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最后一天,若翎生了,是個兒子。洗三的時候,她們姐妹幾個都去了,看著白白嫩嫩的孩子,個個都喜愛的緊。
只是在見到有些憔悴的聶小茜時,問及原因,才知道,原來上次乘著沈業喝醉酒爬上床的丫鬟——懷孕了!
幾人都暗自感嘆,這也太捉弄人了,可也只能勸她放寬心,今早也懷個孩子才好。
若翎則不客氣的給自個兒的大嫂出主意,她身為嫡妻還沒身孕呢,怎能讓個丫鬟先生,干脆打掉算了!
這話讓聶小茜掉了眼淚,倒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小姑子的這番對她好的心意!丫鬟生的也畢竟是她大哥的骨血,她能這般說,那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替她說話的。
不過,她說了,雖然她也這般想過,但最后還是放棄了,畢竟這是沈業的第一個孩子,對于沈業意義不一般,再說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生就生下吧。
她沒說出來的是,沈業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眸光那一抹亮光被她瞧個一清二楚,這也是她不愿意那般做的重要原因之一。
看著自家大嫂如此為大哥著想,若翎皺眉沉思,想著家中的狀況,最后還是忍不住給她提了建議。讓她將那丫鬟送到她母親護國公夫人那里去養著。
她這話一出來,鄭云等人紛紛點頭,很是贊同。懷孕九個月,這中間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之前他們夫妻兩既然因為這件事生過嫌隙,那這幾個月還真得注意呢,萬一有個意外,倒是叫人不好說了。
聶小茜聽了,頻頻點頭,這樣不但少了麻煩,也省的見到她,讓人心情不好。
樂怡坐在一旁,對她們的決定表示很崇拜!
誰說古代的正妻總是被欺負的?瞧瞧她的閨蜜們,個個想問題都好周到,不管順境逆境,都能很快找到最佳適應方案。
當她以夸贊的語氣說出對她們的崇拜之情時,卻被她們一致的翻了個白眼以對!
為何?她不解的問。
大家紛紛表示,她有個那般寵著她,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的太子殿下,還有什么好羨慕別人的?要羨慕就羨慕自己好啦!
說的樂怡居然一時啞然了,愣是接不上話來,畢竟她們說的是......事實。
雖然把一向善說的樂怡給問住了,但她眼角唇角的笑意讓她們直呼受不了,想上前鬧她,想起上次的情形,又都不敢了。
幾次她們聚在一起時,時辰一到,某殿下就準時來接人了,一身冰冷氣息一見到樂怡就如春風般暖洋洋,可惜...只是針對她一個人而已!
這都不說了,有一次湊巧見到幾人在鬧她,他居然當場就要翻臉了,那冷刀子眼神嚇的她們一動不敢動。本以為會怎樣,結果她一個笑容就給化解了,讓她們見了直咋舌。
不過說笑歸說笑,她和太子殿下感情能如此之好,大家都替她高興。
這邊聶小茜回去后,和婆母說明了情況,倒是得到了護國公夫人的支持,將人接了過去。
晚上等沈業回來時,她將自己的考慮說了,同時也答應了等孩子生了后就升玉蘭做姨娘。
沈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說到時將孩子抱過來給她養,位份沒必要升。
本以為是一番好意,可在見到聶小茜越來越白的臉色時,他意識到或許她并不愿意,忙問她是怎么想的?
