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一頓了頓，又道：“那大胡子有些奄奄一息了，是否要給他一些吃食？”
大胡子被抓來這么久，卻底氣十足，又篤定有人救他，什么都不說。
后來被關進小黑屋里，每日只給喝一碗稀米湯，沒人同他說話，晝夜不分，又一直餓肚子，時間久了，自然便受不住了。
不僅是身體，精神上亦是吃了苦頭。
如此之下，于是才不得不開口的。
“不必，先前如何，以后也照舊。”言熙可不覺得大胡子將知道的說完了。
若他真這般輕易松口，那人又怎么會找他合作？
吃了苦頭還是不老實，那就繼續下去好了，反正也死不了人，頂多就是餓一些。
“屬下明白。”
墨一也沒想著要給大胡子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既然是俘虜，餓不死已經是仁慈了。
何況兩年前，言熙因此差點死了，大胡子便更不可饒恕。
“嗯，他若是還能說出一點有用的東西，說不得還能給他吃個饅頭。”言熙勾著唇，笑的薄涼。
漓城的糧草雖不會短缺了，但因著冬季漫長寒冷，糧草便有些不夠，因此，駐地上，還喂養著一群羊，便是等著冬季吃，雖然膻味大，卻是真的暖和。
養羊也不費什么功夫，十萬士兵，每天一隊人抽出半個時辰便能割許多草，足以存下過冬的干草。
而羊糞曬干也能當燃料燒火，因此士兵們倒也積極。
大胡子應該慶幸，他如今還是個有用的俘虜，所以還能喝一碗稀米湯。
一個饅頭，對于餓了幾個月的大男人來說，也是不小的誘惑。
拖著餓得軟綿綿的身體，便是想要逃走都無能為力，只怕會更加絕望。
大胡子想必也是知道除夕夜兩軍交戰，而白族慘敗，這才松口將那些說了出來。
只是這些消息，如今聽著很是雞肋，留著無甚用，棄之可惜。
言熙有足夠的耐心等他將所知道的事實全部說出。
墨一道：“屬下看那大胡子也絕非等閑之輩，很是狡猾，那人若沒有足夠的利益，想必也不足以取信于他，屬下覺得他之前的話，九分真，一分假。”
“等取來信件，自然便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了，那人既然在軍中也安排了人，想必大胡子被抓的消息早就遞了上去，他如今還沒動作，要么是相信這人能逃脫，要么……”
言熙輕輕一笑，道：“要么便是徹底放棄這顆棋子了，白族內亂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實，他若重新選擇新的合伙人，倒也不難。”
既然是內亂，那想上位的自然也不少，若能得到楚國皇子的支持，也是一大助力，想要扳倒如今的頭領，自然會輕松許多。
這幾日功夫，言熙將白族人打的節節退敗，往常囂張的氣焰也沒了，幾乎要退回老巢去了，不敢再太過放肆了。
楚軍倒也能休息許久，雖過了年，天氣卻也沒有暖起來，還似年前一般，一如既往的寒冷，今日天陰沉沉的，只看那烏沉沉的云，便知道有雪。
言熙處理完軍中事物，便留下墨一坐鎮，自個兒打馬回了將軍府。
元宵節要吃湯圓，蕭九想著自己動手包一些，看到糯米又想到了糍粑，順手便蒸了糯米打了些糍粑，又將炒花生捏碎，將切好的糍粑放進碎花生里滾了一圈，聞著便十分濃香。
只是糍粑有些粘牙，也不好吞咽，蕭老太只慢吞吞的吃了一塊便沒再動口了。
蕭晨十分喜歡，連著吃了兩塊，又喝了一杯奶茶，這才心滿意足的去書房練字了。
言熙回來時，便見到妻子捧著小碗在吃元宵，大步走過去，將她剛舀起來的一顆吃了，咽下后才道：“是花生陷的？”
“嗯，今天包的湯圓，一種黑芝麻的，一種花生的，好吃么？”蕭九看了眼碗里，剩下最后一顆了，她連著湯一起一口喝完，舔了舔嘴唇，又道：“我今天還打了糍粑，給你留了一些，紅玉……”
蕭九喚了紅玉進來，吩咐道：“去廚房將那盤糍粑端過來，再砌一壺熱茶。”
“是，夫人。”
紅玉先去沏了茶送進來，而后才去了廚房。
蕭九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問道：“后天便是元宵節了，漓城有什么活動嗎？”
從前在現代，蕭九對元宵節印象最深的便是放煙花了，有時候還能去猜燈謎。
不過蕭九屬性宅，元宵節天氣也很冷，她出門的可能性很小，自然只能窩在家里看煙花，燈謎什么的，也都是聽別人說。
倒是古代，元宵節好像是有燈會的。
只是漓城這樣寒冷的天氣，若是辦了燈會，晚上也不知會不會有人出門。
“往年都有燈會，今年應該也有，你想出去看？”
難得能陪蕭九上街，言熙倒是有了幾分興趣，只是顯然，他低估了蕭九的宅。
“不要，太冷了，家里多掛幾盞燈籠就是了。”蕭九覺得以將軍府的面積，也足以布置一場小型的燈會了。
“那如何能比？既是過節，那便要熱鬧一些才是，府里掛再多的燈籠，也顯得冷清，再者，你穿厚一些，拿著手爐，不會太冷的。”
言熙是知道蕭九怕冷的，尤其漓城的冬天更加寒冷，蕭九那兩件羽絨服，這一整個冬天翻來覆去的穿，很少會再穿別的，也是因為她畏寒的緣故。
“那也冷啊，而且，你瞧瞧外面的天，這又是要下雪了罷，雪后會更加冷的，燈會年年有，我也不一定非要今年看。”
蕭九說什么都不同意，她本就怕冷，可不想因為去看燈會再受涼感冒了，去喝那些苦死的中藥。
何況，在古代，小小的感冒都是大病，從前她感冒藥都不吃，完全靠撐過去的。
“也好。”言熙也不勉強她，只是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便沒再說什么。
紅玉將蕭九做的糍粑端了上來，言熙吃了一塊便放下了，這種東西他不是很喜歡，倒是蕭九，剛才吃了湯圓，這會又陪著言熙吃了兩塊糍粑，這才擦了手，喝了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