也沒有結實到哪里去,墨七七一劍朝頭頂劈去,劈出來一道裂縫,祭出一柄飛劍,拎著王岳倫一邊閃躲墜落的白骨,一邊往外沖。
這陣法當中并不忌飛行,車敏才帶著一個人跟在她后頭,若有掉下來太大的骨堆,她都用弱水劍劈開,后頭跟著的車敏才就輕松了許多,帶著一個人不算太艱難。
剛剛飛出裂縫,整座骨山嘩啦一聲就全塌了下去。
站在飛劍上,舉目四望,四周的骨山仿佛被牽連了似的,也都搖搖欲墜的往下落骨頭。
劉向東的新人曾數次進入此陣,但每次進入的情況都不盡相同,起不到什么特別有用參考,但每一次他們要出陣的時候,都是陣法中有比較大變動的時候。
是以,墨七七看著四下坍塌的骨山倒是并不著急,只是,這樣就能出去的話,未免有點順利得不可思議。
無數坍塌的白骨蕩起陣陣塵霧,這地方太廣,倒是不好用法術將塵土定下來,只能讓它自己落定,墨七七掩著鼻子,與車敏才避到一邊靜靜等待。
塵土落了大半,車敏才突然道:“師尊,你看那邊!”
墨七七循聲望過去,只見西南方向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座城池模樣的輪廓。
出現在這地方…總不該會是海市蜃樓?
“走,過去看看!”左右站在這里等塵埃落定也不知道做什么,有了異常也是件好事,可以前去查探一番。
墨七七飛到一半,塵埃盡數落地,那座城池的模樣清晰了起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具骷髏頭去哪里了?她是不相信那骷髏頭就那么輕易被砸死了,真這么容易死,也不至于在這里埋了這么久還能活蹦亂跳。
回頭一望,入目的仍舊是累累白骨堆積的起起伏伏,原先倒是有不少高山,這會都坍塌成了丘陵,要在這么多骷髏當中找出一具骷髏,除非它自個兒出現,否則的話,墨七七是沒有這個能耐的。
回顧幾番,找不見那骷髏的蹤跡,她便也就放棄了,認真的打量前頭那座城池。
那座城池外觀的規模不小,他們在這看也只能看到城墻的部分,不是這會兒修真界仙城中常見的以各種巨石砌磊而成的城墻,看著用的倒像是……磚?
用磚砌城墻,在世俗界是常見的,只是修士們手段通天,那些個對凡人來說,太過沉重的巨石,對修士來說算不得什么,且用巨石更方便在上邊刻畫防御陣法,是以大部分的仙城首選的材料就是劈成方丈見長的石材。
到了那座城池跟前,愈發覺得這座城市實在是古舊的可以,城門斑駁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頭那塊匾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認不出城池的名字來。
“要入城嗎?師尊。”車敏才問道。
自然是要的,墨七七點了點頭。
見墨七七點頭,他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城門,前門瞬間化為塵埃,徐徐在他們跟前塌下。
車敏才弄了一下,倒也沒太過驚奇,畢竟這東西看著太老舊了,這地方無風無浪,所以才能不知多少年屹立在這里,若是放在外邊,一陣風就將這東西刮沒了。
一路沉沉中就有一個數頃的廣場,正中間有一座丈余高的盤腿石像,石像一手結法印,一手握著一枚杵一樣的法器,看著甚是慈眉毛和目。
圍著石像如同蛛網般放射狀,每隔兩尺之距,地上便有一只蒲團,木器漆腳尖微微觸到一只蒲團,蒲團瞬間便又塌成了一堆灰燼。
繞著石像走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妥,石像興許因為是石制,這里又沒有風吹雨打,是以這么多年也沒有化成灰,保存的算是很完整。
廣場邊緣延伸了不少低矮的屋舍,這么大座城池,房屋結構都極為簡樸,也沒有看見哪有座稍微豪華點的房子,照理說城中總有貧富之距,怎么可能連屋舍都建得一般無二,著實有些奇怪。
城中死寂一片,看起來是沒有人的。
也對,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有人,恐怕也是他們原先碰到的那個骷髏那樣了。
屋舍都是土木結構,等他們走過去,伸手輕輕一觸,都化成了塵埃,只是不少屋舍當中都發現一座小石像,要知道,石像雕刻這個東西是很模糊的,所謂惟妙惟肖,聽聽就罷,做不得真。只是這些石像統一的眉目柔和而又慈悲,一手結印,一手拿著杵一般的法器,極有可能是中間那座大石像的小像。
城中的居民就算是有個什么信仰,也不至于家家戶戶都這么虔誠,這地方說是像座城池,不如說更像是僧侶們修行的地方,他們信仰的就是中間那一座不知名的石像。
繞城走了一圈,絕大部分的東西都洇滅成灰了,倒是發現了幾方石板,上面刻了碑文,可惜這些字她不認得,有也等于是沒有。
將碑文上面的字都拓印下來,又撿了一座小石像,順手扔到儲物袋中,想著等出了陣問問系統,說不定系統知道什么內情呢?