若擱在以前,她肯定不肯說的,只有自己生悶氣。
但兩人經歷過這些事之后,再加上樂怡一直勸解她,夫妻有事一定要開誠布公的攤開講,同時考慮對方的立場,也不能失了自己的立場,不管是什么事情,總能得到解決。
于是,她坦白說了,她還年輕,還沒有自己的孩子,若是現在去養了他,萬一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她擔心做不到那般的公平。更何況孩子的親娘還在的,就由親娘自己養著吧。
沈業理解的點頭,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
本來還想看熱鬧的后院諸人,見這樣的事兒也沒掀起什么浪花兒,紛紛覺得可惜了。只是總有那些挑事兒的,暗地里對著玉蘭不是吹捧就是支招兒。
那玉蘭本是志滿意得的很,可惜連著十天都見不到世子的人,著急了!便用著那些個小招式去引了沈業去看她。不是今兒頭疼,就是明兒肚子疼,要不就找機會跑到院子門口等著。
前兩次,沈業還能耐著性子去看看,畢竟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可折騰兩回后,就再也不耐煩去了,并找人將她看好了,不準亂跑。
聶小茜在安排好玉蘭后,終于向樂怡開了口,問她可否讓宮里去了太子府的老太醫幫她把把脈。
樂怡自然應允,讓她當日就過來,因為老太醫今兒得空。
老太醫認真把了脈,并問了沈業的情況。在知道有小妾剛剛懷孕后,點點頭,這表示男方并無問題,便沒有多說什么。
然后說她的身子其實也沒什么問題,若想立刻有孕,倒也不難。他開了兩副藥,讓她今明兩日熬了喝完,并同房,這孕事多半能成功。
聶小茜聽了紅了臉又白了臉。
她這兩日都不想見到沈業,畢竟心里是很不舒服的,更別提同房了。
可為了孩子,她咬咬牙點頭。
等她走時,燕子楨剛好回府。
樂怡這才坐了下來讓老太醫幫她好好的把脈。
她的心中充滿了忐忑,這是她第一次讓這位由母后送來的老太醫替她把脈。之前是燕子楨不讓,他是不想被母后知道,免得樂怡壓力大。
但樂怡最終還是說服了他,這事兒不管母后知不知道,子嗣畢竟是大事,瞞也瞞不了多久。另外,府里之前的太醫倒是說她的身體好多了,恢復的很快,既然這位老太醫的醫術備受尊崇,她也想讓他瞧瞧自己的身體到底恢復的如何了。
若還不行,該吃藥就吃藥唄。
聽到她這般說的燕子楨神情陰郁,難受的將她抱緊懷里,說著‘對不起’。
她笑著回抱他,安慰他,還笑話他怎么婆婆媽媽起來了。
燕子楨不說話,只緊緊的抱著,沒有告訴她,因她對李玉蓮之事的懷疑,居然讓他順藤摸瓜的發現一個重要線索!而這條線索居然和上次刺殺他們的事兒有關聯!這怎能讓他不怒!不恨!
殺了西楚三皇子讓他以為報了仇,結果......
看著太醫的神色,樂怡緊張的抬眸望向燕子楨。
燕子楨安慰的看著她,示意她放心。
老太醫把完脈并沒有說話,反而要求給燕子楨把脈。
樂怡不解,燕子楨卻二話沒說的伸出了手。
把完燕子楨的,老太醫點點頭:“殿下的身子并無不妥,至于太子妃娘娘...”他摸著山羊胡,慢慢說道:“身子雖然受過損,但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已經恢復了一半。”
只有一半嗎?樂怡的神色黯淡了起來。
燕子楨的心一陣抽痛,盯著老太醫:“那還要多久能全部恢復?”
老太醫搖搖頭:“身子損了就是損了,怎么可能全部恢復,能恢復到八成便已不錯。”
樂怡穩穩心神:“如何能恢復到八成?”
“我會定期開藥方,娘娘繼續喝著,每個月的第一日我過來把脈,再來根據情況調整藥方。”
“大概需要多久?”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
“那......可有礙子嗣?”這是樂怡最關心的,感受到燕子楨的眸光,她看向他微微一笑。
“其實五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風險太大。而恢復到八成的時候,只要好好保養,則問題不大。”老太醫的聲音不急不躁。
聽他這般說,樂怡緩緩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可突然想到什么,臉色一凝,然后慢慢發白。
一直只關心看她的燕子楨急了,忙問道:“怎么了?”
樂怡白著個臉看看他:“我們...這段日子...”
她這么一說,燕子楨也明白了,懊惱立現,這段日子,他們并沒有避孕......萬一......
但是,不對,太醫沒說她已經......
“何太醫,太子妃沒有身孕吧?”
