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說的道理,墨川又何嘗不懂不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今天能夠站在城頭上親自替她送行,已經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的。
送行的人中,楚少白還有安樂長公主都沒有出現,墨川不怪他們,因為他們做不到親眼看到她離開故土,遠嫁萬里。
他雖然表現在一片平靜,可他的心又何嘗有過半點平靜?
就連楚少陽都忍不住追了出去,但他卻只能站在這里,目送她消失在視線里,什么也不能做。
“等一等!”
沈凝所在的車隊行進的速度并不快,才剛剛來到城外的十里長亭。
離開這里,她就等于真正的開始踏上前往異國的道路,從此一去不回。
就在這時,遠處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還有隨風而來的一聲吶喊。
納木錯眉梢一挑,沒有回頭,也沒有喝令車隊停下腳步,就像什么也沒聽見一樣,但他卻拉攏馬頭,靠近車輦的旁邊。
“等一等!”喊叫聲再次響起,這次已經近了許多。
就連坐在車輦中的沈凝也聽到了。
她秀眉一蹙,壓根就不想見到追上來的那人。
她已經寫下休書,從今以后她和他再無半點瓜葛,他又追出來是什么意思?他還想要對她糾纏不休?
“凝兒!你別走!”楚少陽打馬如飛,
飛快地追了上來。
納木錯一轉馬頭,攔在他的馬前,大掌一伸,握住了楚少陽的馬韁,那馬頓時發出一聲嘶鳴,人立起來。
楚少陽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轉折,然后輕飄飄的落下地來。
他足尖剛剛沾地,立刻縱身前躍,一下子上了車輦,拔開珠簾,深深的看向一身華美紅裳的她。
“凝兒,跟我走!我寧可你嫁給皇上,也不愿意你跟這個東秦蠻子嫁去東秦!我不想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他擲地有聲的叫道。
“楚少陽!愿賭服輸,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你是不是輸不起?阿凝已經休了你,她現在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你憑什么還來糾纏她?她現在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不喜歡別的男人叫她的名字,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本太子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納木錯厲聲喝道,拔出腰間的彎刀,明晃晃的鋒刃對著楚少陽晃了晃。
他手下的護衛立刻紛紛涌上,團團圍住了步輦,一層又一層,手中兵刃全都對準了楚少陽。
只要他一聲令下,楚少陽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可是楚少陽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沈凝,對周圍的人視而不見,對納木錯憤怒的吼聲聽而不聞。
“凝兒,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事,我真的知錯了!只要你不走,只要你留下來,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來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凝兒!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就算你要的是我的命,我都給你!”
“楚少陽,你現在再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納木錯氣得把彎刀舞的霍霍有聲,恨不得一刀把楚少陽劈成兩半,可是他看到楚少陽距離她那樣近,生怕自己激怒了他,他會一怒之下傷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