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女

48、爭鋒

書房里此時只有一人,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書桌后面,雙目爍爍,暗含鋒利之氣,直直的看向跨門而進的父子倆。

正是大周朝唯一的異姓親王,鎮南王蕭勇。

見到兒子和孫子來了,蕭勇表情不變,也不說話,就這么直直的盯著他們。半晌,眼中的鋒銳之氣才散去,頷首示意他們坐下。

蕭澈和蕭衍兩人臉上并無任何異樣,恭敬的向蕭勇行了禮,才分坐在下首兩邊。

沉默片刻,蕭澈率先開口問道:“父王,您找我和衍兒有什么事嗎?”

蕭勇抬眼看了自已這個最得意的兒子一眼,眼里有著淡淡怒氣凝聚,口氣也不覺變得嚴厲:“怎么,沒有事我就不能招你們過來了?這么久沒有回來,結果一回京就耽擱到了現在才回府!”

蕭澈面色不變,臉上甚至帶上了淡淡笑意:“父王嚴重了。兒子只是好奇才有此一問而已。”

“哼。”蕭勇見到他臉上的笑意,只覺得刺目,怒氣更甚,轉頭看向蕭衍,面上不怒自威,“衍兒,你說,你們今天干了什么?”

蕭衍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抱拳回道:“回祖父,今日入城之時偶然遇見元珍郡主被賊人所擄,孫兒和父親就出手救下了元珍郡主,并護送他們回城。”

“哦?”蕭勇雙目一厲,凌厲的看向蕭衍,“就只有這樣?”

話落,屬于大將軍的殺伐之氣和親王的氣勢直直的壓向蕭衍,試圖以氣勢壓住他。

蕭衍眉頭蹙了蹙,臉上沒有一點波瀾,只定定的點點頭。

蕭勇的做法沒錯,若是平常人或是心志不堅者,早已被他的氣勢嚇到,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蕭衍是誰。蕭衍是他的嫡親孫子。更是年僅十五歲就被大周百姓封為小戰神的奇才,又怎么會被自己的祖父一點氣勢嚇到呢。

見狀,蕭勇的眼中浮上點點滿意之色。若說蕭澈是他最得意的兒子,那么蕭衍則是他最驕傲的孫子。

從小蕭衍就表現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天賦。三歲習字,五歲作詩,并在習武一道上更是天賦卓絕。

蕭家不管嫡枝還是旁支子弟中,屬他的家傳功法習得最為透徹。

十二歲和其父親蕭澈上戰場,就斬殺對方副將于馬前;十四歲時更是只帶了一千人的小隊闖入敵方營帳,火燒敵方糧草,并割下敵方大將頭顱。待到現在十六歲時,蕭衍已是戰功赫赫,大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小戰神了。

這種種事跡無疑讓蕭衍在蕭勇心中的位置愈發重要了起來。

因此,在對于蕭澈夫妻倆執著的要他娶定國公府的女兒為妻時,蕭勇才更加不滿。

示意蕭衍坐下后,蕭勇話鋒一轉,語氣淡淡的說道:“你們這么久未歸,老王妃也甚是想念。待會兒回去后記得過去一趟。”頓了頓,語氣加重道,“衍兒也快十七了,是該好好相看個妻子了。這幾日皇后娘娘和安國公府都有賞花宴要舉辦,屆時衍兒也和世子妃她們同去吧。”

話音剛落,蕭澈父子倆的眉同時蹙了蹙,沒人接話。

見沒人應是,蕭勇面上一肅,聲音里也含了怒氣:“我說的話你們難道沒有聽到?”

蕭衍眼中一寒,面上閃過一抹戾色,就欲開口拒絕。蕭澈卻已搶在他之前說道:“衍兒的妻子我和世子妃早有人選,父親就不必掛心了。”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抹淡淡的嘲諷,“至于皇后和安國公府的賞花宴,衍兒就不必去了。到時候全都是女眷,衍兒在其中算怎么回事?”

“砰!”蕭勇只覺得一陣怒火直沖頭頂,大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筆墨紙硯一陣晃動。

“放肆!”怒喝之聲脫口而出,蕭勇瞪大雙眼,指著蕭澈大聲訓斥,“我吩咐了兩件事你就回絕我兩件事!這就是你的規矩?什么你們心中有了人選,你以為那是什么好人選嗎?”

見到鎮南王發怒,父子倆同時起身,蕭澈躬身恭敬的說道:“父王息怒。不過此事早在一開始父王不是就知道嗎?并且母妃也是同意了的。”

提到鎮南王妃,蕭勇的怒氣滯了滯,狠狠的瞪了蕭澈一眼,也不想再多說什么,揮手讓這父子倆下去了。

兩父子又恭敬的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王府內院正房里,鎮南王妃紀氏和世子妃秦氏正坐在廳堂里喝茶,等著蕭澈和蕭衍過來。

紀氏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下首正不停看向門口的兒媳婦,不由一笑:“別急,他們兩個馬上就到了。”

秦氏回頭,被婆母調笑了也不在意,清麗無雙的臉上綻開一個美麗的笑容,高興的回道:“可不是太久沒見到他們父子了嗎。這心里急得很。又聽到我那侄女的事,就更想早點問一問了。”

紀氏了然的點點頭,轉身對身邊的郝嬤嬤吩咐了幾句,見郝嬤嬤應下轉身進入了里間,才回頭略帶擔憂的看向秦氏:“我也聽說定國公府上的事。你既是擔心,不如明天就去看看吧。我那兒還有好些藥材,你拿去定國公府,好好給昭兒補一補。”

話畢就見郝嬤嬤捧著一個玉匣子走了出來。紀氏接過匣子,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株年份不小的野山參,摸樣十分完整。

紀氏滿意的點點頭,關上匣子,遞給了秦氏。

因著陸宸希兄妹幾個從小就來往于鎮南王府,紀氏也跟著見過不少次那幾兄妹,對他們幾個都是十分喜歡。

特別是陸宸希,摸樣生的好,性子又討喜,最重要的自己的孫兒喜歡,紀氏這個祖母那就更是滿意了。一直把陸宸希當作是孫女似的疼愛。

下晌的時候聽說了陸宸希被擄的事,紀氏心里還好一陣擔憂。

秦氏見婆母喜歡陸宸希,心里自是高興,口中卻是推辭道:“怎么能要您的東西呢?我那也還有些藥材,回頭開了庫房取了就是。”

紀氏面上一沉,不高興的說道:“怎么就不用我的東西了?這是我對昭兒的一片心意。這么多年下來我早已是把她當作親孫女了。趕緊的,收好了,明兒給她帶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氏也不再推辭,雙手就接過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