何太醫被問的有些莫名,他沒說太子妃有身孕啊,搖了搖頭。
兩人立時大大松了口氣,樂怡暗笑自己太緊張了,若是有身孕,太醫應該第一個就說出來了。
正當她開口想問關于避孕的事時,只聽燕子楨說道:“有沒有男人吃的暫時不生子嗣的藥?”
樂怡頓時瞪大了眼睛看他,心情說不出的滋味,他....竟然....
老太醫也不免多看了他兩眼,呵呵一笑:“有。”
“那開吧。”
“燕大哥...不必如此...我可以吃藥。”樂怡扯著他的袖子,心口發燙。
“你身子本就在恢復中,若是再吃這個藥,傷身子。”燕子楨瞇著眼看她,眼神不容反駁。
“殿下說的是,確實如此。”老太醫明了了,就事論事的說道。
“嗯,開藥吧。”
“是。”
等人都走了,樂怡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中不說話。
“呵呵...怎么了?感動了?”燕子楨低聲笑著,享受著她的投懷送抱,大手在她的后背輕輕拍著。
懷中的人拼命點頭。
樂怡不感動是假的,這事兒擱在現代也少見,畢竟男人可以用套,而如果男人不愿意用套,那么女人只有上環或者吃藥。更別提這樣的事兒發生在這個朝代了!
“感動了,那晚上......”他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若是往常,女孩肯定要來捶打他,也不會依著她。而現在,她......居然點頭了!
燕子楨一個激動,將她死死抱住,恨不得立刻就地正法才好,可惜這個要求被拒絕了。
樂怡臉紅的可以滴血了,這家伙,每當說起這事兒,哪里還有那高高在上的模樣,總之為了讓她答應他的很多要求,他可是什么話都能說的出來的。
是夜,太子府后院正屋的臥房里,低吼聲,嬌吟聲,此起彼伏,直到后半夜才停歇。
第二日又很晚才醒來的樂怡,感受這酸澀的身子,腦中閃過昨夜的片段,將被子捂住自己做鴕鳥狀。
護國公府:
極少享受到自家娘子主動的沈業則極大滿足的第一次翹班了!
這一整天都美不顛兒的陪著聶小茜,帶她去聚仙樓用膳,并陪著她逛了一下午,誰讓昨夜娘子對他太好了呢,讓他吃了個飽!
而見他如此殷勤的聶小茜則別扭了半天,最后還是老實的告訴了他原因。
這一刻,沈業的臉色變幻不停,五顏六色,若是被樂怡瞧見了,一定會笑他不可。
看著聶小茜愧疚的臉龐,他掙扎了半天,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孩子是她,也是他都很著急的事兒,而她的壓力遠大于他。
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想到昨晚的快樂,在她耳邊低語一句。
這句話讓聶小茜臉色大紅,羞的背過身子。
丟開讓他不高興的原因,想著晚上會享受到的待遇,沈業又渾身來勁兒了。知道今晚還有盛宴,未免娘子累著,他趕忙帶著人回家了......
看著他的樣子,聶小茜覺得自己好像對他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本想過了今晚就不想理他的心思,被飛吹得四分五裂了。
可想而知,這個晚上,聶小茜被他折騰的有多慘!第二天簡直下不了床!
他還振振有詞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啊!他這個做爹的可真不容易,都快要了老命了。
氣的聶小茜恨不得一腳踹他下床,可惜有那個心,沒那個力...
果不其然,
一個月過后,在新年期間,聶小茜有了身孕了!
這一消息讓護國公府和聶府都欣喜若狂,各種補品和會伺候人的老媽子都送到了聶小茜那里,畢竟她懷的才是護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啊!
聶小茜在無人的時候更是偷偷掉了淚,老天保佑,總算有了孩子。
可憐剛吃了很多好吃的肉肉的沈業,欣喜若狂之后,則哀嘆起自己要想再過好日子得等那么長那么長的日子啊!當他把自己的苦楚告訴自家娘子時,聶小茜紅著臉的同時倒是認真的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樂怡得知消息后,不但備了很多的補品,還特意讓太醫過去替她把了脈,一切都很正常,只安心等著做娘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