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自己爬上去!
神秘女子冷冰冰丟下一句話便不見了,沈遙華望著那直上直下的石壁和越漲越高的黑氣,急的腦上青筋亂蹦。
黑氣每漲一分,她心頭的沉重便增長一分,潛意識中,總覺得有什么令人無法抗拒的龐然大物正蠢蠢欲動。
是什么她不想知道,神秘女子已經明白著告訴她惹不起了,她可不想找死。
不想死,可是怎么爬?
她試了幾次,可是根本就沒有著力處,再這么下去,等黑氣漫過她頭頂,鬼知道會發生什么。
她正急著,轉眼發現小白狼不見了。
她抬頭,發現一道白影如電,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崖壁上。
沈遙華仰著頭傻了眼,心里欲哭無淚的。
她似乎養了條白眼狼!
那貨到了危急時刻撇下她自己跑了。
她眼里滿滿的都是哀怨,想著不管怎么說她也是每天都把自己的飯分它一半吧,不管到哪也都帶著它吧,還讓它睡自己的床,算不上什么恩情,至少也有些伙伴之誼吧……
一條長長的藤蔓打斷了她的哀怨,緊接著傳來的一聲狼嚎,差點讓沈遙華感動到淚奔。
這時黑霧已經漲到了腰部,什么獸啊蟲啊通通看不見了,危險的感覺卻是水漲船高,沈遙華啥也不敢想了,跳起來抓著藤蔓,猴子似的竄了上去。
一到崖頂,沈遙華立刻抱住小白狼,贊美之詞滔滔不絕的涌了出來,將小白狼夸成了古往今來天上地下最英勇最有智慧的……神獸。
一直說到小白狼也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不耐煩了,掙開她飛快的跑了。
沈遙華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崖頂坐了下來,看了眼一端纏在樹身上的藤蔓,不由更加感激起小白狼。
它能用那么短的時間找到這么多藤蔓,將其牢牢連結在一起救了她,還真得虧了它是妖身。
沈遙華在崖上靜靜抱膝而坐,想著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在她沒離開兀離山的時候,做夢都沒想過會遇到這么多的怪事,一樁樁一件件,層出不窮,難以應付,有驚有險。
所幸到了最后總能逃出生天。
但經歷的,總會留下烙印,那些記憶在腦海,在心中,揮之不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面住著一只很驕傲很厲害的蠱,老神婆和沈竹息的一絲殘魂也在她體內,只是她找不到。
或許在她的靈池中吧。
她的靈池竟然拒絕她的探尋,那也是一件讓她覺得遺憾的事。
如果能實實在在感受到老神婆的殘魂,她相信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曲折,她都會走的更為堅定也更有信心。
也許是時機未到吧。
老神婆從前就常說世事皆有跡,循之為天道,逆之遭果報。
她便是因為逆了天意,才會只剩一縷殘魂。
那便再等等吧,以后總會有辦法見到,說不定還能替她聚回魂魄。
沈遙華嘆息一聲,起身準備回去。
‘刷’
一聲輕響突然傳入耳中,像是有什么撥動了草叢。
沈遙華帶笑回頭,以為是小白狼回來。
身后空空如也。
‘刷’
又是一聲輕響,沈遙華霍然回頭,發覺那聲音竟是從崖下傳來。
她聽到的聲音,是藤蔓晃動時摩擦地面之聲。
藤蔓輕輕顫抖著,好似正被什么東西拉扯著。
沈遙華頓時糾結起來,這時有兩個聲音同時出現在了腦海里,一個讓她探身去看個究竟,一個讓她快快避開。
“看個屁!肯定不是好東西!”
沈遙華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拍掉那不該有的好奇心,轉身狂奔而去。
回到小屋后,因為不久天就要亮了,她便像往常一樣在椅上坐了,此時離那處山洼遠了,心也定了,再回想起來,便覺得不安了,想著如果明天神秘女子還要讓她去的話,不知會不會碰上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事實證明她是白白擔憂了一天,就算她想去,神秘女子也不會讓她去,就連那座山都繞了開去。
她在附近的山上與蟲獸玩耍時,不時會聽到悶雷聲,可是整晚都沒有下過一滴雨。
第二日,大巫沒有露面,只讓她們自己練習咒術。
第三日第四日……接連幾日,沈遙華在半夜時總能聽到悶雷聲,大巫也是接連幾日沒露面。
沈遙華覺得十分奇怪,柳鴛兒卻說她是吃飽撐了,大巫沒來是人家有事要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還有,什么時候打過雷?
沈遙華不置可否,半夜時打算偷偷去那座有著奇怪山洼的山里看一看。
悶雷聲就是由那里傳來的,可是當她要去時,神秘女子卻將她攔了下來,還是那句話,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該自己做的事不要做,不是自己能力內的事別去做。
沈遙華去不成了,當晚悶雷聲停了,過了幾天大巫也現身了,看起來和以往沒多大變化,但沈遙華總覺得她看起來十分不妥,好像又蒼老了許多,全身都透著疲憊和憔悴。
她忍不住又問了柳鴛兒,結果當然又被狠狠噎了兩句。
“你要是覺得吃太飽撐得慌,干脆就把飯都給小白吃算,免得它每天各個屋子亂竄,跟要飯的一樣。”
柳鴛兒不喜歡小白有奶就是娘的沒出息模樣,也不知道它那么小的肚子是怎么裝下那么多飯的。
每到吃飯時間,小白就叼著自己的飯盆子挨個屋子要吃的,給多少就吃多少,還真是個要飯的。
它在別人面前不過是條小小的白狗,有那么大的飯量自然是奇怪的。
“對了,小白哪去了?”
柳鴛兒四處看不見小白的身影,不由奇怪。
沈遙華聳了聳肩,表示不知。
柳鴛兒怒道:“那到底是不是你的狗,你怎么一點都不關心它,萬一它跑到林子里遇到什么野獸怎么辦?”
沈遙華便露出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來。
小白當然不是她的狗,它本身也不是一條狗,再說了,它不去欺負野獸就不錯了,誰能欺負得了它!
就連她也拿它沒轍,她覺得小白根本就是為了蹭飯而來的。