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忍不住連連搖頭:“母后,您越說越是荒謬了,蘭馨公主如果真是北齊國君的掌珠,她怎么可能隨意出行?還跑到千里迢迢之外的西楚來!”
周太后看著他,淡淡地道:“她正是為了你而來,你雖然沒有見過她,但她藏身在使者團中,一定已經是見過了你,皇帝,關于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查問過在驛館中的館吏,他們都說在北齊使者住在驛館里的時候,單獨辟出了一個小院,那小院里面卻住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侍從,而北齊使者去小院見那小侍從的時候,神態卻十分恭敬,讓他們都覺得很是奇怪。如果那小侍從就是蘭馨公主的話,那這件事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聞言,墨川倒抽了一口冷氣。
本來他以為周太后不過是妄加猜測,可沒想到,如果事情真的如周太后所說,那這封信上的內容,倒極有可能是真的了!
突然之間,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我猜啊,一定是北齊國有一個公主,那公主看上了你,所以才會巴巴地拿五連弩的圖紙來討好你,對了,一定就是這個原因,那公主一定就在使者團當中,唔,她女扮男裝,說不定送行的時候那一步三回頭的小侍從就是那公主扮的,墨川,你快從實招來,你是何時招惹上北齊公主的?”
聲音里帶著笑意和調侃,正是當時他和沈凝兩人親昵笑語時所說的話。
那本是她隨口的一句戲言,可當時的他和她絕沒有想到,那句戲言有一天竟會變成真的!
一想到沈凝,墨川心中驀然一酸,要是凝兒知道了這件事,她會如何想?
他不由心馳神往,肉身雖然站在周太后的面前,可一顆心早就不知飄向了何處。
周太后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兒子說話,抬眼一看,只見兒子雙眼看向窗外,神情溫柔,嘴角邊含著一絲淺笑,明顯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是過來人,哪里會不知道兒子現在想的是什么,不由得怒氣上沖。
自己苦口婆心地說了這么半天,敢情他一句話也沒聽在耳中,心思全在那姓沈的丫頭身上!
“川兒!”
她陡地一聲厲喝,登時將墨川從想念中驚醒過來。
他定了定神,道:“母后。”
周太后沉著臉道:“哀家剛才的話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
“那這聯姻一事,你是答允,還是不答允?”
墨川想都不想地道:“請母后恕罪,兒臣絕不答允!”
他說得斬釘截鐵,毫不回圜的余地。
周太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右手一揮,將茶盞打落在地,碎片四濺。
“皇帝,你可知道拒絕這樁婚事帶來的后果?這是決意要將祖宗基業拱手讓人了嗎?”她厲聲斥道。
“母后息怒,兒臣相信一定有別的法子可以保住祖宗基業,保住社稷江山,兒臣絕不會讓自己的婚姻變成籌碼,兒臣也絕對不愿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墨川傲然挺立,鏗鏹有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