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峰儀起床做好了早飯,白薇薇還躺在被窩里睡得正熟。
男人不忍心打擾她,只好等著她醒。
白薇薇一睡睡到了十點多,等她醒過來,高峰儀已經在一邊的搖椅上躺著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
“幾點了?”
“十點。”
白薇薇驚訝:“你怎么不叫我?”
“你不舒服,就多睡會兒。”
男人體貼備至,白薇薇心中劃過一抹暖。
她深吸一口氣,從胸腔里呼出所有的不快,下床準備洗漱。
廁所里,對著鏡子,白薇薇捕捉到了自己眼角第一條細紋,非常細微的一點,幾乎可以忽略。
時光流逝的痕跡,她開始老去。
倘若是很多年前,為了昨晚的事兒,為了陸少鵑,她都要同他沒完。
可是她已經不再年輕,脾氣磨損了不少,心性成熟下來,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鬧別扭可以解決。
人無完人,她必須要接受不完美的高峰儀。
“別生氣了。“
不知什么時候,男人在她背后出現,趁她發呆的時候一雙手圈住她。
“我沒生氣,峰儀。”
白薇薇望著鏡子,像是在賭咒。
可是她忽然不知道為何,看見高峰儀臉上一雙劍眉挺拔傲然。
他天生官相。
權力是個好東西。
白薇薇是在收拾家里的時候發現送出去的鐵皮盒子又回來了。
高峰儀沒有解釋,她自己猜得出來。
“峰儀,能不能……”
她還沒說完。
高峰儀截住她的話:“把陸少東叫到家里來,我跟他說說,把他妹妹調到他那里去。”
白薇薇沒想到他就這么痛快的答應了。
“嗯。”
男人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沙發上抱住,兩個人倚偎著坐在一起。
高峰儀低聲道:“我只要你。”
皇帝的女兒他也不要。
就在這時,白薇薇說了一句話,把高峰儀嚇了一跳,她說:“那你要權力嗎?”
高峰儀默然,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回答妻子這個問題。
陸家。
陸振華把陸少東叫到書房爆罵。
“毫無原則!”
“別人只是請你喝個酒,就把你收買了?居然乖乖聽話。”
陸少東死豬不怕開水燙,“難道你要我把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拱手讓出去,當第三者,橫刀奪愛,嫁給一個三十多歲二婚的老男人?”
“膚淺!”
陸振華怒吼。
看人哪里看什么二婚不二婚,三十幾歲又算什么老。
“你梁阿姨嫁給我,到現在成了司令夫人,風光無限,哪點差了?”
他居然連自己的例子都舉出來了。
陸少東深深地覺得無語。
“你厲害,你現在還拖著一對拖油瓶在,梁姨她未必也就過得舒坦,難道要鵑兒去給那一對雙胞胎做后媽?”
陸振華抖了抖煙灰:“那也不是不行,那對孩子還小,不比你當初那么大歲數。”
“你個王八蛋!”
陸少東終于忍不住罵出口。
陸振華震怒,起身要打他,陸少鵑忽然沖出來,擋在陸少東面前,“爸爸,不要!”
“鵑兒,讓開!”
陸振華和陸少東一起吼。
陸少鵑死死擋在陸少東的面前:“爸爸,是我自己不想呆在部隊的,高師長對人很冷,動不動就訓人,我很怕他,我早就不想呆了。”
陸振華眉毛一挑:“訓人?這小子出息了!”
看來是明擺著對自己塞人進來不滿意。
“是,爸爸,感覺不光是高師長,秘書也不喜歡我,還有副官,可能我不適合呆在部隊。”
陸少鵑淡淡道。
陸振華聽完,只好作罷,高峰儀那里看來是擰成一股繩了。
“鵑兒,那干脆還是回去念書吧。”
陸少東攥住陸少鵑的手,將她帶回自己房間。
陸振華望著這對兄妹,眼神黯然。
他只是想補償他們,怎么這倆孩子都不明白呢?
一個父親能給孩子最好的禮物是什么?
是未來!
他只能陪伴他們半輩子,剩下的半輩子,他們要自己走下去。
他不過是想幫他們鋪平下半生的路,這倆孩子根本不理解。
“冤孽!”
男人氣憤地將煙頭摔倒地上,殊不知,更大的冤孽還在后頭等著他。
正如同,林小曼也在黃泉路上等著他一般。
陸少鵑直接離開了12師。
高峰儀輕松了不少。
他認為這下白薇薇該舒心了,事到如今,他沒有別的奢望,只求能跟白薇薇一起白頭到老,兒女子孫承歡膝下。
這天,他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誰知,陸振華氣勢洶洶殺進來,當頭呵斥:“高師長,你給我解釋!”
“這是幾個意思!”
高峰儀低頭一看,一張大字報呈現在他面前,上面稚嫩娟秀的字跡跟白薇薇賊像。
這個年代,整人常用手段就是大字報。
他見怪不怪,張口一句話:“不可能是我妻子,司令你誤會了。”
“誤會?證據呢?”
陸振華不屑冷笑。
高峰儀平眉順眼:“她現在身份敏感,出門都很少,我們整天擔心被別人貼大字報,她又哪里敢去貼別人?”
陸振華被噎了一下,他這話不是沒道理。
白薇薇又不是個傻子,自己是個什么身份,還去貼別人的大字報?
“話雖如此,但是她有作案動機,感情使人頭腦昏聵,她嫉妒我家少鵑,去學校貼她的大字報,這有什么稀奇,也許她就是想著鋌而走險,出其不意!反正她媽就用這種招數騙走了大量軍事機密。”
高峰儀根本不想跟這個老頭子吵。
他霸道專制的作風遠近聞名,若不是會鉆營,早被人整蠱下去,還能到這個地步?
他捕捉到最細微的一點:“學校?您千金又去學校工作了?”
陸振華背手,“怎么?不行?”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高峰儀手放在嘴邊,輕聲咳嗽了一下:“那該不會是我兩個孩子呆的小學吧?”
全中!
陸振華臉色頗有點不自然:“我女兒肯定要去全m城最好的學校教書,她好歹是個大學生!”
“真巧。”
高峰儀不悅地垮下臉:“您女兒的事兒先放一放,我看我要安排我兒子和女兒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