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聽這話的意思,也知道言熙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若問他莊子上的事,只怕也是不清楚的,便也沒有再開口了。
廚房將烤**豬送上來后,不僅蕭晨愛吃,便是老太太也喜歡,忍不住多吃了兩口。
蕭九怕老太太和蕭晨積食,又讓人煮了消食湯給兩人喝。
陪著老太太說了許久的話,蕭九還有賬本沒看完,便起身回小書房去了。
只是坐下沒多久,便聽得袁海來回稟,說是鴻臚少卿錢大人和中司侍郎王大人帶著兒子來請罪。
蕭九沒想到會這么快,回府還沒一個時辰,請罪的人便已經上門了,看來這京城的消息傳的也是非一般的快。
“嗯,將軍見了人?”
“是,將軍在偏廳見了兩位大人。”
“哦。”蕭九頓了頓,又問道:“這兩家的公子,為人如何?”
袁海既然能當得了長公主府的管家,本事自然也不小,蕭九隨便問的,他都能答的上來。
“這兩位大人,一位是從四品的官職,一位是正四品,可以說官職不小,又是姻親,兩人關系自然比常人好,喜好也差不多,因此經常都混在一起。”
“這京城招貓逗狗的事,歷來是少不了這兩位少爺,不過看著是個紈绔公子哥兒,平日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并不曾聽說他們二位做出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夫人真要屬下形容,那也不過是本性不壞,但被寵得沒了行的大少爺,比不不足,比下有余。”
蕭九:“……”
說白了就是嘴賤燒得慌。
這樣的公子哥兒,犯得也不是什么大錯,想必言熙也不會懲罰太重,因此蕭九也沒放在心上太久,繼續和賬本戰斗去了。
前院偏廳。
錢大人和王大人都有些忐忑,坐立不安,錢公子和王公子更是渾身打顫,這還沒挨打,就恐懼起了板子,內心的煎熬,根本不足為外人道也。
“今日之事,是犬子的錯,沖撞了將軍和夫人,犬子口無遮攔,還望將軍見諒。”
“還望將軍見諒,這兩個混小子就是說話難聽了些,但人卻不壞,將軍明察秋毫,看在下官一把年紀的份上,還請……下手輕一些。”
錢,王兩位大人正值壯年,相比言熙來說,自然算得上年長,只是言熙不僅是皇親,又是從一品的大將軍,任誰在他面前,都得稱一句“下官”,何況這還得罪了言熙,兩人更是惶恐了。
言熙垂眸,眼神淡淡的看著木幾上的茶杯,卻沒什么喝的興致,聽的兩位大人說完,也未曾移動半分眼神。
“的確不是什么大事。”
言熙一開口,四人均是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將軍這些年一直都在漓城——想必兩位大人未曾去過漓城,不甚清楚漓城的生活,那里冬日漫長,夏日短暫,每年能耕種的農作物也不多,因此漓城的百姓每年能收獲的糧食也不多。”
隨著言熙淡然的話語,錢,王兩位公子冷汗直流,眼皮子都開始打顫了。
“京城繁華,本將軍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醉仙樓的一桌席面也不便宜,兩位公子吃得起,自然是看不上那些殘羹剩飯的。”
大戶人家里,主子吃剩的席面有時候會賞給下人,錢公子當時說了那樣的話,的確讓言熙生氣。
雖覺得這些行為鋪張浪費了,但京城的權貴,或是商戶歷來都是如此,言熙并不會傻到以自身的準則去要求旁人。
“只是本將軍從前多次吃不飽飯,如今回了京城,這毛病也改不過來,倒是讓兩位公子見笑了。”
言熙絕口不提被冒犯的事,只說是自己的緣故,更是讓錢王兩位大人心驚膽顫了。
要說比帶兵打仗,可能許多人都比不過言熙,心中自然有怯意。
但論起嘴皮子……
如今看起來,言熙的嘴皮子也十分利索,竟將他們兩個文官說的啞口無言,都不知如何反駁求情的好。
王錢兩位公子則更為煎熬了,這都說了許久的話,還是未曾定罪,也不曾說要如何懲罰,讓原本就惶然的兩顆心更為害怕了。
言熙端起茶杯,揭開茶蓋慢慢撥弄著舒卷的茶葉,平靜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還勞煩兩位大人特意上門,本將軍其實未曾放在心上。”
端起了茶杯,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錢王兩位大人雖還是覺得不安心,可言熙既然都開口說了無關的話,又有了送客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再厚著臉皮留下,于是起身匆匆的帶著兒子告辭了。
錢,王兩家父子前腳離開,言熙后腳便去了小書房找他的小媳婦。
蕭九見了言熙還挺詫異:“咦?這么快?不是說來人請罪了?”
說完了,蕭九又笑著問:“你做什么了,這么快就將人送走了?”
言熙將蕭九抱起,自己坐下,摟著香軟的身子在懷里,懶洋洋的笑著回道:“原本也不是大事,嚇唬嚇唬便好。”
“何況,這兩人看見你那般震驚,想必也只猜到了你的身份,估計還要惶恐幾日。”
“你太壞了。”蕭九沒料到言熙竟然還是個狹促鬼,有些無語,又覺得好笑。
“對夫人不敬,為夫自然要小懲一番的。”
“唔,夫君真是棒棒噠!”
蕭九親了言熙一口,以示嘉獎。
言熙的眸色一沉,握著小蠻腰的手也緊了幾分,又不知突然想到什么,臉色變了一變。
“怎么了?”蕭九有些摸不著頭腦,方才不是還好好的?
言熙看著蕭九,沉聲道:“不管怎么說,當初成親委屈你了,如今你既要認祖歸宗,不若我們再成一次親,如何?”
“不如何!”蕭九想都沒想便駁回了,“當初我們成親也是明媒正娶的,怎么就委屈了?”
古代的婚禮能有多繁瑣,便會有多繁瑣,蕭九可不想體會一次那樣繁瑣的婚禮。
雖然盛大又令人羨慕,但過日子又不是靠著婚禮過的,說她懶也好,樸實也罷,總之當初的婚禮雖然簡陋,卻是被承認的,她又何苦再折騰一次?
何況,蕭九也不想蕭老太為此有什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