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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現在的朝中大臣們來說,升官斂財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想說的話不敢說,想做的事情不敢做,沒有人能預料,什么時候自己就成為了下一個公輸鄰呢?
軍中事務青洛管得并不多,除非是特大決議必須經由她來定奪,其余都是交給董恪在全權處理,所以倒也清閑,她在庭臺上練劍,沈昱則清閑著倚坐在池邊石欄上喂魚。
練完劍后,青洛收了劍,走到沈昱側旁,站在石欄邊上看著池中的游魚,“到現在,北朔已經有一年多的休戰期了!”青洛說。
沈昱淺笑,“所以,青將軍是要準備開始了嗎?”
“那沈軍師覺得,我們應該先從哪里開始?是西面的虞國,南面的姜國,北面的可胡,離國,亦或者東南面的東越?”青洛笑問道。
“雖然目前東越國,因為一年前與我朔國那一戰的挫敗,現在實力是眾國中最虛弱的,但是我猜想,你應該不會先選擇東越!”
“哦?那軍師憑什么會這么認為呢?”青洛有些好奇地反問。
沈昱已經撒完了手中最后一把的魚料,頷首輕理了理微卷的衣袖,輕抖去邊沾上的灰屑,轉而笑望著青洛道,“因為南朔!”
青洛靜靜看著他一系列淡定無常的動作,嫣然一笑,“到底是瞞不過沈軍師!以現在的形勢來說,我的確不會先動東越!”
“現在南朔,已經有超過一半的疆界與北朔接壤,如果再拿下與其相鄰的東越,便將有四分之三的疆界,都與北朔接壤,而那時的南朔,也就基本上完全被合圍了!”
“那時,要拿下南朔應該是輕而易舉,只是現在,我尚還不準備這樣做。”
“而且我想大王也不會允許的!”
青洛笑著搖頭,“是,他肯定是不會允許我動南朔的,但是如果我真的要這樣做的話,你覺得他攔得住我嗎?”
沈昱淺笑,“那倒也是!如果是你決定要做的事,這天下,還有誰能攔得住你?”
青洛笑而不答。
正此時,荊齊山自閣外快步朝青洛走過來,上前拱手,正色稟道,“將軍,發生大事了!”
青洛微驚,“快稟!”
“就在三日前,南朔向東越……開戰了!”
沈昱眉頭猛然一凝,青洛亦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稟將軍,三日前,南朔向東越開戰了!而且是由南朔平王親率十七萬大軍出戰!”
“南朔向東越開戰,而是是容戟親自率軍,十七萬?!”青洛疑問道。
荊齊山點頭,“消息準確,確實是十七萬!”
青洛蹙眉蹙眉了片刻,忽地又笑了,“一支組練最長不超過兩年的軍隊,十七萬就拿出去攻打東越,容戟他這是想干什么,瘋了么?!”
“想干什么,瘋了還是沒瘋現在都還無法下定論,我們應該關心的是,南朔國已經開始攻打東越,看來青將軍,可是要好好考慮我方的計劃了!”沈昱淺笑道。
青洛點頭,“荊副將你先下去吧,一但有了重要消息,立刻稟報!”
荊齊山頷首,“是,屬下告退!”
“對于此事,沈將軍有什么看法嗎?”青洛問。
沈昱笑著搖頭,“我對南朔王的性格并不了解,南朔王是大王的親弟弟,他的王后又是青將軍的妹妹,按理說,青將軍應該比我對他的了解深多了吧!”
“了解倒說不上,但是有一點我知道,他不會甘心只是坐擁南朔!既然連我都有兼并天下之心,你認為他容戟可能會沒有嗎?”
“青將軍,其實你大可不……”
青洛搖頭打斷他,“如果我有這樣能力,那又為什么不呢?如果我這一生還能做點什么有價值的事,應該就是盡我所有的能力,去幫他拓展江山了吧……”
“可青將軍認為,這真的要大王想要的嗎?”沈昱反問。
這真的要大王想要的嗎?
青洛望著沈昱,搖頭淺笑,“那沈軍師你又能否告訴我,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能對不對?誰也不能,誰也不能!你知道嗎?我曾一度自負地認為我已經很了解他,認為我已經走進了他的心里,結果卻也不過如此!沒有誰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只能去給他所有我能給的!是他要的也好,不是他要的也罷……”
沈昱望著下面的池水,靜靜聽著青洛的自問自答。
他不插話,也無話可插。
問這個問題的人,答案也只能問的人自己去找,別人是永遠都找不到的。
王宮,霄凌殿。
鄭雪若帶著午膳過來的時候,容弦依舊還在埋頭于幾十上百卷的奏疏中,而且他眉頭一直緊蹙,面色也格外地沉重,應該是政事的原因吧!她不知道,這些事她從來不會過問。
何公公見鄭雪若走了進來,便行過微禮,然后自覺的退了出去。
容弦并沒有看到鄭雪若,她倒也沒有打擾他,他不喜歡,她知道。所以她只是讓侍婢把食盒放下,便把人都遣了下去,然后她輕緩地走到容弦旁邊替他研著墨,等他自己忙完,會停下來。
“何公公,即刻傳旨,讓江首輔與青大將軍入宮一趟!”容弦忽然說道。
鄭雪若微驚,“是有要事嗎?臣妾這就去轉告何公公!”
容弦聽聲音不對,這時才發現鄭雪若的存在,“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有事嗎?”容弦淡聲道。
“已經過來有一會兒了!也沒什么事,只是送了些陛下喜歡的菜品過來。”
容弦點頭,“先放著吧,你可以回去了!”
鄭雪若只是苦笑了一下,這樣的話,她早習慣了。
只是,當她轉身剛剛要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殿門方向忽然出現的一抹身影,紅色的,是那種血液般的鮮紅,那樣耀眼甚至是,刺眼!
就是這個顏色,那一瞬間的沖動讓她突然轉身撲到容弦身前,然后在容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雙唇已經覆到容弦嘴角之上,同時也擋去了他所有的視線……
青洛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里,她準備笑著走進去,并大聲說一句“看來我來得不太是時候!”
可是再一想,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