城中其他什么地方發現不了什么有用的東西,被他們這么一翻騰,全部都化成灰了,于是一行人又倒回了大石像的前頭。
幾人繞著大石像走了幾圈,一寸一寸的檢查著,石頭皮都要給摸掉了幾層,也沒有發現什么機關陣法一類的東西,總不成就是一個普通的石像?
墨七七思索片刻,腳尖一點躍到了石像的肩頭。
果不其然,在底下看著沒什么異樣,站高了就能看到石像結螺發髻的中間是空的,其大小……墨七七目測了一下,從儲物袋里翻出來之前取得的那枚舍利子放了上去。
極為輕柔的一聲。
舍利子與那個空缺部分整無缺地融為一體。
片刻過后,石像發出微微光芒,一陣陣吸力從其上傳來,墨七七甩了一道藤棘,卷住站在邊上吃瓜的三人,一陣天旋地轉,寒氣倏然襲來,車敏才三人,因為不適傳送陣的暈眩之感,這會兒還懵著呢,墨七七倒是被傳送過不少次,也算是被鍛煉出來的適應性。
定睛一看,發現他們這會兒在半空中,正急速下降,目及之處全是皚皚白雪。
她吸了口氣,只覺得寒氣森然,似乎有些嗆肺,思及王岳倫的身體,以靈氣為幾人支了一個防御罩,然后在腳上灌注靈氣,不急不緩的落到了地上。
落了地,她并沒有用靈氣托浮著自個,一行四個,險些沒被沒了頂。
這是……就這么到了幽雪大陸?
墨七七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別的不說,總該挨上幾道雷什么的吧,什么都沒有,就這么輕松的過來了?
而且,根據劉向東祖上留下來的玉簡所記載,出了陣以后,仍舊是有一片海域的,其靠岸距離幾乎與月碧大陸那邊兒齊平。
她點開系統地圖看了一下,見果然是到了幽雪大陸。
既然出了陣,系統應該就能工作了。
每次一進陣法之中或者秘境之類系統就仿佛被屏蔽了,墨七七也拿不準它到底是知或者是不知道陣法中的情況。
于是將自個拓印下的碑文以及那個小石像扔到了系統的背包里,在心中呼喚系統道:“你且看看那兩個是什么玩意啊?”
系統良久都沒有出聲,久到墨七七以為這其實說不準仍舊還在一個幻陣之中?
就在她心中生疑慮之時,系統突然出聲了,語氣有幾分快意,似乎是回答她,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佛國,掌中佛國!我就說這一界很不對勁,原來是掌中佛國!
掌中佛國?
“那是什么玩意兒?”
系統靜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調整情緒,而后道。
你應該知道,舉凡芥子空間,都是不能容納活物的
墨七七點點頭,其實她原本以為有可以容納活物的芥子空間呢,只是聽系統這么說,似乎是沒有?
像你的長生渡,其實并不是芥子空間,只是以將千界的某一個角落進行封印,再一方玉簡為煤進行鏈接,就與鑰匙一般。
長生簡只是可以開門的鑰匙,并不是說長生渡就在簡中。
“你的意思是說掌中佛國,是可以容納生靈的芥子空間?”聽他這么說,墨七七猜測到。
沒錯,正是如此系統肯定的答道你帶出來的那枚石像,名為佳陀摩,曾經是叱詫一方的佛修,幾乎可以說是佛修中的領軍之人,你并不知佛修想要的修為進階,選比道修更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